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 “陸醫生，你覺得我的病情是不是加重了？”
? ? ? ? 我是一名心理醫生，今年三十二歲。現在和我說話的這名男子是我的一位客戶，我負責他的心理咨詢已經快一個月了。
? ? ? “文先生，你的病情案例我也和好幾位同事討論過。我們的看法都非常一致，那就是你并沒有所謂的人格分裂。”
? ? ? “可是我確信昨天他又出現了，我和他說了好多話，可是我身邊得親人同事都說沒這個人的存在”
? ? “陸醫生，你幫幫我吧，這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的生活”
? ? ‘叮叮叮……’
? ? “文先生，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 ? “ 嗯，知道了，快結束了，大概八點半左右就回來了”
? ? ? 掛了電話后，看下手表上的時間，我打算把眼前的男人給應付走了，畢竟這位文先生總是挑在下班時間來做咨詢，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 ? ? “文先生，既然你來做心理咨詢，我認為你有必要把自己真實的情況告訴我。”
? ? “你說自己是個作家，近期有人格分裂的癥狀，昨天和一個幻想出來的人足足交談了一個小時”
? ? ? “可是我在向你妻子詢問你的狀況時，她表示你昨天工作回家后沒有任何異常，一整晚都和她呆在一起。而且我根據你的筆名在網上也沒有找到任何作品信息。顯然作家并不是你真實的工作”
? ? ? 面對我的質問，對面男子低下了頭，雙手手指緊張的攪動起來。顯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 ? “既然你回答不了，我也不追問了，不過請你以后不要來了。雖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恕我不能奉陪”
? ? ? 和他把話說清楚后，便不再管他，收拾好東西離開公司。
? ? ? 打著咨詢的名義陸陸續續被騷擾了近一個月，我最后一點耐心也被消耗完了。
二
? ? ? ? 離開公司后，馬上回到了家中，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上的時間，八點二十，比往常晚了一個小時左右。
? ? ? 回到家里，照例換好鞋子，把外套掛好。
? ? 可能是聽到開門的動靜， 我的妻子嚴莉走了出來。
? ? “回來啦，來吃飯吧”
? ? ? 我和嚴莉結婚很多年了，而很多年意味著像彩虹一樣絢麗多彩的聲音可能也被時間沖刷的如白開水一樣無味。
? ? ? “嗯”我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有什么意義，正如我不關心聽到的人會有什么想法一般。
? ? ? 吃飯的時候，嚴莉不經意的問起這段時間是不是經常加班。
? ? ? 我條件反射般回答了是，拇指和食指也不自覺的摩擦起來。
? ? 我時常在想，我全力的配合著她無縫不入控制欲。是不是因為我心里對她有愧疚感？她又是不是真的開心呢？
? ? 第一個問題我想不明白，第二個問題打算有機會問問她。
? ? 入睡前，我爸給我來了電話。
? ? “阿文，和你說個事，那個小丫頭啊今天結婚了，你該放下的還是要放下了”
? ? 電話這頭的我陷入了沉默。
? ? “你也別傷心了，都這么大了，很多東西我不說你也應該懂了。”
? ? ? “還記得當年你吵著說要在網上寫東西討生活，我要是不逼著你去學了醫，哪還有今天啊。你也別多想，好好和莉莉過日子。”
? ? ? “我傷心了嗎？我已經很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了，除了眼角的濕潤，你又是從哪里知道我心里的難過呢。”
? ? ? 接下來，電話那頭傳來的話語我也不大聽得清楚了，怎么結束的通話我也記不清了。
? ? 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之后睡著了。
三
? ? ? 第二天，像個沒事人一樣復制黏貼工作了一天的我，不禁懷疑昨天的我是不是已經死了，而現在的我，是另一個的我。
? ? “陸醫生，有位病人想咨詢一些問題”
這時，助理走進科室說到。
? ? 我看了看手表，六點多鐘，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
? “病人是不是30歲左右的男人”
? ? 想到可能又是文姓男子我沒好氣的問。
? ? 助理聽到我的問題明顯一愣，但也沒多想，回答道。
? ? “不是男人，是位女士”
? ? 得知不是他，我也松了口氣。
? ? “讓這位女士進來吧”
? ? 在助理的帶領下，一名中年婦女走了進來。
? ? 如果沒什么問題的話，這可能是今天最后一個病人了。
? ? “我看了下病灶，你沒什么大問題，記得回去后多吃清淡的食物，注意修養”
? ? 中年婦女的情況并不復雜，簡單檢查后，我便對她說到。
? ? “謝謝醫生”
? ? 中年婦女在道謝之后，便離開了科室。
可她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一人跟了進來。
? ? “你還真是沒完沒了了，我叫保安了啊”看清來人后，我生氣的說到。
? ? 來人正是文先生，這次他目光略顯呆滯，嘴里不停的呢喃。
? ? “不行了，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你救救我好不好，救救我啊”
? 看著他的樣子，我心里瞬間有些發怵。
? 不知被他的情緒所帶動 還是什么原因我也有些激動了起來“只要你說出來，我肯定會救你的，可是真相是什么，你告訴我啊！”
? ? 面對我的質問，這次的他沒有沉默，而是徹底暴走了起來。
? 一下沖到我的面前，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充滿血絲的雙眼向我貼了過來，大聲吼道
? “你救不了我，你不可能救我的，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的”
? ? 呼吸漸漸困難起來，思維即將離開身體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意識反而清晰了起來。一些畫面走馬燈似的在我身前閃過。
四
“我們分手吧”
在我的身后是一個滿臉淚花的女孩，而我卻不敢轉過身去看她一眼。
………………
“我們明天就結婚了”
“嗯”
“你原來有過一個女朋友啊？”
“嗯”
“結婚以后可不能在想她了啊”
“嗯”
最后這次說得好像很小聲，嚴莉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又一遍問了我。
這次我肯定的回答了。
對不起，是我騙了你。
………………
“啊文，恭喜你今天畢業，牙醫的資格證也拿到了，今天以后，你就去莉莉家的醫院工作吧。去了大城市，好好過。也算給我老陸家爭光了，來，爸敬你一杯”
酒，真苦啊
…………
“醫生，你好，你叫我阿文就好了”
“我今年32歲，我是個作家”
“我覺得自己有雙重人格”
“又和老婆吵架了，每天下班回家，幾點必須到，鞋子要放什么什么位置，穿什么出門，每樣都規定的死死的。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感情了”
“我也沒什么說心里話的人，這不只能找你說這些了嗎？”
…………
XX年XX月XX日
某市晨間新聞
##醫院牙科主治醫師陸文于昨晚20:00時分自殺身亡
? ? ? ? ? ? ? ? ? ? ? ? ?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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