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陳小默的眼圈還是紅紅的。
任遠看了她一眼:“你沒有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沒有必要道向我歉。”
“昨天他結(jié)婚了,我只是很難過。”她輕聲地說,“我只是不想自己呆著。”
“那就折磨自己嗎?”任遠不看她,低著頭看報表。
“你不懂。”陳小默的聲音依舊很輕。
“我是不懂,但是我卻知道這個世界上什么事情值得,什么事情不值得。”任遠抬起頭,注視著她。
“我開心就值得,我不開心就不值得,就是這么簡單。”陳小默說著走開了。
于公,他不希望這件事情影響陳小默的工作,于私,他知道這樣的女孩過于幼稚,他不想她一直這樣難過下去,這樣的感受他不是沒有過。
他是個不愛管閑事的人,可是他就是不想這個女孩受到傷害。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讓你有保護的欲望,或許你透過他能看到自己,從而保護從前的自己。
果不其然,任遠聽到陳小默低聲啜泣的聲音。
彼時還是午飯時間其余同事都還沒有回來。任遠走到她身邊,把手放在她肩上,輕輕地拍了兩下。
剛要說什么,終是什么也沒說,他不知道該給陳小默說些什么,說不要難過,還是說我會陪你的以后不要隨便相信別人,這個時候沒有什么有力的言語。轉(zhuǎn)身想要離開的時候,陳小默就那么突兀地?fù)涞搅俗约簯褋怼R粫r愣住,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
“你說我哪里不好?”帶著哭腔的聲音。
“為什么他就是不愛我?”抓著自己的手很用力地握著。
“如果他真得對我沒有一絲感情為什么對我那么好?”
“我為了他拋下一切,他為什么就是要和別人結(jié)婚呢?任遠,你說我哪里不好呢?”她抬起頭看他,他卻說不出一句話。
陳小默雖然一直在哭,可是話語卻十分清晰,每個字任遠都聽得很清晰。
任遠就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動也沒有動,任由女生喋喋不休。
“他真結(jié)婚了,我應(yīng)該怎么辦呢?我曾經(jīng)說過的放他自由。”
“我恨自己的感性,我恨自己的重情,我為什么不能做無情無義的女子,我為什么不能物質(zhì)一點拜金一點?”
她說得太快太急似乎是嗆了一下,任遠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這樣的情深仿佛還是昨天。
阮寧把雪白紗布包著的手腕舉到自己面前,還很得意地晃動著。
“你傻啊,真下得去手。”那時候看著她受傷的手臂滿心的心痛,他沒有想到有一天有一個人會為了愛自己做出這樣傷害自己的事情。
“我不動真格,我爸爸是不會同意的。”她嘴巴一嘟,露出生氣的樣子。
“疼嗎?”
“沒有失去你疼。”她依偎在他的懷里。
“答應(yīng)我,以后永遠不要傷害自己。”他摸著她的頭愛憐地說。
“恩,這是我們愛情的印記我希望能留一個大大的疤。”
“傻樣。”
阮寧是高干子女,爸爸是首長。對于女兒一向管得很嚴(yán),直到后來關(guān)于女兒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到自己的耳朵里才知道女兒在部隊上戀愛的消息。他立刻把女兒調(diào)到另一支部隊上,并讓他們立刻停止交往。
就在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和阮寧在一起的時候。阮寧做了一件特激烈的事情,他爸爸才被迫同意她的戀情。
阮寧說:“我就是當(dāng)著他的面割開了自己的手腕,我就是要他親眼看著我的痛苦他才能不忍心。”
“你傻啊,萬一真出事了怎么辦?”當(dāng)時的任遠很著急。
“出事大不了就死了唄,反正沒有你我活著也沒意思。”阮寧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仿佛真得生死和自己無關(guān)。
“何苦呢。”其實后來很多時候任遠都會想起阮寧做的那件事,說的那些話。
“反正我不管,誰也不能阻止我和你在一起。”
低頭懷里的女生已經(jīng)停止了哭泣。
“任總,對不起,我……”陳小默才反應(yīng)過來還是在辦公室。
“沒事。”
“我……”
“沒事的,不要想了,都會過去的。”任遠輕聲說了句。
他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看到陳小默的桌子上有一張手繪圖,男生握著女生的手在寫字,八個字: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畫上的女孩笑容燦爛,男孩則一臉的平靜。
“你畫的嗎?”
陳小默回頭看到了畫,一手抓起來握在自己手里:“胡亂畫著玩的。”
“畫得很好。”
任遠走了之后,陳小默把已經(jīng)揉皺的畫一點點鋪開,用力地去壓整每一個褶皺的地方,可是怎么也撫不平了。
林雪說想吃上次孫俊提起的那個正宗重慶酸辣粉,孫俊那天也就是提了一下,不想今天美女主動提了,也不好拒絕。
到了餐館,孫俊又是擦凳子,又是擦桌子的。林雪看著他忙前忙后,很過意不去:“孫哥,我哪有那么嬌氣啊。”
孫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地方哪里都好,就是衛(wèi)生不是很讓人滿意。”
“不要緊。”林雪倒是不在意什么,直接坐了下來。
孫俊雖然也一直盼著能和林雪能有單獨交流的機會,哪有男人不喜歡美女的。可是就突兀地這樣獨自面對面,還是覺得很尷尬,竟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林雪倒是不拘束:“以前一直在外地,對自己的家鄉(xiāng)都不了解了,看樣子我要經(jīng)常出來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然大家還以為我是外的人呢。”說著咯咯地笑了,笑聲清脆,像是山澗的流水。
“恩,想去哪里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啊,我對這里已經(jīng)很熟悉了。”孫俊趕緊說。
“那就更好了。”林雪笑得很開心,露出兩個很深的酒窩。
吃飯的空間,林雪又打開了話匣子:“孫哥,你給我講講咱們公司唄,我來沒多久,很多事情不了解,想多了解了解好能早些融進群體。”
“我看你和大家處得不錯呀。”孫俊看著她說。
“爭取更好啊。”林雪一邊嚼著東西一邊含糊不清地說。
“這些人里面我最喜歡陳姐。”林雪放下筷子說。
“陳小默啊。”孫俊并不驚訝。
“陳小默是挺不錯的,她和別人不一樣。”孫俊也放下了碗筷。
“我覺得她很親切,你給我講講唄。”林雪撲閃著眼睛,像是在請求。
“陳小默啊,人好,真實,可以說是我見過的最真實的一個人。”孫俊本以為自己可以說上一堆話,結(jié)果就說了這幾個字。
林雪放下托著腮的手,驚訝道:“就這些?”
“那你想了解什么呢?”孫俊只好問了問。
“比如她的喜好或者一些值得學(xué)習(xí)的優(yōu)點啊。”林雪回道。
“這個啊,這個你還是問任總比較好,他……”剛要說下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對面坐的是新同事,而不是自己平常嬉笑的玩伴。
林雪剛要聽下面的話,結(jié)果對方戛然而止了,顯然很疑惑:“孫哥,說說唄。”
“說什么啊?”孫俊低頭拿勺子喝了一口湯,然后裝傻。
“任總對陳姐很好呢我看著。”林雪跟了句,她想起那天在辦公室聽到他們聊天,試探著問。
“都一樣,他是領(lǐng)導(dǎo),自然關(guān)心每一個人,對誰都不錯啊。”孫俊趕忙圓上,想要帶過去剛才自己的話題。
“我覺得不太一樣。”林雪顯然有很大的興趣,繼續(xù)說著。
“也可能是吧,整個營銷部就小默業(yè)績最好,任總和他接觸的多,自然看起來比別人好些。”孫俊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有些冠冕堂皇。
“孫哥,講講唄。”林雪還是繼續(xù)問。
“你說你們這些小女生愛八卦也就罷了,我這個大老爺們可不能跟著你八卦。“說著從兜里掏出一根煙,剛要點燃,又瞥了林雪一眼:”不介意吧?”
“沒事。“林雪依然像剛才那樣開心,說著還晃了晃孫俊的胳膊”孫哥,說說吧,你知道女生這個好奇心很要命的。”林雪帶著小女生獨特地撒嬌的口氣。
孫俊吐了吐嘴里的煙圈:“這個其實也沒什么,小默這個人平常比較單純,任遠嫌她做事不夠圓滑,總是喜歡訓(xùn)她而已,久而久之辦公室那些喜歡八卦的人就說東說西,說什么男人只向自己喜歡的女人發(fā)火,這就是無稽之談,別聽他們瞎說。我敢說,絕對沒有男人對你發(fā)過火。”孫俊話鋒一轉(zhuǎn)。
“這個你可猜錯了,曾經(jīng)也有一個男人喜歡對我發(fā)火,我知道他很愛我。”林雪很認(rèn)真地說。
孫俊不禁搖搖頭:“你們這些小女生啊,竟愛去網(wǎng)上看一些胡說八道的歪理。”
“這可不是歪理,這是真理。”林雪調(diào)皮地用指甲弾了弾桌子。
“不過,孫哥,你覺得任總和陳姐怎么樣,有戲嗎?”林雪繼續(xù)問。
“任遠是我很多年的哥們了,我倒是希望他能和小默在一起,都說一個好女人能成就一個好男人。”孫俊若有所思。
“那孫哥就沒想過要娶這樣的好女人嗎?”林雪用很輕緩也帶著試探地語氣問孫俊。
孫俊笑了笑,林雪似乎覺得出他的笑容很苦澀。
“好好跟小默處吧,你會發(fā)現(xiàn)她身上有很多東西,不是每一個男人都能和她相配的。”孫俊很嚴(yán)肅地說。
“妄,自,菲,薄。”林雪撇撇嘴。
“小姑娘,真是什么都不懂。”孫俊說著站了起來。
“我才沒有不懂呢。”林雪也跟著起來。
“以后可不要和他們一起八卦這些東西啊。“孫俊囑咐。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