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序位 心的答案 ——系統排列學習體驗

“系統排列”是德國伯特·海靈格博士整合發展的心理治療方法,過去十幾年從歐洲逐步發展到世界各地,其神奇的療愈效果和飽受詬病的理論基礎可謂毀譽參半。

正方觀點:

若你想一眼看出情況的重點,排列是一套絕佳的方法。——德國心理學博士克勞斯·霍恩;中央電視臺《心理訪談》節目也做過一期家庭系統排列,楊鳳池老師提到“人類最深的情感是想通的”。

反方觀點:

美國哲學家羅伯特·卡羅爾認為,用量子糾纏來解釋復雜的心理現象頂多是個比喻,而且是個不恰當的比喻,認為“家排”療效源于心理錯覺。

鑒于國內系統排列工作坊龍蛇混雜,就我自己參加過的體驗都反差極大,想記錄下這一路學習的一些體會,希望自心可以持有正見,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第一次參加系統排列工作坊時,剛開始接受二級咨詢師培訓,對排列尚不了解,當時目睹代表跟隨排列師的引導一會兒哭泣一會兒昏倒的,一個同伴小聲跟我說像跳大神,就憤然離場了。我有點懵,還是抱著看戲的心理直到結束,可謂全程無感,這一篇算翻過去了。

兩年后我參加實戰型提升課程時,再次接觸到系統排列,慶幸自己尚能以白紙的心態展開學習體驗。這一次沒有一開始就進行排列,老師先對大家說“作為一個咨詢師,一定記得一個基礎的點——唯物,才不會偏離正道”,然后從胡塞爾的現象學入手,揭示了系統排列的理論基礎:1.一切如是:現象學通過意識的自我顯現解釋事物本身;2.萬物有靈:歇爾德雷克的“形態場”和威爾伯的全子理論;3.天人合一:中國道家思想的核心智慧;4.目標導向:系統排列與后現代心理學的有機融合。

進而深入講解:家庭系統排列:家庭是最基本最重要的一個系統;很多人的身心問題都是由“牽連”造成的;這些隱藏的動力影響著我們或控制著我們,難以察覺它的存在,卻實實在在的因為沒有尊重它而感受到傷害。系統排列所呈現出來的成員關系及這些關系的處理過程,超越了現實生活里的時空限制,排列中出現的比當事人所知道的更真實正確,排列沒有標準程序,效果也不能被創造出來。所以系統排列不是心理劇,不是潛意識,不是精神分析,不是窺探真相,不是控制和改變人或者系統。

記得當時我對這個理論產生了好奇,但又有些彎轉不過來,比如對于多人圍圈和擔任代表就覺得一個人怎么可以代表另一個人?這可能與我慣常的思維模式有關,左腦思維,邏輯性、思辨,較少去感覺,一個學佛的學友點醒我,“從系統的角度上講,是一樣的”,對,從系統運作的規律來講,同樣是家庭系統,不同的家庭有潛在相同的規律。這個頓悟的瞬間對我很有意義,甚至改變了一些思維習慣,就像我曾經感嘆心電感應。

那之后一直未停止學習,今天回頭去看這些都不再是問題。兩只手套,一只寄往紐約,一只寄往倫敦,你不打開箱子之前,并不知道左手右手分別在哪個城市,可是,寄出去的一瞬間事實已經既定了呀,看不看沒有分別呀,確定么?如果加入人的意識,開箱子看的這個人打開箱子的一瞬才能決定手套是哪一只,因為人的意識也是整個事件整個系統的組成部分,同樣發揮作用。這個例子是看量子力學的內容時看到的,相對于經典物理學、哲學中傳統的物質第一性已經有了很多顛覆。還有薛定諤的貓、因果律......許多曾經無法解釋的現象隨著科技的進步有了答案,反過來會感嘆先人的洞見,因為他們當時無法“眼見為實”。同樣的,系統排列讓隱含的意識在場域內呈現,并讓能量流動和諧,未必能解釋得人人信服,但療愈真實產生了。

記得當時有學員發問,“老師,您怎么知道介入的最佳時機”,老師笑著回答“我最負責任的回答是感覺”;“老師,這和農村的迷信附身有什么不同”,老師仍笑著說“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是啊,傅佩榮教授的易經課程里講過一個例子,全場學員一起占了一個數字卦,然后他用籌策再占一次,得到同樣的卦,是巧合?偶然性里都隱含必然性,馬克思主義哲學也如是說。修藍博士通過做內在清除讓整個精神病院的病人人奇跡般的療愈。所以,到底該如何取舍,我覺得曾仕強教授講易經時提到一個原則很中肯,“信什么,信到差不多就可以了,再信下去就是迷信”,是程度而非僅僅事物本身讓我們魔障,事實上都是我們的心我們的欲念在作祟。

同樣講儀式,下面兩段話在內心產生的感覺就截然不同,體會一下:“儀式是人類歷史長河中最古老、最普遍的一種社會文化現象,儀式對于人類而言是具有非常重大的意義的,這個意義不是說是實用性的意義,而是精神上的意義,儀式是一種象征,是一種隱喻,人們在這種象征和隱喻之中,分別去到了自己想要去到的地方……”;“嚴格的儀式正是造成神秘感的重要手段,而“虔誠”則是神秘感所致的結果,同時它又反過來助長神秘感”,過猶不及也,所以要考察動機,一個理論是否過于玄不可說又違背物質能量守恒定律過于引動人內在的貪欲是需要分辨的。海靈格非常推崇《道德經》,無為的思想在排列中有深入應用,而《道德經》的起源離不開群經之首的易經,文化內核的相通性可以讓我們更好的觀察這套療法。而系統排列中關于家族牽連糾葛的內容也與佛學中累世因果循環有相關性,同樣可借鑒佛學的一些理論了解系統排列。

掃清了疑惑便進入系統排列的現場體驗環節。記得當時先分享了一些實例,印象深刻的一個例子說一次家庭系統排列過后,因誤會30年不聯系的姐妹通了電話。現場學員開始踴躍提出各自需要處理的具體事項,選擇一些人代表重要角色,老師分別演示了家庭、組織、人格三大系統排列實務,其中,家庭是血緣的連接,組織是目標的連接。

親眼目睹一個個排列中混亂的秩序和牽連清楚的呈現出來,然后采取步驟朝向平衡的秩序方向建立平衡的秩序。整個排列過程中老師以一種謙恭的態度跟隨排列里的能量,將真實的感覺、事件或句子帶入排列,諸如:“您是大的,我是小的;我尊重您和您的命運,我將您的責任留給您;我和你一起承擔這個責任/命運”......而自然的次序是朝向解決的強大力量來源,決定性的步驟常常從此產生。在某個特別的位置,所有的代表都感到輕松,所有的事情都歸于平衡和諧的秩序中,排列工作會停止這個點上。

我有幸參與其中,當了一回代表,又做了一次當事人,做的家庭系統排列。作為代表,入場后有明顯的身體反應,一開始像被定住無法移動,當時的感覺現在回憶起來仍很清晰。進行自己的家排時,更是被與自己的原生家庭如出一轍的情景震撼,隱藏在家族內部的牽連第一次被洞悉。遺憾的是當時意識層面的擾動太多了,還是我的思維習慣問題,排列結束后仍不斷的探究,“認同”、“僭越”、“承接”這些指代不和諧狀態的特定詞匯讓我反復琢磨,總試圖從自己已有的理論體系里面找到一些合理的解釋,不僅徒勞,也將排列的效果消耗殆盡。不過正是不盲目的特點能讓自己在學習的道路上不斷去偽存真,而且通過這次體驗讓我感受到自己適合學習這套療法,并且建立起了系統觀念,能更深入的看待問題,而不是表面的因果,所以也并不遺憾。

后續我認真拜讀了海靈格《愛的序位》、《誰在我家》、《在愛中升華》等著作,更深人的進入系統排列的世界。現在,我將系統排列的思考模式加上易經和佛學的學習心得整合成新的思考習慣,哪怕不是在排列現場,當我無力,當我混亂,當舊的模式又來糾纏,我知道,這不僅僅是我自己的問題,是一個場,是我的命運,是我的家族,甚至是我的業力,我試著感受系統的牽連糾葛狀況,感受能量阻塞在哪個環節,我問自己是不是又丟了自己的位置,我會用心冥想那些特定的序位、模式,默念排列中用到的特別語句,也會參考卦象的啟發,會頌經讓自己靜下來,慢慢的感受能量的回歸。

從我自己的學習經歷給出一些建議,如果想要學習和體驗系統排列,首先還是要慎重選擇工作坊,老師和平臺的質量非常重要,前期需精心篩選;然后就是自身準備,如果不太相信排列的理論,參加的意義不大,有所相信的話,參加的過程盡量按規范的程序,不然如果最后沒效果也不好進一步判斷是這套方法有問題或是不適合自己還是因為沒有按照程序導致無效;最后,任何的方法其實都是幫助我們看清自己的內心,你可以選擇敘事換個視覺抽離問題或焦點解決短期治療放下問題直奔解決,畢竟問題和結果未必就是一一對應關系;也可以用精神分析抽絲剝繭或是借著系統排列呈現的畫面走向療愈,但都沒有一蹴而就,無論是對咨詢師還是來訪者,自我成長都是一個終生事業,學無止境,需要不斷實踐,不斷提升我們的心理能量。

我經常想,因果的世界在世人眼里是倒錯的,我們常常以為是某個錯誤的習慣或方式導致了不好的結局,其實不是。這些習慣和方式不過是防御,像霍尼說的,形成各種神經癥人格最基本的因素是焦慮以及對抗焦慮而建立的防御機制,所以,內在缺乏能量的狀態才是根源,某種意義上說一些看似錯誤的防御方式在特定的時間周期里拯救了我們,不然,當我們暴露無遺又無能為力會更加艱難。

為什么會缺乏能量,為什么有些人缺乏有些人充沛,如果這樣質疑,又會提到原生家庭,提到原生家庭,就會開始分析父母,像時下很多教育理論指出父母教育方式的流弊,是的,父母因為不懂用錯了方式,但這是表面的,實際上,他們這樣活了一輩子,他們的知識他們的經驗便是他們的命運,你如何要求一個人跳脫自己的思維局限給你一個全新的教育模式?于是結論很悲觀,認命么?時過境遷,是繼續做一只蘑菇還是勇敢的走入新的世界,“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問題”,留在原地雖然痛苦,卻很安全,海靈格說過“人們并不想解決他們的問題,他們只想證明自己的問題無藥可解”。

走出來,需要勇氣。學習、反思,找到正確的方式,在實踐中改變。這很難,佛學里面說我們的習氣很難改變,所以才需要修行,不止是學佛需要修行,活在世間就是修行,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試圖改變一些東西,首先應該接受許多東西——薩特”,想要改變現狀需要先接受現狀,想接受現狀需要先了解現狀,帶著接納的心態看清楚是第一步,這是與內心達成妥協邁出第一步的方法。曾仕強教授說很多關于易經的認知需要正本清源,需要澄清的又何止易經,洞悉內在的規律,并且還要適合自己,畢竟每個人都不同,沒有萬靈法,吸取各種理論方法所長融會貫通自然不容易,但總比一直繞圈子強。

想做好父母,最簡單的辦法是先修行自身,把心里那些愿望呀遺憾呀能力呀缺點呀好好理理順,當你自己越來越好,當你的心越來越健康,你的孩子會跟隨你,在潛移默化中成為他最好的樣子,并不用刻意做什么,身教永遠重于言教,因為潛意識太聰明,她太能識穿言語的謊言,很多時候我們都能感覺,不然心理學不會是透過行為研究心理黑箱的學科。有澄清真相的能力便是智慧,學習這么多,正如佛學說的,為了升起智慧,明心見性,真的證悟了空性,便回歸了佛的面貌,才算真正離苦得樂。

“當人們喪失勇氣不想繼續向前時,并不是因為他們缺少知識,問題在于,他們需要勇氣的時候,他們卻想得到安全,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他們卻要尋找自由,他們只不過是在兜圈子”,所以——

我允許任何事情的發生

我允許,事情是如此的開始

如此的發展,如此的結局

因為我知道,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緣和合而來

一切的發生,都是必然

若我覺得應該是另外一種可能

傷害的,只是自己

我唯一能做的

就是允許

我允許別人如他所是

我允許,他會有這樣的所思所想

如此的評判我,如此的對待我

因為我知道

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在他那里,他是對的

若我覺得他應該是另外一種樣子

傷害的,只是自己

我唯一能做的

就是允許

我允許我有了這樣的念頭

我允許,每一個念頭的出現

任它存在,任它消失

因為我知道

念頭本身本無意義,與我無關

它該來會來,該走會走

若我覺得不應該出現這樣的念頭

傷害的,只是自己

我唯一能做的

就是允許

我允許我升起了這樣的情緒

我允許,每一種情緒的發生

任其發展,任其穿過

因為我知道

情緒只是身體上的覺受

本無好壞

越是抗拒,越是強烈

若我覺得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緒

傷害的,只是自己

我唯一能做的

就是允許

我允許我就是這個樣子

我允許,我就是這樣的表現

我表現如何,就任我表現如何

因為我知道

外在是什么樣子,只是自我的積淀而已

真正的我,智慧具足

若我覺得應該是另外一個樣子

傷害的,只是自己

我唯一能做的

就是允許

我知道

我是為了生命在當下的體驗而來

在每一個當下時刻

我唯一要做的,就是

全然地允許

全然地經歷

全然地享受

看,只是看

允許一切如其所是

——伯特·海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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