文|田姐
《母親的羽衣》節選
張曉風（臺灣女作家）
講完了牛郎織女的故事，細看兒子已經垂睫睡去，女兒卻猶自瞪著紅紅的眼睛。
忽然，她一把抱緊我的脖子把我贅得發疼：
"媽媽，你說，你是不是仙女變的？"
我一時愣住，只胡亂應道：
"你說呢？"
"你說，你說，你一定要說。"她固執地扳住我不放。"你到底是不是仙女變的？"
我是不是仙女變的？--哪一個母親不是仙女變的？
像故事中的小織女，每一個女孩都曾住在星河之畔，她們織虹紡霓，藏云捉月，她們幾曾煩心掛慮？她們是天神最偏憐的小女兒，她們終日臨水自照，驚訝于自己美麗的羽衣和美麗的肌膚，她們久久凝注著自己的青春，被那份光華弄得癡然如醉。
而有一天，她的羽衣不見了，她換上了人間的粗布--她已經決定做一個母親。
哪一個母親不曾是穿著羽衣的仙女呢？只是她藏好了那件衣服，然后用最黯淡的一件粗布把自己掩藏了，我們有時以為她一直就是那樣的。
? ? ? ? 今天出門逛超市的時候看到街上好多店鋪開始擺放母親節活動的宣傳牌。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是上了大學之后才知道這個節日的，而且大多數的節日逐漸被大家關注我覺得更多的是商家的一些促銷活動和宣傳手段造成的，所以母親節我好像每次也沒有刻意給媽媽買過禮物，都是發條祝福的信息或者是打電話問候一下。
? ? ? ? 可能是被整個環境的氛圍影響到，我感覺好像在母親節這天如果不給母親表示點什么就不能表示我愛她，所以我最愛的老媽：鞋子、衣服、護膚品就放在平時給你買了，今天我們來點走心的貨。
? ? ? ? 我能回憶都的第一次親媽媽是在第一年參加藝考公布成績那一天，考了一個我無法想象的分數，很激動就情不自禁親了媽媽一下，之后好像就再沒親過。當面說“我愛你”沒有過，倒是這兩年在微信上沒少發“我愛你”、“我想你”、或者是“你真美“這樣的話。
? ? ? ? 我覺得我媽是挺樂觀而且其實很少女心的一個人，只不過我跟家里那個巨嬰真的是太讓她操心了，家務、工作等等一些事情都堆在她的身上，不然比同齡人年輕15歲不是問題（其實現在也比同齡人也年輕很多，沒辦法，身材好！）
? ? ? ? 前幾日看到一個本科學妹朋友圈發了她跟自己媽媽的聊天截圖“大致上是描述她媽媽不會使用一種東西突然很想閨女，如果閨女在家的話這事直接就解決了“，這件事不禁讓我想到自己的爸媽，萬惡的移動公司不知何時給家里這兩位添加了什么流量套餐，扣了快半年費用才知道，正好我上個月在家，拿起老媽手機直接說”這事我幫你們搞定“。
? ? ? ? 媽媽這兩年一直說自己老了，眼袋、斑、皺紋什么的全都蓋不住了，說實話我沒什么感覺，我一直覺得媽媽很美，發自內心的感覺，老媽年輕時真是個十足的美人，估計我要是遺傳媽媽的外貌多一些如今還能靠臉吃飯呢。
? ? ? ? 媽媽這個角色就應該叫做“超人”吧，工作賺錢、操持家務、關注兒女學習還要想著孩子、丈夫以及老人們的健康，無所不能。我覺得我真正意義上的獨立生活應該是來青海上學之后，之前上本科時離家很近所以很多生活上的事情我都是會去依賴媽媽，而且她好像也一直把我當作孩子對待。我逛街買衣服必須拉上她、我出門買藥也要拉上她、我剪個頭發都要她陪著;后來這些事情她還是會偶爾陪我去做，但是當我一個人去做的時候也沒有再覺得有什么不適應,是我不再需要媽媽的陪伴了嗎？不是，只是媽媽也會有累的時候， 我既然沒有辦法替她分擔照顧弟弟的任務那我把自己照顧好也許就是給她最好的禮物了。
? ? ? ?上個月我剛到校后媽媽給我發微信，說她的臉最近有幾處特別干燥想讓我給她買瓶蘆薈膠，之后我把學校的修復膏給老媽寄了回去，然后擔心突然護膚流程加了東西她不知道怎么辦，就給她很詳細的把早晚的涂抹過程列了一個清單。我當時還暗暗在心里夸獎了自己怎么這么細心，但是事實證明什么都沒有我站在她面前直接告訴她怎么辦來的快，我的細心準備反而讓她有些緊張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去年暑假一家人去西安玩的時候，全程的酒店、車票、公交路線、景區參觀順序安排等等這些事項基本上都是我一個人事先安排好的。雖然中間還是出現面對惡略天氣我無可奈何的情況，但是爸媽似乎對我這么“能干“的表現感到很吃驚，在家那個早上賴床、中午偷懶不做飯跟弟弟一塊吃泡面、吃壞肚子還得讓媽媽去買藥的那個小丫頭走出家門好像也能像一個”家庭領袖“一樣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家人。
我很想一直當個小女生、媽媽肯定也想；母親節的存在也是想讓子女對自己母親表達愛意的時候有一個儀式感的東西存在，但我想給您的禮物可能不是明天就能收到，而是未來的某一個天或者是某一年，我希望我能重新為您穿上您之前那件仙女的羽衣，希望我強大的快一點、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
我沒來到這世上前你是一個仙女
我來了之后你親手脫下自己的羽衣
披上了一件粗布衣服
從此之后再沒有脫下過
你好像也快忘記自己還有一件塵封在箱子里的仙女羽衣
但孩子的眼睛是可以看到仙女隱形的翅膀
所以仙女媽媽
我來幫你取回那件羽衣
我知道它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