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和笨魚

W城近日一直陰雨連綿,天氣潮濕,趙愉人也變得厭厭的,對什么也提不起興趣。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漆黑的屏幕像一潭死水般,沒有任何消息提示。

易念已經半個月沒有消息了……

溫柔鄉,英雄冢。

能和大美女秦羽一起出差,哪還有時間想起她啊。這語氣太酸了,趙愉皺了皺眉。

平心而論,即便是從女生的角度出發,她都無法對秦羽產生憎恨的心情。

胸大腰細心靈美,膚白貌美大長腿。滿臉的膠原蛋白,剛入職一個月便已經擄獲了公司男男女女的心。

所以說,這個世道還是顏值至上。

發微信給大洋彼岸的任小珂,抒發自己胸中郁結。

“借口,你就是太不自信,老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從上學那會兒你就這樣,這么多年了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小珂恨鐵不成鋼道。

“別損我了啊,我正郁悶著呢。”

“活該,你說咱一個好好的姑娘,哪點拿不出手了?是,我承認,他易念長了一張招蜂引蝶的臉,把小姑娘迷的團團轉,可小姐,你已經27了誒,還要當縮頭烏龜到什么時候?打著朋友的旗號存著愛人的心思。累不累啊”

“任小珂,到此為止了啊。再說我翻臉。”

“翻啊翻啊,”那邊發過來一個‘怕你啊’的表情。“趙愉,你就是會在嘴上耍厲害的主兒,你丫要是真有能耐的話,就別墨跡,趕緊訂張機票滾過來把話和他說請楚,他要是同意了皆大歡喜,他要是不同意,哼哼……”

“怎樣?”趙愉好奇。

“毀!尸!滅!跡!”四個字鏗鏘有力

“好!”趙愉拍案而起,“為了你這句話,我也去!”


第二天趙愉歇班,她懶懶的躺在床上,昨晚本就是被任小珂一激,沖動之下才說要去美國,可要是真能這么容易就下定決心的話,她早就告白好幾百遍了,趙愉自嘲。

現在反悔的話,任小珂會劈死自己吧……

不行,早死早超生,再拖下去她怕自己死無全尸。

提心吊膽的打開微信,顫巍巍的點開她的頭像,昨晚的聊天內容此刻也在肆無忌憚的嘲笑她。

“在?”趙愉發了個討好的表情去。這個點,估計她還在睡覺吧。趙愉承認自己是故意挑這個點的,死之前總得給她點緩沖時間吧。

沒想到手機在下一刻就亮起來了,趙愉心肝兒一抖,接了電話。明知任小珂看不見,卻反射性的一臉諂媚:“小珂,你今天怎么起的這么早?”

任小珂答非所問,干脆利落的說:“麻溜兒請假,收拾行李,我給你買了十二點的機票,別誤點了。”

趙愉嚇得說不出話,滿腦子都是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

任小珂語氣輕松:“該從龜殼出來透透氣了。”

說完,掛了電話。


趙愉一路罵罵咧咧,風風火火的拉著行李趕飛機,直到聽到飛機起飛時的聲音才有了一絲真實感。

想起請假時上司那機械冰冷的語調:“給你三天時間處理好私事,否則你就不用回來了。”趙愉就想捶天砸地:

同一年畢業,易念怎么就混到了出差帶美女,自己請個假還提心吊膽丟飯碗。

到了帝國主義的土地,任小珂給她接風時補刀,“自己作的你怪誰?明明在原公司干的風生水起,眼看升職了,知道易念回國你又屁顛屁顛跑人家公司去了,鬼迷心竅,活該現在看人臉色。”

趙愉撇嘴,無法反駁。

吃飽喝足,趙愉心滿意足,給自己鼓了鼓勁兒:既然來都來了,不告個白太吃虧了。

挎住任小珂的胳膊,笑的明亮,頭一揚:“姐妹兒,走著,逛街,買戰服去。”

對于暗戀的一方,告白是一場硬仗,說服自己鼓起勇氣是另一個戰場。

我要以最好的自己面對你,笑著告訴我有多愛你,把這些年的獨家記憶分享給你,即使輸了我也不會怨你。

晃晃悠悠逛了兩小時,趙愉收獲頗豐,從頭到腳全副武裝。

從換衣間出來的一刻,任小珂眼一亮,夸張的“哇”,湊上來笑瞇瞇的說:“那句話說的真不錯,只要肯砸錢,淑女全靠裝啊。”

鏡子里的人有些陌生,以往被寬大衣服遮起來的姣好身材被這件魚尾裙襯得越發性感。

“去你的,好看嗎?”趙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聲音帶了些不確定。

“相信我,易念要是不樂意絕對是眼瞎了。”任小珂堅定的說道。

趙愉笑,認真端詳著鏡子里的自己。

“你約他明天見面沒?”任小珂突然問。

“還沒,今晚回去約。”

“什么今晚回去啊,現在就問。”任小珂拿出趙愉的手機,撥通易念的電話。

“哎,我還沒準備好……”趙愉著急搶手機。

“噓。”任小珂指指手機,用口型說:“接通啦。”

趙愉結果手機來,深呼吸。

“喂,趙愉。”是易念的聲音,像山間的溪流,聽起來很舒服。

“是我。”趙愉能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變調。

“你怎么了?這么緊張。”她聽見易念輕笑。

任小珂做手勢讓她步入正題,她清了清嗓盡量自然的道:“沒什么,你在哪呢?”

任小珂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個烏龜!

“在給某人買東西。”易念的語氣溫柔。

那個某人可真幸福,趙愉心里登時不是滋味,真想當那個某人啊~

“你明天……”

“你看這條項鏈怎么樣?”電話那頭有女生的聲音。

是秦羽。

“你等一會兒。”易念的聲音有些不真切。

摸不透這句話他是對誰說的,不過不重要了,趙愉掛斷了電話。

“約好了嗎?”任小珂不明所以。

“不用約了,”趙愉聲音平靜,指了指對面“這不是在那嘛。”

她們所在專柜的對面是珠寶專柜,易念出類拔萃的外形格外顯眼,旁邊站著一位身著藍色長裙的女生,站在柜臺前有說有笑。

任小珂望去,繼而中肯的評價,“小愉,那個女孩兒站在易念旁邊還挺配的。”

女孩兒……趙愉被打擊了。

察覺到她的失落,任小珂急忙安慰:“沒事沒事,咱勝在內涵和閱歷。”

還不如不說呢……趙愉怨念。

易念和孟雪轉身笑著正準備離開,可對面二人實在太扎眼,很難注意不到。

趙愉哀怨的看著任小珂,任小珂則憤怒的盯著他們,那眼光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盯著奸夫淫婦。

易念站定,眼里閃過驚艷,大步的走了過來,聲音帶了些驚喜:“你什么時候來的?”

趙愉早忘記了什么淑女作風,沒好氣的說:“你管我。”

易念絲毫沒生氣,笑著說:“你穿這衣服很好看。”看到標牌還沒摘,便笑著和售貨員說:“把標牌給她摘了吧,我付賬。”

售貨員喜笑顏開。

趙愉看著易念手里拿著的首飾盒和身后的秦羽,氣不打一出來:“不用,我的東西我自己能買,你的錢還是留給別人吧。”

剛給別的女人買完就給自己買,也不怕雞飛蛋打?

“你怎么了?”易念疑惑的看著她,“以前給你買禮物你也沒這么拒絕啊。”

以前,以前,能不能別說以前!趙愉也不知道她怎么了,這么無理取鬧,無理取鬧還覺得自己委屈,估計是得絕癥了。

MD,一想起自己得絕癥了,趙愉就想哭,哭也不能這么丟人,“嗖”的穿著裙子跑了。

剩下四人呆立當場。

“站著干嘛,追啊!”任小珂最先反應過來。

易念被吼得回過神,追了出去。

情節發展的太快,售貨員傻了,對著易念的背影喊“哎,先生,沒結賬呢……”

任小珂認命:“我來結吧。”

肉疼,恨恨的想:丫的,謝媒宴的時候必須讓易念錢包出血……


趙愉跑著跑著就走了起來:太累了……

后面響起了慌亂腳步聲,接著胳膊就被人拉住了,

易念氣喘吁吁的臉就在眼前。

趙愉偷瞄:什么嘛,他累成這樣怎么一點都不顯得狼狽。

易念拉著她坐在一家店前臺階上。

沉默,半晌,她聽見他問:“趙愉,你是不是喜歡我。”

聲音緩慢而確定。

趙愉有些慌,真心話埋藏的太久反而不知如何回答,是該慌忙的否認還是大方的承認?是甩手就走還是勇敢上手?

眼前這張臉,讓她魂牽夢繞好多年,從校園到職場,即使見不到,也會一天想起很多遍。

總該要往前走,不能縮在龜殼里白了頭。

趙愉勇敢的和易念對視,提高音調,像是給自己鼓氣,假裝有千軍萬馬在身后:“是,易念,我喜歡你,很多年,只喜歡你。不過,我現在告訴你不是要破壞你和秦羽,我就是和過去告個別。”趙愉的聲音越來越小,帶了些哭腔,忍了忍,繼續道:“易念,你不喜歡我,就直接拒絕我,”吸了吸鼻子,“你放心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趙愉失了語,易念緊緊的抱住她,在她耳邊道:“我怎么敢瞧不起你?”嘆息一聲:“畢竟是我先喜歡的你。”

聲音有點悶。

全身血液像凝固了一般,趙愉不可置信的睜大眼:她沒聽錯吧?易念說他先喜歡的她?

裙子雖美,終是有些單薄,易念褪下身上的大衣披到趙愉身上,緩緩開口:“你記不記得高中我特別喜歡捉弄你?”

他率先扯出了回憶,嘴角帶著笑意。

怎么不記得?那是她最珍貴的回憶。趙愉嘴角勾起,年少的記憶浮現在眼前:易念總在嘴上占她便宜,笑著給她起外號,動不動就說,“笨魚,不對,這個題應該這么做啦。”。

“笨魚,我下午有籃球賽,記得幫我買水。”。

“笨魚,我好餓,放學請我吃拉面吧”每次都是他付錢。

偶爾吵架,她扯不過他的時候就假裝生氣,等他來道歉,每次他都會變著花樣送她些小東西。

易念摸摸鼻子,笑著承認自己的小心思:“其實,我知道你沒生氣,就是趁機給你買東西”

“我那時就在想,等高考完一定和你在一起。”易念的語氣有些惋惜,“可惜你沒同意。”

趙愉本來安靜的窩在他懷里,聽見這句話突然坐直,頭頂到了易念的下巴。

“啊。”

“啊。”

兩人雙雙吃痛,一個捂著下巴,一個捂著頭頂。

“你什么時候和我告白了?”趙愉吃驚的問。

“就是高考完當天晚上啊。”易念立馬道。

趙愉努力回憶,高考,晚上,告白,心里‘咯噔’一聲,心里暗暗叫苦,臉上卻越發平靜,試探的問:“你當時怎么說的?”

易念的臉色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這么重要的事你都忘記了?我當時給你打電話了啊。”


十八歲的易念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孩,臉皮再厚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忐忑的打通電話。

“喂。”是趙愉的聲音。

易念有些害羞,卻強裝鎮定,怕失了勇氣,急忙說:“你先別說話,聽我說就好,這么長時間我的聲音你應該能聽出來。”他有些緊張清了清嗓:“咳咳,那什么,我打電話就是想和你說,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

易念打心眼里覺得趙愉也喜歡自己,所以才那么自信的說出我喜歡你,一點都不給自己留后路,本以為會是那句“我也喜歡你。”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不好意思,我不喜歡你’熟悉的音色,陌生的語氣。易念原本忐忑的心瞬間沉到海底,待到反應過來想追問,卻發現對方早已掛斷了電話。

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易念自嘲,不想留在國內,便聽從了父母的安排去了國外。本來,他是想和她上一所大學的,本來他是想和她一直在一起的。

趙愉安靜的聽完,想笑又想哭,原本順理成章的在一起卻被命運開了個玩笑,陰差陽錯直到現在才真相大白。

多年的經歷早已讓易念學會了不動聲色,趙愉的表情卻讓他感些恐慌,以前從未想過的一種猜測出浮現:“難道……你沒接到電話?”聲音充滿了挫敗。

趙愉復雜的點了點頭,“那是我妹妹,雙胞胎妹妹趙悅。”


升高中時,趙悅的成績差了幾分,遺憾去了另一所高中,沒有人問,所以趙愉也沒有主動提起她還有個雙胞胎妹妹,沒想到這成了他們錯過的大bug。高考完結束當天,趙愉便去做了激光打眼,她的近視度數在高強度的學業壓力下沖破了五百大關,出于臭美的想法便迫不及待的去做了手術,還存著過幾天的畢業聚會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最好能讓易念當場告白,想想她就激動,嘿嘿。

做完手術的她獨自上廁所都有些困難,只能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想著易念見到她會說什么,會不會告白,告白的話她是矜持一些還是痛快一些,所以在電話鈴響的時候,她支使趙悅去接電話。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你。”過了一會兒,她聽到趙悅這么說。

“誰啊?”她八卦的問,這兩年光她知道的就有十個人和趙悅告白了

“不知道”趙悅聳聳肩,“都沒留名,還說我能聽出來。”她做了個發誓的動作說:“我發誓,我真的聽不出來。”

趙愉“撲哧”笑了出來,“給你告白的不少,這么霸道的還是第一個。”她在心底補了句:倒是有些像易念的作風呢。

趙悅也笑:“不過,聲音倒是挺好聽的。”

趙愉躺在床上,仰頭嘆息:“咱倆明明是一卵雙生,怎么你就那么受歡迎,我的行情就那么差啊,難道我們學校的男生審美都被學習扭曲了?”

剛上高一時十天半月還有大男孩羞澀的或當面告白,或轉送情書,可是,后來竟然沒有了!!!

她安慰自己,沒關系,沒關系,有易念就夠了。接下來的幾天易念都沒有聯系,她也想等著聚會的時候給他個驚喜,眼睛恢復之后每天忙著畫漫畫,男孩和女孩,或言笑晏晏,或逗趣玩鬧,男孩教女孩做題,女孩幫男孩整理筆記。

男孩是他,女孩是她。

她滿懷欣喜的奔赴聚會,左等右等,聚會開始了,易念都沒出現,她聽見班長說,易念已經奔赴大不列顛資本主義帝國……

后面說了什么,她沒聽清,只是覺得抱著手繪漫畫的自己像個小丑,唯一的觀眾沒打招呼就離場,她還傻乎乎的賣力表演。

很想問他為什么離開,卻怕泄露了自己的情感。于是轉身,把那些記憶都甩在身后。

直到今年初聽說他回國任職,頭腦一熱,辭職,遞簡歷,面試官問她為什么會放棄原本優渥的條件跳槽來當個小職員,她特別瀟灑的說:“想瘋狂一回證明她還抓著青春的尾巴。”面試官笑了,其實她想說的是:“想替年少的自己討個回答。”


回憶說起來漫不經心,經歷的人才知其中艱辛。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從店里購物出來的人好奇的打量著兩人。

“對不起”易念突然說。年少的他太驕傲,受了打擊就扭頭離開,沒有為兩人爭取幸福的結局。在聽她說的過程中,手中的首飾盒被握緊又被松開,他打開首飾盒,里面是一條項鏈,掛墜是一條可愛的小狐貍。

“我一直沒有忘記你,這次出差回去就想和你再告白一次,那些損友們說讓我吊幾天你,別整天給你打電話,所以這十幾天我就一直沒聯系你”他像個大男孩一樣的摸摸頭,帶著些羞澀,想起了些什么,眼睛滿是真摯,連忙道“對了,秦羽是我表妹你別誤會。”

“我沒吃醋。”趙愉眼睛亂轉,就是不看他。

這一家子都是什么基因啊,旁人只有羨慕的命,不過,趙愉偷笑,自己要是和他生了個小baby,嘿嘿……前提是孩子得多像他一點,事實證明,易念的基因果然強大,易吟和易爾都繼承了他爸的優良基因,從小桃花不斷,三天兩頭就有小姑娘來電話脆生生的叫她‘媽’,咳咳,當然,這是后話。

“是,你這么大方,怎么可能吃醋,來,我給你戴上。”易念語氣寵溺,溫柔的撩起趙愉的長發,將這條狐貍項鏈圈住了她的脖頸。

趙愉低頭,把玩著吊墜,越看越歡喜。

易念聲音低沉卻帶著說不出的性感:“笨魚,你一直說我狡猾的像只狐貍,現在我把狐貍送給你,一輩子都逃不出你的掌心。你愿意收留這一只笨狐貍嗎?”

兜兜轉轉那么久,終于等到這只狐貍回到魚兒身邊,趙愉破涕為笑:“那你能保證不欺負笨魚嗎?”

易念眼角帶笑,帶了幾分年少時的痞氣,有些曖昧的道,“那要看,是哪種‘欺負’了……”

暗示意味如此明顯的話語讓趙愉紅了臉,燈光映照,眼前的男人如此迷人,如同被蠱惑了般,趙愉主動湊上去親了他嘴巴一下。

趙愉暗喜:終于,把初吻送出去了……這只狐貍還是栽在她手里了,哈哈。

等等,狐貍?她怎么忘了他這只狡猾的狐貍,她瞇起眼,和他算賬:“易念,你給我解釋解釋,高二高三沒有人給我告白,是不是你……嗚嗚嗚”

以吻封口,易念不滿足于淺嘗輒止,深深地…深深地吻下去……

眼中是笑:他的女孩,怎么可能讓別人有可乘之機?

喧鬧的街道在這一刻成了無聲的背景,來往行人紛紛側目,露出祝福的笑容。

遙遠的時空下,易念打通電話,羞澀道:“喂,笨魚,我是狐貍,我喜歡你”

趙愉笑,“我知道,我也喜歡你。”

狐貍和笨魚,會一直一直在一起……

時光易老,不能等。勇敢的探出龜殼,暗戀也會開出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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