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起,草原上只剩下勁草還在直挺。而在這秋風中卻俞加凄涼。
?清晨,陽光中的露水蓋過所有,卻沒有任何一點生機。只因為草原上的秋天真的很燥,所以一切的落葉,短枝和爬蟲死尸都在露水中腐朽。但唯一除了草,挺直的小草!
?突然,略帶強力的風吹來,遒勁的草不在挺拔,由遠及近,應聲而斷。
?不,不是斷,是劍氣,是劍氣把它們從離地處斬斷了!它們像無根的水花四下飄亂。
?“三個月前,我帶領四十萬大軍,出函谷,逐鹿中原,所過之處,戰無不克,所有的城池皆成我足下之土,所有的壯士皆為我軍下之人,而你不過縮于一地,雄才不如我,領軍同樣怎可與我相比,可沒想到一夜之間,我近八十萬大軍潰不成軍。”
?一眼看去,這是一個將軍,只不過有些落迫而以,粗大濃密的黑發沒有整齊的塑于腦后,俊秀的臉龐也沾上了不少血渣,盔甲都殘缺不全,但這些不過是表象,他如月芽般的眼睛清澈見底,左手握著的劍就像生了根一樣,右手自然垂立,修長的兩腳開合,卻又感覺勁力充足,瞬間便可像火一樣爆發。
?“當年,我們一起拜師,一起學劍,一起為了夢想而求學,所有人都認為只有你才是精彩卓絕,笨拙的我,什么都落于你之 后,我從不爭辨,因為你是我師弟,我愿意把最好的給你,從未想過會和你比。師弟,認輸吧"蕭儀平靜的看著張宇應到,略顯寬大的身上一身布衣和一把長劍,不似軍人卻似書氣,而且盡顯呆滯,可卻又正是這種呆滯把它融入天地中。
“哈哈,認輸,怎么可能?我是天生的王者。我的軍隊天下第一,我的法度人人恪守,我的國家人人皆愿戰死。”
“君子以仁義治國,以仁義治軍。只靠旁門詭計是無法長久的,如果所有的大道只需利益的輕重來衡量是非,那一切還有意義嗎?你的軍隊天下第一,是因為你的軍法可以讓他們得到希望,滿足野心的希望。你的法度嚴明,依法治人,可法不近人情,富足的生活會讓人們失去理智,變得麻木,而失去人善良的本性,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他們到底是愛國呢,還是處于私心離不開這個國?”
?“少廢話,出劍吧,他毅然決絕。”
蕭儀不應聲,長三尺的長劍瞬間橫于眉前,這只是一把鐵劍,長三尺,寬卻不過一寸,而厚度卻近似和寬一樣,與其說是劍,還不如說是根短棍。但它的名字卻準確的告訴了人們它是劍【戒劍】就像教書先生用的戒棍一樣,不是戒是管,不是禮是理。這是他看萬千書卷而自作的名字,他看書千萬冊,就只想做一教書先生。
張宇也不遲,一把劍氣逼入顯得無金不催的寶劍瞬間出鞘,【斬風】,近身兵器之王,快劍榜第一,峰利無比,但劍形卻還是不能免俗的一般樣式,所以長度必小于蕭儀的戒劍三寸。
沒有任何的試探,出手便是全力,雖是師兄弟,但從未較量過。他們都知道對方很強,可他們必須出劍,那怕是兄弟,今天的局面他們第一次見面便知曉,兩人之中必須有一人倒下,所以張宇峰芒盡露的快劍直刺而來,腳下游龍步更是瞬間拉盡兩人的距離,只待斬風穿透對方的心臟,他不曾擔心蕭儀有什么軟甲,因為斬風劍除了輕,快,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無堅不催,而知道這個的人只有兩種人,一是斬風劍主,二是死在斬風下的死人。
?蕭儀不閃不避,齊眉劍平穩的遞向前方,就像一個教書先生,拿著戎尺在指責學生,而學生只有稍微不敬,他的戒尺便落下,因為他有理,也因為他劍有三尺,斬風不過一般劍式,不過二尺七寸。
? 張宇當然不會傻傻的撞在長劍上,步法瞬間變化,直刺之劍 轉腕上撩而起,直逼對方咽喉。
蕭儀收劍于右,沒有任何劍招,因為他從無練過,更不需要,他的劍有理就行,也因為張宇不是他學生,盡管失禮,卻伋是他師弟,因而無招。
?斬風以至,戒劍以痕。張宇再次變招,戒劍再次回防,……
?寂靜的草原格外安靜,分不清是早晨亦或黃昏,只有這金屬的撞擊聲在提醒 這是人間俗世。
張寧不斷出劍,蕭儀也不斷回攔。看似張宇風光盡顯,可蕭儀也不落下風,呆滯的目光依舊呆滯,那怕布衣以面目全非,衣角不復存在,感覺也只是他眼中的學生胡鬧罷了。
可這終究不是胡鬧,長時間的撞擊,戒劍以是漰潰邊緣,只須一劍,戒劍必斷。蕭儀呆滯的目光終于有一絲變化。
張宇當然也知道戒劍己經不堪撞擊了,同時他有十足的信心,只須兩劍,定將蕭儀斬于劍下,長時間的消耗他體力也有所不支,而且戒劍一斷,戒劍也無任何優勢可言,所以它打算用兩劍,只要兩劍。因為他的劍峰利無比,殺人一劍就夠,所以笫三劍完全沒必要。
右挑被攔,沒事,下一劍戒劍必斷。
轉身,斬風由右向左切去,這是張宇生前第一次沒用殺招,因為他不想殺人,他要斷劍,下一劍才是真正的殺招,也是最后的一劍。
斬風又一次與戒劍相遇。
戒劍斷,從中而斷!
不知何時,蕭儀的目光不再呆滯,而是平靜。
戒劍毫無疑問的被切斷,沒有任何聲音,斬風的峰利天下第一。
張宇變招,下這一劍是殺招,他要斬殺蕭儀。
“啪”,斬風劍從手中墜落,張宇的眼里先是興奮,后是激動,最后終被隱去。
在戒劍斷的瞬間,蕭儀抬肘。
因為抬肘劍就就再次變長了,沒有任何花哨,戒劍向左一橫,便打在了張宇的手背上,就像先生打胡鬧的學生一樣,只是這次是師哥教訓師弟。而張宇一吃痛,劍丟了。
張宇呼出一口濁氣,平靜的望著蕭儀。既然沒死,就要說點什么,但他什么都沒說。死過的人,何懼之有?
“師弟,下山時,老師交待你以后不要用劍了”
張宇黯然,眼淚隨風落下,濕了秋草。
收劍,回鞘,原來戒劍的劍鞘是方形的。君子必當持方。蕭儀離開。
一年后,天下一統,洛陽城里多了一個無足輕重教書先生,張宇不知所蹤,江湖或許有他的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