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也是個傻子,但是估計只有我這么說。
是的,我就是阿偉,那個讓他后悔了八年的男人。
在我發現他開了這么個東西來罵我之后,經過我一陣子威逼利誘(好吧只有威逼)之后,最后拿出了如果他不把號給我我就把他高中寫給女同學的藏頭詩宣傳出去這樣的殺手锏,他終于百般不情愿地同意了把號讓給我。
仔細想想,人前的他的確是個十足的人精,和我差不多高,但是比我瘦一圈半,有著還不錯的皮囊和不算差的品味,和女人稱姐道妹,和男人稱兄道弟,和我稱爹道父……
我其實一直挺相信一句話的,宇宙萬物都是陰陽調和并被一種制衡手段強行調整到平衡的,就比如你突然運氣好了一段時間,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你的運氣都會不復存在,通俗地來講,這叫做人品守恒定律。
同樣的,你在人前有多精明,你在人后就有多二。
正好,阿天為這句話提供了一個完美的論據,因為他不止是二,他是井,橫豎都是二。
不,他是圍棋棋盤,上下左右橫豎立體都他媽的是二!
當年年輕,為了個高考成績差點放棄了做人,想把自己從人間注銷,想著有啥事下輩子再來吧。
只不過我鬼使神差的給他打了個電話,照例得問考了幾分這樣沒有營養的問題。
然后這么一個分數過了一本線的漢子,在聽到我的分數過后,哭了。
哭的梨花帶雨,讓人生憐;哭的情真意切,愁緒綿綿。
“你哭什么,我都認命了。”他哭,不說話。
“我真的認了,就是我自己失誤了,你哭啥?”他哭,不說話。
“我真的沒事啊,你……” "你閉嘴!"
他吼完我,繼續哭,不說話。
場面陷入了奇怪的僵持,當他的抽泣聲逐漸變小之后,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你給我好好呆著,過幾天滾出來玩。”留下了這么一句話,他掛掉了電話。
我尋思著是我沒上線啊,怎么一通電話感覺他考得比我還低呢???
在風中凌亂了一段時間,不知道怎的,至少注銷自己的念頭少了很多,不知道是因為突如其來的這么一出帶來的疑惑還是自己根本沒有做好準備吧。
時間直推到了差不多一年后,他的生日是個很吉利的日子,十月一日,與我們偉大祖國同樣的天秤座。
我曾經問過他為什么不取個X國慶,被他回了兩個白眼。
我問了一句今天怎么安排,他說你今天就別想著能站著出去。
杯來盞去一段時間,朦朦的醉意逐漸侵蝕了自己的意識。
“喂,當初那會兒你哭啥?明明是我想讓你安慰我啊,怎么你哭的跟個小媳婦一樣?”
我還是問出去了,這個困擾了我很久很久的問題。
“你不該這樣,這樣對你不公平,我了解你。”
說完,他又干了一杯,然后把頭埋著,不再理我,然后把頭埋進了桌子里。
“我不知道你什么水平么,你該不該這么過我不知道么?”
“你還說你認命了,你認什么命!你告訴我你認什么命?
“我真的替你不甘,替你覺得不公平,替你覺得不應該,你知道么?”
“老子想了好久,都不知道你他媽的什么意思,你認命了?”
他還是沒有抬起頭抬起頭來,但是哭聲卻越來越大。
這可是他的19歲生日,這可是祖國68歲華誕。
更可笑的是,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不愿意去反駁他的話,也不愿意去思考我到底值不值。
強行的把他從椅子上提了起來,略過了他通紅的雙眼和涕泗橫流的面龐,我緊緊的抱住了他。
“你就他媽的是個傻子。”
他其實只比我矮一公分,但此時我卻強硬得把他的頭摁在我的肩膀上,繼續聽著他斷斷續續地抽泣。
也許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在他的十九歲生日,我為他許下了愿望是
希望你不會被世界所辜負,阿天。
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