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鄉地處河南西北部,緊鄰太行山。小時候還沒有霧霾概念的時候,透過教室的窗戶,可以看到散落在山腰間的羊群。
登山是我們為數不多的娛樂項目之一。在山上我見過松鼠,野兔,廢棄的井。這口井就在山上寺廟的旁邊。每次經過,總會好奇的探頭打量。姥姥發現后,專門回家跟我臥膝長談了一次,用一個女人跳井變女鬼,不分白天黑夜的,專吃白胖小子的故事,使我徹底遠離了這口井。
管的住看的,卻管不住自己這張嘴。山上能吃的我幾乎都吃了。我吃過屁豆,野花椒,野柿子,野葡萄。至今為止一直愛放屁,也許是那時候留下的根。
生活在山腳下的人的想象,總是離不開這座山。小學開始流行武俠小說,不知從哪里傳來,一本武功秘籍在山上某個洞中。我們興奮的沒事就往山上跑,期望能找到這本秘籍打通任督二脈。找了一段時間,秘籍沒找到,倒是找到一個埋子彈殼的地方。能找到一顆完整的子彈,可以讓我們興奮好幾天。
等到子彈殼的風潮過去后,我們又回歸自我,繼續研究武林絕學。有次我在上廁所時,翻到了故事會最后一頁,發現上面全是武林秘籍。什么九陽真經,降龍十八掌,興奮的我跑去找到阿飛小馮,開始一起研究。最后還是因為秘籍的價格太貴而放棄。
三個人一商量,決定另辟蹊徑,自創武功。電視里講,武功的基礎是內功,而內功的第一步是打通任督二脈。我們仨研究了幾天,排除了了撞墻,跳井這些不切實際的方法后,鎖定了憋屁這項修煉技巧。這個技巧的來自我的頓悟:有一天我想放屁,正巧一個女孩子在旁邊,為了維護我的高大形象,我用盡力氣把這個屁憋了回去。也不知是我的雷鋒精神感動了上蒼,還是屁沖擊了大腦,那一刻我一下子頓悟了!憋回去的屁到哪了?它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啊!借著這個思路,我開始閉眼觀壁自照,摸索著這個屁被憋到哪里去了。慢慢的,我似乎感受到身上有一股氣流在游走。這股氣流!一定就是那個屁!假以時日,加以利用,那這個屁不就可以幫我打通任督二脈了嘛!我為我的新發現而狂喜,大力的吐出一口氣,高興的找小伙伴去了,也沒細想為什么女孩子捂著鼻子跑了。
后來才知道,憋的屁最后會順著你呼出去的氣一起出去。當時那個女孩,即使我拼命憋屁,最后依然逃脫不了被屁熏的宿命啊。
內功修煉的結果,可想而知,憋到人人變口臭,任督二脈還是沒打通。直到阿飛的哥哥扔給我們一本擒拿術和一副手銬后,我們才走上現代化的道路。
命運總喜歡跟你開玩笑。現代化了一年,我們升入初中,每天的廣播體操變成了“宋靜調戲功。”練了三年,畢業了,仍然不知道這功的五個字到底該怎么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