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人的一生中,總歸有些東西是注定好的,就像你初次見到一個人的側臉時就怦怦直跳的心臟,就像你兜兜轉轉很久后要住進的房子,以及和你一起住的人。
“你快去寫的你公眾號吧,這里我來收拾”貝貝一邊和婷婷擰著剛從宜家搬回來的架子一邊催著我說。
“好,那我先把文章寫完,然后我再來收拾······”
寫完這篇文章時,剛好12點整,外面兩個女人在叮叮當當的收拾,不知道為什么,此刻,我越來越覺得,這是家應該有的樣子。
有柴米油鹽有煙火味,有叮叮當當的收拾房間的人氣,有朋友有愛的人,有下班回來為你亮著的燈,有清晨起來熟悉的味道。
來北京 4 年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想要認認真真去和兩個人開始一段生活的沖動。
記得之前看《三聯生活周刊》時,有一篇文章叫《中國式自尊的陣痛與嬗變—“蜂巢”里生活的他們》中,有過這樣一段描述:
“一張堅硬的木板床,一張窄小的電腦桌和一個簡易方便衣柜,一扇高高在上、面對走廊的推拉式小窗,四堵用白色掛歷紙胡浩、粘了吸附式掛鉤的白墻,總共不超過3平方米的空間,就夠成了邵偉的整個世界。
邵偉用手比劃了一下這個狹小的空間,問”你認為一個人活成這樣,有尊嚴嗎?”
這是位于北京西三環紫竹橋附件某樓板的一處150平米的復式公寓,連同天臺在內,它被精心隔成了38個閉塞的窄小空間,宛如一個蜂巢。
晾衣架上,顏色各不相同的文胸、內褲、文字、枕套,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
我清楚的記得,看到這篇文章時,我正在北六環外的建筑工地二層板房里,同樣是 3 平米,別提推拉式小窗了,連一個窄小的電腦桌都沒有,那個時候,文章中被諷刺和憐憫的邵偉都成了我奮斗的目標······
后來,在北京輾轉 4 年,從板房到城中村的磚房再到后來的 33 平米小開間,到現在的兩室一廳,有時候覺得,生活是慢慢向前流動的。
直到有一天在亞馬遜上買書時,才發現,常用地址來來回回換了7、8次。這些不斷更換的地址提醒著我生活固有的張力,提醒著我是如何告別一段生活、一段人生,然后迎來一段又一段新的生活的。
坐在這里寫下這篇文章時,過去的 4 年零 3 個月水一樣的淌過眼前。
2016 年 12 月 1 日,也是夜里12點左右,我寫下了一篇文章,叫《租房記 | 如果漂泊是成長必經的路牌》(點擊標題即可閱讀),細數了來北京 4 年搬過的5 個家。
如今,也終于在搬的第六個家的時候,我找到了北漂 4 年后的歸屬感。也終于敢把腦子里反復出現的這句話寫下來了:
“我屬于這里,我想有個家,而且我能”
卡爾維諾在《城市與記憶三》里寫道:
“城市就像一塊海綿,吸收著這些不斷涌流的記憶潮水,并且隨之膨脹著。
然而,城市不會泄露自己的過去,只會把它像手紋一樣藏起來,它被寫在街巷的角落、窗格的護欄、樓梯的副手、避雷的天仙和旗桿上,每一道印記都是抓撓、鋸銼、刻猛擊留下的痕跡”
和北京千千萬萬幢房子里的年輕人一樣,我把太多記憶碎片扔進了城市的洪流里。
城市對我來說,它不是誰的宏大敘事,它是我的柴米油鹽。
每一個住過的房子、在房子里做過的每一頓飯,都在記錄不同時刻的我的樣子,板房里迷茫的我、城中村倔強不想輸的我、被黑中介騙錢被房東趕出去時那個無助的我以及現在有能力選擇住在哪、和誰住、住多大的堅定的我。
這個城市記錄著我的成長。
就像現在不經意間路過曾經住過的房子時,都會和同行的朋友說說當時在那個房子里時住著一個怎樣的我。
每個小房子里都像是一個濃縮過的人生腳本,慶幸的是,我沒有一直扮演同一個角色,在和一個房子告別的同時,新的人生軌跡就此開始。
這一次,我用了 1 個月的時間和上一個房子告別,和上一段關系告別、和上一個段人生告別。
接下來,我希望這個城市見證的不是一個女孩一次次把房子變大變好,而是她真正跟隨她的心在她愛的房子里把日子過成詩。
后記:
那天,我問貝貝:“為啥想和我一起住?”
她說:“希望你相信,回家時有人在等你、有燈為你亮著、想說話的時候,隨時有人陪你聊”
當有光從裂縫照進來的時候,生活難道不是怎么過都是詩嗎?
今天就寫到這里,因為搬家,渾身酸痛,敲下的每一個字都連帶肩膀的酸痛,眼皮也在打架,原諒我邏輯不清晰的文字,但這一刻,我是真誠的,只想和你說說話。
這是丫丫寫過的第 252 篇文章,希望此文對你有用。
明天清晨 5:21 不見不散。
丫丫親筆,2017 年 9 月 3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