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者導讀：黑暗中歸來

Multivac / 文

本文選自《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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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

三十周年紀念版》

著/繪：[美]弗蘭克·米勒

譯：Multivac（江業華）

裝幀：精裝

頁數：384

定價：148元

出版時間：2016.10

? 弗蘭克·米勒

弗蘭克·米勒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最重要的漫畫家之一。6歲的時候，弗蘭克·米勒就曾將家里的打印紙裝訂成冊，繪制自己的蝙蝠俠漫畫。上世紀七十年代末，米勒為若干不同的公司執筆繪畫了一些備稿用的短篇，后來為Marvel公司畫蜘蛛俠和超膽俠。當時的超膽俠只不過是個小角色，但米勒將當時主流漫畫中少見的人情世故、真情實感融入現實，創造出一個平民英雄的形象，將超膽俠從一個配角變成了一個一線人物。

接著，米勒先后為Marvel創作了中篇《金剛狼》和《艾麗卡》，又為DC創作了《浪人》，他自己的獨特風格已經形成。他筆下的暴力更加直接，更加現實。米勒毫不猶豫地拋棄了簡單的善惡二分法，塑造了更加有血有肉、充滿思想沖突的人物。

1986年，米勒創作了蝙蝠俠漫畫《黑暗騎士歸來》。這部作品是對傳統的主流英雄漫畫的徹底顛覆，也是冷戰時期米勒的思想剖白。

▲本圖選自《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 三十周年紀念版》

中的變體封面

本書中，米勒采用了比較粗獷的畫風，以配合大量的暴力場面。畫面的明暗對比強烈，充滿張力，一些表現手法（如逐格掉落的珍珠）后來成為蝙蝠俠漫畫的經典鏡頭。可以看出，這時米勒已經開始了使用簡練的線條和色塊來構造畫面的探索。這一點后來在《罪惡之城》中表現得登峰造極，以黑白對比強烈的畫風，成為視覺藝術的實驗場。

本書中的敘事則在第三人稱視角和第一人稱視角之間轉換，用獨白框的不同背景顏色區別說話人。視角的轉換有時非常快，文字量也很龐大。書中大量采用若干小屏幕形狀的畫格并列的“電視辯論”形式，反映出各方對于蝙蝠俠的不同觀點。而民眾在不同階段的態度變化，也很耐人尋味。

本書和緊隨其后的《蝙蝠俠：第一年》一道，講述了充滿政治、腐敗、以及人性沖突的蝙蝠俠傳說，為二十年來蝙蝠俠漫畫的發展定下了基調。

▲本圖選自《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 三十周年紀念版》

中的變體封面

? 弗蘭克·米勒

《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的故事，發生在并不遙遠的未來。在這個未來里，美國已經走上了極權道路。總統依然是里根，冷戰仍在繼續，美蘇之間的核大戰一觸即發。而從前那些超級英雄，如今已經銷聲匿跡——由于美國政府將超級英雄視為威脅，英雄們被迫完全停止活動。他們有的一蹶不振，借酒消愁；有的徹底失望，離開了美國甚至地球；有的選擇了對抗，過著逃亡生活；有的則投靠了美國政府。

沒有了超級英雄，超級惡棍們也不再出現，但哥譚市的犯罪率并沒有因此而好轉。年青一代組成了新的暴力團伙“變種幫”，他們不講原則，只是以破壞和殘殺為樂。

▲本圖選自《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 三十周年紀念版》

中的變體封面

布魯斯此時已經55歲，退休十年，過著富翁生活，但內心潛藏的那只蝙蝠卻渴望著自由。當他再一次穿上蝙蝠衣，他感覺仿佛再一次獲得了青春。但是，年歲畢竟不饒人，他同哥譚市的年輕罪犯戰斗的同時，也在同自己戰斗。

早在戈登還只是一名警官的時候，蝙蝠俠就選擇他做自己的盟友。他的選擇是正確的：他們合作解決了一個又一個案件，戈登當上警察局長之后，更在警局樓頂設立了一個巨大的蝙蝠信號燈，可以在哥譚市那總是布滿密云的天幕上有射出蝙蝠標志，作為和蝙蝠俠聯絡的信號，同時也是對罪犯的一種威懾力量。但自從蝙蝠俠退休之后，這個燈就多年沒有亮過了。十年之后，哥譚市的夜空終于再一次亮起了蝙蝠信號，黑暗騎士再一次回到了哥譚市。

對于蝙蝠俠的歸來，人們眾說紛紜。然而，宛如停滯的時鐘再度開始走動一般，過去那些關在阿克漢姆瘋人院（專門關押患精神病的罪犯的地方，絕大多數的蝙蝠俠反派都是這里的常客）里的罪犯，也隨之再次蠢蠢欲動了。

▲本圖選自《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 三十周年紀念版》

中的變體封面

本書創作之時，蝙蝠俠故事里有過兩任羅賓：初代羅賓迪克·格雷森和次代羅賓杰森·托德（第三任羅賓是本書出版之后才出現的）。迪克后來以“夜翼”之名獨立；杰森則因為初始設定同迪克太過相似而不受讀者歡迎。米勒在本書中暗示他已犧牲，并作為蝙蝠俠退出江湖的導火索。盡管本書出版之時杰森在正傳里仍活著，但由于本書的流行，間接促使他在正傳中被寫死。

因此，本書中的羅賓——嘉蕾·凱利顯得與眾不同。不僅因為她是個女孩，更因為她之前的兩任羅賓和蝙蝠俠一樣，都是因為父母雙亡才走上了打擊犯罪的道路，但這個羅賓并沒有血海深仇。凱利的父母都健在，只不過他倆沉迷于自己的嬉皮世界里，不大管她。蝙蝠俠成了這個女孩心目中的父親形象：英雄、偉岸，永遠正確。所以她希望在蝙蝠俠身邊和他一道戰斗，而且全心的相信著這個比自己大幾十歲的老頭。她年輕，勇敢，聰明，充滿生機，在蝙蝠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幫助他度過一個個難關。以至于他最終成了蝙蝠俠堅持戰斗的理由，也預示著哥譚市應當擁有一個屬于新一代的未來。

? 凡人與超人

盡管隨著冷戰的結束，書中的一些背景如蘇對抗等如今已經不會成為現實，但故事本身并沒有過時。往小了說，這本書講述的是內心的自我沖突；往大了說，它描述了人們對于力量與自由的選擇。

在故事的開端，布魯斯·韋恩處在矛盾之中。多年來他一直壓抑著內心的真實自我，它在夢里呼喚著他，想要破繭而出，同哥譚的犯罪作戰。而布魯斯在潛意識里受到它的影響，最終重新投入它的懷抱。布魯斯不能脫離蝙蝠俠而存在：他曾經試過拋棄過去，但過去不肯拋棄他。然而蝙蝠俠則可以脫離布魯斯。即使沒有了掩護身份，沒有了高科技的基地，只有一群娃娃兵，他仍然是蝙蝠俠。最終，蝙蝠俠完成了他的自我追尋：只有一個身份能夠存在。布魯斯死了，蝙蝠俠活下來，直到永遠。

▲本圖選自《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 三十周年紀念版》

中的變體封面

書中的幾名罪犯，都是蝙蝠俠各個層面的寫照：雙面人反映布魯斯內心的二重性，和他一樣無法抗拒自己的本性；變種幫首領代表蝙蝠俠失去的青春與力量；小丑則不斷逼迫他面對道德與責任的選擇。蝙蝠俠雖感嘆若不殺小丑又會有無辜者受害，但他即使到最后一刻也沒有下手，因為他并沒有這樣的權利。

蝙蝠俠本人正是暴力的產物——他的父母死在槍口之下。他也十分習慣使用暴力，但他為自己畫下了底線：不殺人，不用槍。當然不殺人不等于不傷人，他熟悉各種叫人疼得要命、生不如死的方法。而本書中他拿起了槍支，這也暗示著在故事中犯罪與暴力達到了一個新的等級。人們指責他和他所追捕的罪犯并沒有本質區別；盡管他有著更高尚的目的，但也不介意成為眾人眼中的罪犯。他號稱黑暗騎士，雖然身處無盡的黑夜，卻依然堅守著自己的原則。

但是蝙蝠俠也漸漸醒悟，他的任務不再是維護哥譚一城的安全，而是要推翻一個舊世界。在本書中，腐敗不再限于哥譚一地，而上升到軍方；公權力的濫用者不再是警察局長、市長，而是一國之首。這時，他的理想，就同超人發生了沖突。

▲本圖選自《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 三十周年紀念版》

中的變體封面

這時超人的名字已經成了敏感詞。雖然他還保留著克拉克·肯特的身份，甚至那副眼鏡，但已不再是從前那個記者了。為了避免拋頭露面，他基本上都在國外執行任務；即使到了哥譚市，也用超速度掩蓋自己的存在。當然，美國政府和軍方都知道肯特就是超人。用走狗來稱呼他并不確切：他雖然被美國政府用來當槍使，但也在這樣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繼續幫助人。他仍然是英雄，一直都是。他的動機從未改變，依然在為真理、正義和美國道路而戰。只不過，這些詞語的意義已經發生了變化——盡管這并不是超人的責任。超人要逮捕蝙蝠俠的原因，也不僅僅是因為總統的命令，而是他認為蝙蝠俠再次出現，打破了他們當年和美國政府達成的默契。他并不甘心為政府效力，但同樣不贊成蝙蝠俠的行動。

蝙蝠俠無視權威，而超人卻選擇了委曲求全。蝙蝠俠想要拯救他的城市，為此付出了高昂的代價；超人想拯救的卻是這個星球，他作出的犧牲也更加巨大——包括英雄們的尊嚴、人生、以及創造不一樣的未來的機會。

在此之前的漫畫里，蝙蝠俠和超人一直是好朋友，人稱“世界最佳搭檔”。在過去的幾十年里，他們并肩戰斗，彼此尊敬，盡管也曾有過爭吵，但從來沒有動過武。但是，從這一本書開始，兩人的關系發生了本質的變化。盡管兩人多年相知，蝙蝠俠卻始終在謀劃遏制超人的方法，而超人也一直對蝙蝠俠的行事方法抱有微詞。最終，兩位昔日的好友不得不決一死戰……這一設定，也啟發了后來的許許多多作者。

▲《超人與蝙蝠俠：世界最佳搭檔》

世界圖書出版公司北京公司，2012年1月版

? 永遠的黑暗騎士

《黑暗騎士歸來》于1986年初次出版。當時還是冷戰的緊張關頭，對核戰爭的恐懼是個很現實的問題，所以書中描寫的美蘇爭霸、核冬天、人們的焦慮等等，都是十分寫實的。本書出版之后，引起強烈反響，面向成熟讀者的主題和現實主義的情節，改變了很多人對漫畫的看法，也影響了整個美國漫畫界。二十多年來，它始終是最經典的美國漫畫之一。

不僅如此，本書的風格也影響了大量的蝙蝠俠電影，以黑色風格著稱的蒂姆·伯頓就稱受到了本書的影響。而以塑造了黑暗現實的蝙蝠俠而聞名的克里斯托弗·諾蘭同樣不例外。2005年的《俠影之謎》（Batman Begins）就從米勒的漫畫《蝙蝠俠：第一年》中汲取了大量要素；而2012年的電影《暗夜騎士崛起》（The Dark Knight Rises）的靈感來源之一，就是這本《黑暗騎士歸來》，如片中布魯斯引退多年后被迫重新出山等設定。

▲本圖選自《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 三十周年紀念版》

中的變體封面

諾蘭的蝙蝠俠并不是單純的超級英雄故事。他搭建了一個現實化的哥譚市，那里既有最卑劣的罪惡，也有值得為之奮斗的閃光點；蝙蝠俠既有無視規則的一面，也守住了最基本的道德底線；至于各種人性的沖突，在兩難境地下的選擇，更使得諾蘭的蝙蝠俠成為最接近原作精神的黑暗騎士。

? 特別說明：

《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 三十周年紀念版》堪稱“殿堂級收藏版本”！這次的版本不僅包含了英文原版新增的所有內容（弗蘭克·米勒與《黑暗騎士3：優等種族》布萊恩·阿扎瑞羅對話、弗蘭克·米勒《黑暗騎士歸來》初始企劃及手稿）更包含了迄今為止DC現已出版《黑暗騎士3：優等種族》1~5卷的所有變體封面！多達百余張！全世界目前僅此一版！以下截圖的變體封面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