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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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望天空,數(shù)著他的腳步,

或許,在某一剎時,

他回過頭,

也正好看見了我的故事。


平行的平行,一半是交縱,一半是起伏,

故事的故事,一半是星空,一半是城市。


然后呢?是陌路?

四年前,

我第一次來貴陽市,讀大一。

那時候,

我還是個小年輕,

提著幾大包東西在金陽客車站晃繞,

當然了,

我不會說我是迷路了。

繞累了,

就坐在一家小賣部門前的石梯上,

看看前面涌動的人潮,

瞄過兩旁安坐的旅客,

然后,

插上耳機。


許是很久了吧,

突然我感到后面有人拍我肩膀,

我回過頭,

是一個像芭比娃般精巧的小女孩,

她呵呵的笑著:

“小哥哥,你怎么還在這兒沒走啊?”

四周早沒了人,

天色開始變暗。

六點鐘,我神雅典娜啊!


好吧,我承認,我坐了整整三個小時。

我只好無奈地沖她笑笑:

“我不知道該怎么走了。”

“啊?……嘻嘻,早就看出來了,喏……”

她指了指我背后的小賣部:

“這是我家。”

我猛然感到背后有一陣冷風吹過,

思緒繞了地球三圈才又重新回來。

“那你知道貴州鑒湖大學怎么走嗎”我問。

“嗯吶,先到大營坡再轉(zhuǎn)56路就到了。”

……


我是被送上車的。

“小哥哥,我叫葉巧,你呢?”

“我叫某某某。”

“嗯嗯,記住了,再見”

“再見”


夜,

像黑網(wǎng)似的籠罩著一切,壓的人窒息,

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

鑒湖的水在我眼中是淡墨色的,

因為,

這是我見到貴州鑒湖大學的第一印象。


那時志在巔峰:

就讓我做一束照亮這片夜空的光點吧,

反正,

初生牛犢,

何懼猛虎!

只是,

匆匆那年,

似水東付。


就像魯迅安排好的一樣:

大一時“彷徨”,

大二時“吶喊”,

大三時“傷逝”,

大四時,并沒有時間去“朝花夕拾”,

我被送去各個地方實習,培訓,

最遠的一次是泰國,

雖然我的愿望是在我最青春的幾年,

去日本旅游一次,

但--------無所謂了,

人生就這樣:

平行世界里,多元生活,

是朝九晚五還是去浪跡天涯?

并不是所謂的單純的選擇。


其實,泰國也挺好的,

這種認識,

是在泰國遇到彭靜后才開始產(chǎn)生的。

有一天,彭靜突然問我,

用著不太流利的漢語:“為-什么-?”

是啊,為什么?然后我說“緣份……”

彭靜走后,

我腦海突然浮現(xiàn)“精巧”兩個字--------

回過頭,扇了自己兩巴掌:

“妹的,混賬啊。”


在泰國實習了近一個多月,回國后,

就該各散了:

人生是鳥同林宿,

大限來時各自飛。

四年光陰,

像流水般,

以你我不經(jīng)意的方式,

消磨著人生的彼岸。


而我,還在苦苦尋找渡船……

有人問我,大學四年學到了什么,

我笑笑說,什么也沒有學到。


或許有:

霍金,

教給了我思維的理性,

像光一樣穿越到另一個宇宙,

老梁,

教給了我思維的辨析力,

所謂的真相不過是特定時刻巧合的渺誤;

洪禹,

教給了我思想的深邃,

這個世界遠沒有你的心理與精神浩大;

李宗吾,

教給了我思想的個性,

權(quán)威?你的看法又算個什么東西!

而孤獨,

讓我有著如泉涌般的感悟。


終于,離散了,

然而心中卻是五味雜陳的,

大一時,

想要逃脫這個囚牢般的地方,

去追逐自由,去浪跡天涯,

但真正逃脫了,

我還有所謂的自由嗎?我心如明鏡。


我只背了一個背包,

四年了,

該回趟老家了。

中午十二點的車,

我提前三個小時就到了金陽客車站,

走到四年前記憶中的那家小賣部門口,

石梯磨的比四年前光滑多了,

一個披著一頭長發(fā)的十六七歲的女孩問:

“大叔,買東西嗎?”

我嚇了一跳,我有那么老嗎?


突兀地,

一種暢然若失的感覺火似的竄了出來,

我說:“嗯,來瓶水。”

很可惜,她不在---------

我坐在石梯上,

離著上路還有三個小時,

“嗯,對,我是坐在這里等車,等車”

望著前面交縱的路和穿梭不斷的車,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刨著我的記憶,

扯得我腸肺一陣雜亂。

……


上車,該走了。

那個女孩卻小跑出來大喊:

“某某某,你還是喜歡坐在別人的門口,”

我也笑了:

“記起來了?”

“第一眼就知道了,你為什么不叫我名字?”

“還以為你不認識我了,忘了我的名字嗎?”

“嗯,抱歉啊!”

“那你真是個混蛋,走吧。”


客車開動了,過了一段路,我回過頭,

女孩早進去了。

傻瓜,怎么會忘呢,

第一眼就認出你了,

葉巧


世間安得雙全法,

不負如來不負卿。

該過另一個車站,去另一個遠方了。


務川!務川!

我的故城,我回來了,

我的回憶城,我回來了,

去時風雨,

來若微塵。

新的場景和舊的記憶交織在一起,

冬日的風撲在臉上,

是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黃洋!黃洋!

我的故鄉(xiāng),

我生于斯,長于斯的地方,

我又回來了,

四年前,

我說,學不成名誓不還,

我說,回來時一定是衣錦還鄉(xiāng),

我又失言了,也許來年吧,

不知道你還肯不肯要我這個騙子。


回到村里,

正逢上鄉(xiāng)里人嫁女兒,

我想,總是好的,趕個吉祥,

當母親說那女孩是誰時,

我打了一個顫,

像丟了魂似的,悵然失驚。

……


(這不是詩,是故事,如果你要當作詩,那隨便吧。故事到這里寫了一半,他說了一半,我說了一半,而我,寫下了這一半一半,還欠一半。如果有不惑,不要問我,因為在第一段我就說了:故事的故事,一半是星空,一半是城市。他也是我,過著我想要的生活,而我,過著他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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