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的話:
整理文檔的時候翻出來了很多以前寫過的東西,自己重新一篇一篇地翻看也覺得饒有趣味。有時還有點詫異,這真的是我寫的么?這篇文章大概是我高一的那個暑假寫的,我把它一字不改地搬過來,盡管它邏輯跳躍像一幕幕閃回,文筆更故作尖刻得有些造作。
說起來也有點奇怪,那年我十五歲,不過是個什么都沒有經歷過的小孩子,卻懷著不知哪來的對于“愛情”這個命題的熱情,抱著鍵盤寫下了這篇文章。雖然表述完成得不好,但它總歸是給出了一點那時的我的想法的。
也許今日看來幼稚了些,但人總在不斷成長,也許今日我寫下的東西,來日看來也不過小孩子的玩意兒罷了。
但總歸,我曾認真地寫下這些文字。
少年時候的我懷著一腔熱情,在課業的閑暇,噼里啪啦地敲打鍵盤,寫下了一篇篇故事。那時候的我,視之為夢的,是以后要寫更多的我腦海中的故事。
后來我有了更多瑣碎閑暇的時間去踐行我的愿望的時候,卻不知從何下手。我不知道是不是蹉跎的時間已收回我或許能稱作靈感的東西。
現在我把它們都找出來,把那個懷著熱血的少年找回來。
道阻且長,然我,
依然心懷著我的遠方。
? ? ? ? ? ? ? ? ? ? ? ? ? ? ? ? ? ? ?——BY.青顏
- 1 -
莫淺淺坐在咖啡廳里,捧著一杯卡布奇諾,心里盤算著待會兒該如何將自己表現地俗不可耐,他若是說喜歡大氣穩重的,她便堆砌笑容嗲聲嗲氣地對他放射星星眼的光芒;他若喜歡可愛溫柔的,她便沉默寡言地裝出冰山美人的模樣;他若喜歡女孩子貌美如花,她便告訴他她是韓國出產的人造美人;他若要女子學富五車,她還偏偏要當個只知做菜清掃的小女子。
莫淺淺滿意地籌劃著,若不是自家老媽坐在角落里盯著,她一定像之前那樣翹著二郎腿聽那些個形態各異的男人說著自己的工作房子車子,然后一甩頭發拍著桌子嘲諷他們條件不好,彪悍地顯示著自己的粗野,然后在那些人青了的臉色中一甩頭發瀟灑地離去。
她莫淺淺長得也算標致的美人,又有學歷又有體面的工作,為何要像一個賣剩的貨品一樣奔赴一場場所謂的相親,與陌生的人聊著家世學歷工作薪酬車子房子,像挑選貨品一般細細斟酌,最后只為了“合適”兩個字向生活妥協。
她越想越覺得可笑,面前卻傳來腳步聲,她那一抹輕蔑地笑意還沒來得及收起,卻抬頭見到一個長得到頗為順眼的男人在她對面坐下,臉上帶著淡淡卻見不到誠意的笑容,“抱歉,我來晚了。”
“不,是我早了。”
陸澈有些詫異,面前的女子確實如他們描述的那樣,長相清秀標致,算是個美人胚子,只是她看他時那略顯輕蔑的玩味目光,沒來由地讓他不爽,他一怔,隨即便露出程式化的笑容。
他坐在莫淺淺的對面,點了一杯摩卡,等待著她先開口問東問西,誰知面前的女子卻只是沉默。天知道,莫淺淺正等著判斷他的喜好,怎會自己先開口露底。
半晌,陸澈略有些局促地開口,“很抱歉,小姐。我并不準備回答你關于我工作喜好年齡性格的任何問題,非常抱歉,讓你白來一次,我現在沒有結婚的打算。”
“那正好。”莫淺淺猛然松了一口氣,身體瞬間松弛,一拍桌子爽快地回答,“我也沒有要通過相親這種東西來把自己嫁出去的意思,所以你看,你不情我不愿,咱們就散了吧。”
“哎,等等。”陸澈驚訝地看著面前的女子從剛才端著的模樣變得率性直為,她似乎迅速收拾著東西,正是真的準備離開。
“還有什么事嗎?”
陸澈目光掃過她身后,莫淺淺詫異地回頭,只見自家老母的對面還坐著一個女士,她吐了吐舌頭,自己真是高興過頭了,竟然忘了今天是有人“押送”的,“沒想到你也會被逼啊。”
陸澈溫柔地笑笑,“她愿意折騰就讓她去,如果這能讓她放心的話。其實,前些日子她的一個朋友的兒子嗯,‘出柜’了,和家里大鬧了一場,父母嗎,總是不放心這種事的,所以,你懂得。”
莫淺淺挑了挑眉,“那你又是為什么不情愿呢?”
“你覺得我需要這樣清倉銷售嗎?女孩子才希望找個歸宿不是嗎?”他頗為挑釁地沖莫淺淺一笑。
“我嗎?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啊,即使坐在我面前的人又多好的條件,跟我說著什么咱們有多么合適;即使周圍的人都勸我接受,說什么他有才你有貌,他有前途你有學歷,你們很合適。可是我知道我要的不是‘合適’,我不會像找一個包裝一樣把自己那么隨便的嫁出去。即使那些小說電視里的生死相隨,榮辱共度都是騙人的,我也不會,向一個合適的陌生人妥協。”
陸澈看她眼神犀利,話語如連珠彈炮地吐出,似乎就是那么一瞬間,他感覺到了自己沉寂已久的,那種無所顧忌地毫不妥協的青春。或許他太過老成,或許莫淺淺青春不老,他笑笑,問她,“你相信愛情嗎?”
“是的,我相信。”莫淺淺抬起頭,陸澈正含著笑意地看著她,她輕哼一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覺得我太幼稚。執子之手,白首不離,生死相隨,這些小說電視里泛濫的惡俗橋段,只有那些小姑娘們才會相信的東西,那么幼稚可笑,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我竟然也信?這些我都知道,這世界如何我清楚的很,世人看我如何我也清楚的很,但相信就是相信,我愿意,就沒人能阻止。”
就好像年少的夢想在成長的旅程里掙扎,越是抗拒著封起高墻,就越是被侵蝕的尸骨無存,他突然不想看莫淺淺的掙扎,“我問你,如果現在有一個人站在你面前,他沒有房子沒有金錢,沒有才華沒有背景,你會和他在一起嗎?”
“嗯?”莫淺淺一愣,皺著眉答道,“應該,不會吧。我不會喜歡他的。”
“所以你看,你還是需要合適的,不是嗎?”
“這不一樣,我只是不愿意只因為合適就兩個人在一起。”
陸澈笑著打斷她,“可是歸根到底,你不會喜歡一個不合適的人,如果你只是把那些外在條件當做合適的衡量標準的話,那你也把這兩個字看得太簡單了。你只是不愿意妥協,不愿意平庸,卻固執地要給自己找個牽強的理由,問題是你自己都無法自圓其說的信念,卻要強迫著自己去相信,你這尚未成熟的想法最終將被吞沒地尸骨無存。”
莫淺淺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微笑問道,“你在大學里有過女朋友嗎?”
“有過。”
“她一定和你很配吧,同樣的教育背景,相似的朋友圈子,她了解你的生活,你們之間很少差距。可是你們為什么分手了呢?是不是缺少一種感覺呢,是不是太過平靜地沒有辦法牽動內心?”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不需要一種心動。但是這些,愛情與物質,從來就不像你把他們設定地那樣矛盾。”
“多謝指教。我還有事,先走了。”莫淺淺拿起東西,起身離去,看向他的眼睛明凈地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
她風一般地沖出咖啡館,遠遠坐在后邊的一個中年女人簌地站起來,大喊,“莫淺淺你給我站住。”
莫淺淺全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那女士氣得臉一陣陣的紅,走到陸澈面前,“對不起啊陸先生,我們家淺淺平時不是這樣的,她……哎,這孩子。”
陸澈面不改色地微笑,“沒事。我們聊得很愉快,她有急事所以走了,我也還有約,就先走了。”
只留下兩位母親,面面相覷,卻都只得嘆息一聲,感嘆現在的孩子怎么就這么不聽話,兩個人有了共同的苦惱,倒是交情更上一層,聊得不亦樂乎,似乎今天的主角,是她們。
- 2 -
“淺淺。”趙婧一看到她就踩著她那雙十公分的錐子高跟鞋向她走來,燙成大波浪的頭發輕輕擺動,風情萬種。
“怎么了?撿到錢了還是頭兒要升你職了,瞧你高興成這樣,尾巴都要翹起來了。”莫淺淺見好友過來,暫且拋下了心中的不快,權借話語發泄心中的郁悶。
“你怎么了,一大早的火氣那么大。你昨天不是去相親了嗎,難道是個纏人的極品?”趙婧明顯被莫淺淺超出平時水平的刻薄嚇了一跳。
“沒有。我只是被打擊到了。”
“是那男的多金又帥氣,還是比你聰明比你美貌?”
“都不是。是他三言兩語,打算重塑我的世界觀!”
“好,好吧。”趙婧愣了一下,有些尷尬,“其實,我想要跟你說的是,我要結婚了。”
莫淺淺猛地一抬頭,隨手撩開劉海,“你說什么?你要結婚?和誰?”
“就是我上次和你說的,寧浩宇。我們的父母都認識,知根知底,而且他人也很好,對我很溫柔,能容忍我。”
“是嗎?那么,恭喜你。”
趙婧抿了抿嘴,“淺淺,我知道你可能看不起我,但是我已經二十八歲了,我不像你那么年輕了,我總是需要嫁人的,寧浩宇他恰好,很不錯,而且,很,合適。”
“沒有。我說恭喜,是真的。你需要一個歸宿,是我的任性,總不能拉你一起。”莫淺淺理了理頭發,沖她笑了笑,“也許有一天,我也會像你一樣的。”
也許有一天,我不再青春熱血,不再有那么多棱角,不再不甘平庸,不再年少輕狂。
也許有一天,我會被生活磨地圓滑,走向既定的軌道。
不過在此之前,請允許我,任性妄為。
- 3 -
離開溫暖的床,打開碩大的衣柜,拿起精心搭配過的衣服,對著鏡子將自己穿戴得光鮮,精致而死板的生活。款式經典的連衣裙,外搭有型的外套,莫淺淺笑,這就是真正的富人不屑一顧,卻是多少普通人心心向往的生活?幸運嗎,還是可笑嗎?
擁擠的人流,匆匆忙忙地打卡上班,面無表情地擦身而過或是滿臉笑意地招呼,這就是一天的開始。莫淺淺站在電梯間,卻不期遇上了一個熟人。
那個讓她每每想起近乎咬牙切齒的可惡聲音,真實地在身后響起,“莫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你怎么在這里?”莫淺淺轉身,看到陸澈一身西裝革履,不禁腹誹,還挺人模狗樣的。
“來談個案子。”陸澈輕笑了一聲,看到面前的小女子一臉奇怪的表情,不禁調侃,“別幻想了,又不是去你們那,整座大樓那么多公司事務所,你以為這是拍電視劇嗎真有那么巧的事?”
莫淺淺撇了撇嘴,“巧?今天不倒霉我就謝天謝地了吧。”
莫淺淺后來很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她那天很倒霉,于是她在心中陸澈的小人身上,又添上了一個霉星的便條。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了門,她頭也不會地走了進去,陸澈看著她高扎的馬尾,在這滿目的嫵媚之中別一樣的利落,想她那精致透著冷酷的外殼里執著甚至癲狂的內心,不禁失笑。
虛與委蛇,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就滿腦子這個詞,重利的商人,真真假假的話語,理不清的關系,錯綜復雜的商業案件。真是讓人心煩的案子。好不容易談得差不多了,公司又提議請他去吃飯,就在大廈對面,讓他推脫也推脫不掉。
下行的電梯停下,正好是莫淺淺的公司,他下意識地猜想電梯門后是不是她,卻突然覺得幼稚,又不是拍電視劇,上午才說過的對白還那么清晰。可是或許生活,就是一出戲,你以為它哪有那么多湊巧的事,可偏偏就有那么多的時機,正好的相遇。
莫淺淺的身影似乎只是從遠處掃過,狼狽的樣子,憤懣的眼神,倔強的表情,似乎看的那么清楚。迎面進來兩個女人,詫異地盯著莫淺淺的身影,回過頭切切私語。說是私語,在電梯那么狹窄的空間里,也就變得不那么私密了。
“他怎么發那么大火,怪稀奇的。”
卷發的女子嗤笑一聲,“這你都想不明白,沒聽說嗎,kim對淺淺有好感,但是被她拒絕了,男人嗎,總是面子上過不去的。”
另一個披著一頭直發,看起來還顯得清純,“原來這是真的,我一直以為只是謠言呢。淺淺怎么會拒絕?kim是主管啊,條件又那么好。”
“是啊,你求之不得的東西,偏生會有人棄之如敝屣。好好學學人家,那才叫手段。”
“你別這么說,淺淺人很好啊。”
那卷發的女子嘆了一口氣,“是啊,人很好。她只是,還太年輕。”
那一刻陸澈突然很想笑,一種悲哀的笑意,他很想說莫淺淺從來就不年輕,她成熟地那么早,早到她將那些世俗的看法不屑一顧地丟開,她決意做自己的女王。那么一瞬間他又默然,開玩笑,他是莫淺淺的誰啊,他們總共見過兩次面,認識的時間還不到48個小時,她庸俗也罷清高也罷,總不是他這么個陌生人該操心的。
-4-
好不容易擺脫那擾人的飯局,陸澈走出那喧囂的大廈,借著微涼的風清醒清醒頭腦,真是煩人的東西,觥籌交錯,虛偽奉承,他冷笑一聲,忿忿地去開車。
馬路對面有一個身影,那么晚的大街上,不是趕路回家就是焦急等候,那么安靜站在路燈下的人很少見,他不禁多看了幾眼,卻不由得一愣。
車子緩緩駛去,一個熟悉的人,莫淺淺默默地站在路燈昏暗的光下,夜風吹起她放下的長發,狼狽蒼涼的樣子。他頓了頓,擺起一臉玩味的表情,將車停在她面前,“怎么,大晚上一個人站在街邊,也虧的你穿的還算齊整,要不然到讓別人以為你是來……”
“哦,那這么說,我這是找到客人了?”莫淺淺下意識地反擊,說完才覺得太過曖昧,真是莫名其妙地每次看到這男人就像和他吵一架。
陸澈耳根有些微紅,“上車嗎?送你一程?”
莫淺淺也不和他客氣,打開車門坐進去,利落地報出一串地址。陸澈張了張口,卻也不知道怎么說,畢竟是她自己的事,而他就像一個偷窺者。
莫淺淺軟綿綿地靠在車上,似乎也不想提今天的這場鬧劇,趁著紅燈,陸澈朝她伸了伸手,拿過她的手機,輸入了一串號碼,然后按下了通話鍵。
“你干嘛?”莫淺淺沒好氣地問到。
“別一副我欠你錢的樣子。不過倒是你什么時候覺得你贊同了我的觀點,什么時候終于要放棄了,我喜聞樂見。”陸澈欠揍地笑笑,將手機還給她。
“哦,那恐怕難如你愿了啊。”
茫茫的夜色,就如她茫茫的心情。陸澈不再開口,盡職地做他一個司機的工作。
是啊,在現實面前,那些什么夢想啊期盼啊都那么不堪一擊,那么固執地走過這虛華歲月的人們啊,其實都是那么堅強。什么安慰啊都比不上沉默,旅人將再次上路,愿初心不滅。
- 5 -
似乎從那天以后,莫淺淺就愛上了陸澈?不,是愛上了和陸澈斗嘴的日子。沒事干了郁悶了找個人吵吵,她那一腔毒水,不輕易展露的刻薄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發揮的對手,陸澈似乎就這樣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陸大律師一定很郁悶,他在莫淺淺的腦海里,就是一個言語上的人肉沙袋?
“南翔的那個案子,你考慮的怎么樣了,南翔那個老頭子雖然是虛偽了些,但如果這個案子你幫他打贏了,在業內也就有橫著說話的資格了啊。”
“不接 。”陸澈頭也沒抬,直接回答道。
“不接?”門口的人顯然沒想到他那么直接,“這可不像你啊陸大律師。”
“嗯。但我不想接。”陸澈淡淡地回答,再補了一句,“請他另尋高就,找不到最好,他罪有應得。”從什么時候起他竟然也不愿意做這些不是他本愿的事情,不愿意再為了其他的那些什么東西干預自己的抉擇,不愿意為了不值得的人辯護。還有,他什么時候拋開他正派的形象,開始毒舌了?
門口的人愣了愣,默默替他關上了門。陸澈低頭,桌上的手機發著光,發件人:莫淺淺,內容:我累了。
他一遍遍打了字然后刪掉,最后終歸是發出了一條短信。
“怎么,終于服老了?承認自己不再是一腔熱血的元氣少女了?是長皺紋了還是怎么了,終于讓你認識到這個事實了。”
莫淺淺撲哧一笑,麻利地反擊,“相信我,要是我都老了,那你一定成了沒人要地老男人了大叔。”
幾個刀光劍影你來我往的回合終于告一段落,莫淺淺得意地抱著手機,正想仰天大笑三聲她終于戰勝了這銀牙利嘴地大律師時,手機的屏幕再一次亮了,
“莫淺淺,我愿你永不妥協”
- 6 -
“喂?兒子啊,媽在逛街的時候腳扭倒了,你來接我一下唄。”
陸澈終于趕到她說的地點的時候,看到自家老媽正悠閑地坐在街邊地冷飲店里,沒有一點扭到了腳地跡象。
“這怎么回事?”
“來來來兒子,你先坐下聽媽和你說。”陸媽媽一把扯過他生怕他會轉身逃跑的樣子,“你還記得上次那個跟你見面的小姑娘嗎?”
“小姑娘?莫淺淺?!”
“哎對對就是她,媽一直覺得這姑娘真不錯,所幸她媽對你印象也挺好的,不枉我替你說了那么多好話。聽說她媽一朋友給那姑娘介紹了一男朋友,鬧,就在那咖啡館里。你放心,媽一大早就守在這替你看好了,那男的絕對不如你,你要好好把握機會啊!”陸媽媽說得一臉興奮,讓陸澈很是無語。
當陸澈千般推脫不過,被陸媽媽硬拉著從冷飲店里出來,甚至被威脅你今天不去就別再叫我媽的時候,他一臉猶如赴死的表情準備接受莫淺淺的冷嘲熱諷之時,咖啡館的門被粗暴的推開,莫淺淺一陣風一般地從里面沖出來,看到陸澈只是短暫的一愣,隨后飛奔過來,“你開車來的嗎?帶我一段路吧,快點走。”
完全出乎意料的對白,他余光瞄到陸媽媽一臉小人得志般的欣喜,無奈地開車,帶著莫淺淺逃竄,咖啡館的門口站著一個男人,似乎對莫淺淺極感興趣,伸長了脖子張望。
讓他頗感意外的是,那女人竟然沒有對他的出現表示一絲一毫的興趣,而是憤怒地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媽你真的夠了,你女兒是長的不堪入目還是身患絕癥遭人嫌棄啊,你怎么就這么希望像甩賣過期食品一樣的要把我丟出去啊。還有你就算要甩賣過期食品你也不能對著神經病人甩賣啊,你倒是給我找個靠譜點的出售對象啊。”
電話那頭不知道回了她什么,莫淺淺激動的一拍大腿,“誒我怎么就嫁不出去了,你倒是說說你女兒哪點條件不如別人了啊。人家那是奉子成婚才忙著要嫁人,不結婚那孩子就成黑戶口了不是。再說了,你是賣女兒討彩禮呢,還是那么看不慣我要不見為凈啊。”
陸澈一本正經地開車,腹誹這女人生氣的時候戰斗力還真是成倍飆升。
“好啊,我嫁啊,你倒是給我找個人出來啊,你找出來一個能受得了我的,我二話不說馬上領證你信不信!”
陸澈猛地踩了一腳剎車,心想這女人是真的被逼急了還是就打算這么放棄了,莫淺淺一個沒穩住整個人都向前沖去,她狠狠地瞪了陸澈一眼,卻尷尬地頓住了。
“怎么了?”
“呵呵,我媽說你不錯……”莫淺淺訕訕地笑笑,然后一本正經地回頭,“喲~我這么自賣自夸兩句您還真以為你女兒花見花開人見人愛了啊,哎呦我是怎么著,是真的就貌美如花了還是聰明伶俐到令人發指了,你怎么知道人家一定看得上我啊。呵不是連你都嫌棄我不像個小姑娘的樣子嗎?莫太太,你的美夢還是自己一個人去做吧!”
她酣暢淋漓地說完,帥氣地掛掉電話,看著一臉詭異的陸澈,報出一個地址。于是我們的陸大律師再次無奈地當起了司機。
目標地點是趙婧的家,莫淺淺敲開房門,本想約著閨密去吃飯,卻不曾想看到了完全意外的一幕,趙婧開了門,嗯這沒有錯,但是她后面站著一個男人,還是一個衣衫不是太整的男人,這是怎么回事!
“厄,淺淺,你有什么事啊?”趙婧顯然也很是尷尬。
莫淺淺釋然地一笑,人家早就領了證,合法同居,她問,“你婚禮準備的怎么樣了?”
“嗯,下個星期去看婚紗。”談起婚禮,趙婧的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笑容,“你和我一起去嗎?”
“當然的。”莫淺淺笑了笑,趙婧有她自己的選擇,但朋友就是朋友,絕不會因為這些改變,她如今很幸福,“祝你幸福,沒什么事,我先走了。”
她走到樓梯間,突然又回頭一笑,“要記得請我當伴娘!”
她下了樓竟然發現陸澈還在,走過去敲了敲車窗,陸澈的臉竟有些詭異的微紅,莫淺淺面無表情地問他,“你有空嗎?”
“有啊。”
“我請你吃飯吧。”
本欲跟閨密做的事情,什么時候竟然也換了對象呢?人總是要成長地,女孩子也總是需要一個歸宿地,趙婧有自己的家庭了,那么自己呢?莫淺淺,你到底還可以堅持多久?
“你說,難道愛情這東西,跟誰都一樣嗎?難道到最后真的只是找一個一起過一輩子的人嗎?難道所謂的驚天動地都是騙人的東西嗎?”
“你覺得山盟海誓生死相依是愛情,那難道兩人相伴從青蔥歲月走到花白頭發就不是一種愛情嗎?”
- 7 -
這是很多個日夜之后,陸澈就那么突兀地收到莫淺淺地短信,
“如你所愿,我要放棄了。我媽給我安排了一個結婚對象,我今天去,最后一次,或者算是相親。有什么要說的嗎?”
陸澈不知道他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的表情,不過事后回想也可以知道那一定很難看,他沉默地望著手機,良久也不知道該回莫淺淺一點什么。那是他從未有過的焦灼心情,他拿著手機,打了一遍又一遍的字然后一遍又一遍刪除,不知道折騰了多久,他終于發出了那條短信。剛想松一口氣的同時,卻意外地收到了莫淺淺地第二條短信,顯然也是斟酌了許久糾結了許久,
“你覺得,咱兩合適嗎?”
莫淺淺打開來信,可憐她在這里等了許久,終于盼來了陸澈的這一條短信,
“我愛你三個字,虛情的也說,假意的也說,太過濫俗,我就不同你說了。莫淺淺你要記住,我會一直在這里,我愿你永不妥協。”
莫淺淺看得心花怒放,手機卻突然響起來,她悠哉悠哉地接起來,傳來陸澈急促的聲音,“你在哪里?”
“在那個咖啡館。”
“我馬上過來,你就待在那里,哪也別去。”莫淺淺聽著他失卻了往日風度的聲音,莫名地有些快意。
當陸澈火急火燎地趕到那家咖啡館地時候,便看到莫淺淺一個人坐在那里,面前放著兩杯咖啡,他幾大步沖過去,拉起她就想走,“跟我走。”
“唉唉唉,別急啊。你坐。”莫淺淺笑笑,拉著他坐下。
“你還真想相親不成?那男的呢?”
“嗯?這不是來了嗎?”莫淺淺笑得更加開心,“我等的人是你啊。”
陸澈多少聰明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你在騙我?”
“是啊,不然怎么聽得到我們陸大律師的心聲不是?我這頂多算是誘騙口供,想必陸大律師也不會介意的不是嗎?”
陸澈怒極反笑,“呵,是啊。那你現在聽明白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覺得,咱兩合適嗎?”
“合適,很合適!”陸澈近乎咬牙切齒。
“我也這么覺得。”莫淺淺笑靨如花,“哦,順便說一下,我是個很膚淺的人,喜歡聽很濫俗的話。”
“哦這樣啊。那死女人你聽好了,雖然你說話很刻薄,很自戀,很喜歡自以為清高,很沒有作為一個女人的自覺,很膚淺也很喜歡聽那些濫俗的故事。但是我要跟你說的話你得牢牢記住了。莫淺淺,我愛你。”
- 終 -
在莫淺淺和陸澈的婚禮上,看著郎才女貌的這一對,下面的賓客很興奮的起哄,“陸澈快點老實交代你是怎么勾搭到美女的。”
陸澈看看面前的莫淺淺,雪白的婚紗,玲瓏有致的身段,半挽半放的一頭黑發,的確很美,他滿是寵溺的微笑,問她,“你來說吧。我們是怎么認識的?”
莫淺淺默,半餉,一臉嚴肅地回答,“這是一場相親引發的偶遇。”
道阻且長,我期待著你們與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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