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鳥不知?dú)w途

?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很聰明的女生,別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想表達(dá)的意思我都能自己參透。從小我就知道家里人不喜歡我,他們說話的時候總是擠在一起,然后小聲討論著一些什么,所有人都認(rèn)為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有我自己清楚他們有多么討厭我,原因我也知道,因?yàn)槲业某錾鷰ё吡吮驹搶儆谒麄兊牡呢敭a(chǎn)。

? ? ? ? ? ? ? ? ? 爺爺是有名的企業(yè)家,一生掙了很多錢,可是爺爺卻把所有的錢都給了我,因?yàn)?,我是一個瞎子,很小時候因?yàn)橐馔馐チ搜劬Γ瑺敔斦f,我的爸爸是一位軍人,媽媽也是大家庭里的小姐,我出生后不久,C城碰上了難得一見的大地震,爸爸隨軍過去支援,之后便沒了音訊,軍隊的人找了很久,但是一直沒找到,爸爸就這么失蹤了,找不到他的尸體,但卻也沒有他還活著的依據(jù),他們把爸爸的墓碑和抗震中犧牲的戰(zhàn)友放在一起,這件事情就這么過去了,爺爺去鬧過,但是卻也是不了了之,唯獨(dú)媽媽,她很平靜,爺爺說,媽媽一直堅信爸爸還活著,她走之前的那段時間,每天陪著我寸步不離,也許是舍不得我,不想走了吧,但她最后還是走了,她去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去找爸爸了。大概是這樣我才會發(fā)生意外吧,他們安慰我,我有一個英雄爸爸,一個堅強(qiáng)的媽媽,他們說,我很幸運(yùn)。一個瞎子,什么也看不見,不久之后沒了父母,我甚至不知道他們長什么樣,如果這是一種幸運(yùn),我寧愿自己不幸運(yùn)。

? ? ? ? ? ? ? ? ? 我消極的過著每一天,無論是誰和我說話,不管好的壞的,我都不會給他好臉色,通俗一點(diǎn)說,就是高冷,久而久之,就沒有人愿意理我了,就連給我送飯的保姆,接送的司機(jī),都不會和我多說一句話,我長時間不和別人溝通,漸漸的,我覺得我就快要失去自己的嗓子了,盡管這樣,我還是不愿意說話。直至,我的太陽出現(xiàn)的那一天。

? ? ? ? ? ? ? ? 那天我照常去盲人學(xué)校上學(xué),應(yīng)該是一個好天氣的吧,因?yàn)槟翘斓奶柼貏e暖,送我的司機(jī)一路上也輕輕哼著小歌。這樣好的天氣和這樣壞的我一起遇上了那樣溫暖的你,孟陽光。陽光陽光,你就真的像陽光一樣,溫暖,明亮,充滿希望。當(dāng)我又一次在班里和許佳怡吵架的時候,你莫名其妙的拉住我的手,夸我漂亮,嘰哩呱啦說了很多不符合當(dāng)時環(huán)境的話,你真啰嗦,這是我對你的第一感覺。我看不見你,聽聲音你應(yīng)該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但是我還是粗魯?shù)乃﹂_了被你握住的手,并且很討厭的說了一句,走開,討厭鬼。你很沒出息的哭了,跟許佳怡比起來你真是太弱了。后來我聽說你是從普通學(xué)校轉(zhuǎn)過來當(dāng)實(shí)驗(yàn)生體驗(yàn)盲人生活的,這樣,我就更討厭你了,我不愿意和你說話,因?yàn)槟憧梢钥吹靡姽饷?,而我,只有黑暗,你擁有我沒有的,這種差距讓我很嫉妒你,但是你卻像是賴上我了,我在哪里你必定也在哪里,我找不到東西的時候你悄悄把它找到放在我手邊。許佳怡和我吵架的時候你把她拉走,縱使這樣,也沒有讓我對你的敵意減少一分一毫。

? ? ? ? ? ? ? ? 那天天空飄了點(diǎn)小雪,天氣有點(diǎn)冷,早上七點(diǎn),學(xué)校還沒有人,很安靜,除了學(xué)校壞掉的廣播發(fā)出不間斷滋滋的雜音和偶爾路過的麻雀撲騰翅膀的聲音,唯一剩下的就是我的呼吸聲了,我憑著記憶摸索到教室,把準(zhǔn)備好了的膠水倒在你的桌子上,你看,我討厭你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了,可是沒辦法,從有意識的時候就只能看見黑暗的人,心理,也注定黑暗的吧。你看到之后,不出意外的哭了,同學(xué)們都在安慰你,你人品好,她們都喜歡你,你陽光燦爛,你溫暖明媚,但是為什么你還是要賴著我呢?我原以為你會討厭我的,對我視而不見,可那天你卻告訴我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蘇小曉,我想變成你的眼睛

你說這些話我沒感動是假的,我一個人在黑暗中生存了太久,對光明早就沒了期望,我本以為我會變本加厲的更討厭你,可是內(nèi)心卻再也對你兇不起來了。我還是依舊冷冷的,可對你也沒那么排斥了,你會和我一起吃飯,一起散步,甚至要求和我做同桌,我也漸漸習(xí)慣了你的存在,你說冷笑話的時候我會配合的笑笑,你會告訴我今天的天空是什么顏色,班里哪個女生最漂亮,我努力的想象,就好像你真的變成了我的眼睛,可是孟陽光你知道嗎,我們的差距還真大,我所想象的漂亮的人,恐怕你會覺得是妖怪。

? ? ? ? ? ? ? ? ? 我經(jīng)常問你,為什么你叫孟陽光不叫孟太陽,你總是很靦腆說你做不了太陽只能是小小的陽光,然后再匆忙的拉開話題討論別的。跟你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開心,開心到讓許佳怡嫉妒,許佳怡是班里的尖子生,很聰明,唯一的不足是她和我一樣,也看不見,但是這還是不能阻止她心高氣傲的壞脾氣。對面的聾啞學(xué)校辦了一個手語操比賽,我們學(xué)校校長為了帶動學(xué)校氣氛決定辦一次歌詠比賽,你鼓勵我,要我參加,我考慮良久最后答應(yīng)了你,也許你不知道,在沒有你的過去十七年,我連說話都很少,如今為了你面對大家比賽,可見孟陽光你對于我真的很重要,同樣參加比賽的還有許佳怡,你告訴我,許佳怡聲音太尖不及我的柔和好聽,別的同學(xué)聲音也比較平淡,所以冠軍肯定是我,我不以為然,是不是冠軍我也不在意,但是你這么肯定我我還是很開心,可能誰也想不到我們這么好的關(guān)系,到后來也會分道揚(yáng)鑣永不相見吧。

? ? ? ? ? ? ? ? 時間如過眼云煙,一晃而過,學(xué)校的歌詠比賽也開始了,我在后臺準(zhǔn)備,你陪在身邊突然肚子疼,于是讓我自己先練著你去了衛(wèi)生間,我反反復(fù)復(fù)練了幾遍,你卻還沒回來,我怕你出什么事,自己拿著盲人仗去找你,地上放了雜七雜八的道具,我看不見,只能靠感覺走,可還是沒那么順利,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東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感覺手被什么劃破了,但是不疼,跌跌撞撞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卻無意中聽見了這輩子都后悔聽見的話,

? ? ? ? ? ? ? ? ? ? ? ? ?“蘇小曉嗎?我只是覺得她一個人挺可憐所以才和她一起玩的,你別介意嘛,佳怡,馬上就要比賽了,你好好準(zhǔn)備啦,冠軍肯定是你的,加油哦!”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聽完這一段話,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演播廳的,孟陽光,你讓我體會到了夏日的陽光,也讓我體會到了嚴(yán)冬里的冰雪,最后我沒有去比賽,冠軍也像你說的一樣,是許佳怡,我聽見了你的笑聲,那種感覺像是被利器刺破玻璃的聲音,每一根神經(jīng)都是麻木的,你沒有問我為什么沒有參加比賽,也沒有問我去了那里。手被劃傷的地方開始后知后覺疼起來,我想用另一只手揉一揉,剛觸摸到皮膚,卻碰到了大片的鮮血,其實(shí)真的不是特別疼,可我就是哭了。

? ? ? ? ? ? ? ? ? ?我開始變回從前,冷冰冰的不搭理人,像以前一樣針對你,你好像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還是跟以往一樣給我說冷笑話,我卻不會再像以前一樣配合的笑了,你發(fā)覺我的不對勁,問我怎么了,我沒有告訴你,我不愿意把自己心里的不開心告訴你,因?yàn)槟阒皇窃诳蓱z我,我很懷念以前一起吃飯散步的日子,每當(dāng)你靠近我和我說話我都想要和你和好,但是想到那天晚上你說的話,那顆想和好的心就瞬間被潑了冷水,我常常不理你,你很難過,在你聲音淡淡的鼻音里可以聽出來,你還是那么愛哭,我也知道自己對你真的很過分,可是孟陽光,很多事情靠哭是解決不了的。

? ? ? ? ? ? ? ? ?生日那天,我收到了你送的錄音器,那是我收到的第一個生日禮物,我不明白為什么你只是可憐我還要對我那么好,我開始意識到會不會是我誤會你了,但是我是親耳聽見了的,怎么會是誤會呢?我匆忙的把錄音器打開,你的好聽的聲音在錄音器里變了音色,播出的話也令我驚訝

? ? ? ? ? ? ? ? ? ? ? ? ? ? ?小曉,春天來了,學(xué)校外的槐樹綠了葉子很漂亮,花也都開了,A城比我剛來時漂亮了好多,我好喜歡這里,就像喜歡你一樣,記得剛來的時候你說我是討厭鬼,我可傷心了,在以前學(xué)校我可是很受歡迎的,不過后來我們成為了朋友,這是我長這么大最開心的事情了,我喜歡跟著你上上下下,不管做什么事都覺得開心,,我把心里的秘密都告訴你,你總會幫我解決,我一直覺得自己很沒用,不然怎么會惹你生氣讓你不理我,真的,小曉,我不想要和你吵架,不想鬧別扭,我們和好好不好,我本來想當(dāng)面和你說這些話,可是怕你不想聽.....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小曉,我們和好吧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小曉,生日快樂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不知道原來你口才那么好,原來光聽你說話我就可以淚流滿面,聽完錄音后我只想馬上找到你,我也的確那么做了,我問你那次在演播廳為什么和許佳怡說那樣的話,你聽后很委屈卻也笑個不停,原來是許佳怡套你的話想挑撥離間,那天許佳怡問你為什么總是護(hù)著我,你說因?yàn)槭呛门笥寻?,可是許佳怡不信,于是你才說了那么一番話激她,你后面其實(shí)還說了一句“難道我要這樣說?”只是當(dāng)時氣極的我沒注意聽而已,說到底還是我對你不夠信任吧,可你還是不計前嫌像以前一樣對我好,孟陽光,說真的,我很感謝你,你說自己做不了太陽,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太陽,有天你突然說想帶我出去玩,我拍了拍你的手,你忘了我看不見,去到陌生的地方只會讓我感到不安,小的時候爺爺也帶我出去玩過,回來后就發(fā)了高燒,我本來就什么也看不見,對生活缺少安全感,一旦換了環(huán)境就會很害怕,就像是把我扔到了空中,不知道怎么移動,仿佛一動就會掉進(jìn)懸崖萬劫不復(fù)。

? ? ? ? ? ? ? ? ? ? ? ? ? 不過最后我還是跟你一起去了,因?yàn)槟阏f你會陪著我,而我也選擇相信你,你帶我去了郊外,你說那里是A城最美麗的地方,就在那里你告訴我,你的爸爸也是一名軍人,是在B城地震救援時犧牲的,我問你是因?yàn)槟惆职值脑虿藕臀易雠笥训膯??因?yàn)槲野职忠矃⑴c了那次救援,這之間應(yīng)該是有共鳴的吧,你沒有否認(rèn),你說你來之前就知道我了,在那時你就想認(rèn)識我,因?yàn)槟阌X得我們一樣,但是我也跟你想的不一樣,你說你想象的我是很自卑的,我嫌棄你,居然把我這么高冷的人想得卑微,我很想問你來這里體驗(yàn)盲人生活還會呆多久,可是我不敢,我怕張嘴就變成了離別的話,那天我們胡言亂語說了很多,從小時候不開心砸東西到長大后家人的厭惡,從第一次跟同學(xué)吵架到后來的討厭生活,很多很多,現(xiàn)在回想起那天還是會覺得很溫暖很溫馨,就像一只曬飽了太陽的懶貓舒適溫暖。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總愛問你天空的顏色,你也總是不厭其煩的回答,你牽著我的手,帶我走過大街小巷,我也終于不害怕陌生的事物,你告訴我聞起來香香的是路邊的香樟樹,是你最喜歡的樹,告訴我班里一直默默無聞的沈書珍適合做朋友,我撅著嘴說有你一個就夠了,你只是笑笑并沒有說話。

我以為我們會一輩子這么好下去,就像魚和水,永遠(yuǎn)不分開,可是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你不再喜歡在我耳邊嘮叨,你還是會告訴我天空的顏色,可語氣卻是不耐煩的,我意識到你可能要離開我了,于是我開始努力挽回,我會主動給你打電話,但你總有借口在我沒開口之前掛斷,我會主動在散步的時候牽你的手,可你總是刻意避開,我知道你愛浪漫愛漂亮,于是我讓司機(jī)買了許多煙花在夜里制造浪漫給你看,我近乎自負(fù)的認(rèn)為你看到我為你做的一切后會感動然后我們自然而然的和好,你卻說“蘇小曉,你鬧夠了沒有?!”那一刻,孟陽光,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 ? ? ? ? ? ? ? ? ? ? ? ? ? ? 你從開始到不理我到最后的離開我,整個過程都干脆很決絕很果斷,我中途幾次把你攔住問你為什么突然這樣,你都是一言不發(fā)毅然轉(zhuǎn)身離去,身后的我卻淚如雨下,我不明白你為什么突然間就像變了一個人,好像之前那些溫情都是假的一樣,明明,我們可以很好的。你開始和許佳怡一起,那是我最討厭的人,你們卻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做我們一起做過的事,我也曾天真的以為事情會像上一次一樣是一個誤會,所以我又自以為是的認(rèn)為如果我和許佳怡吵架你一定會幫我,我這樣想的,也這樣做了,但是結(jié)果卻和我預(yù)想的不一樣,你不但沒有幫我,而且還幫了許佳怡,我想已經(jīng)沒有任何詞語可以形容我當(dāng)時的心情了,如果非要說有,那就是毀天滅地!萬劫不復(fù)!

? ? ? ? ? ? ? ? ? ? ? ? ? ? 發(fā)生了那件事情以后,我便不再纏著你了,我明白一潭死水是留不住一條漂亮的魚的,就像你和我,一個盲人和一個正常人,我開始嘗試和別人接觸,因?yàn)槟愀嬖V過我,就算沒有你,也要好好的和別人交朋友,說起來好像你早就知道了我們會有今天一樣,我像你所期盼的一樣和沈書珍成為了朋友,可始終做不到像你一樣推心置腹,還有一個叫沈書亦的男生,是沈書珍的哥哥,人很溫柔,這一點(diǎn)在他的聲音里就可以聽出來,不過很可惜,他和我們一樣,是盲人,沈書珍說,他們是家族性的盲人癥。孟陽光,少了你我的生活還在繼續(xù),可你卻不知不覺消失了。

? ? ? ? ? ? ? ? ? ? ? ? ? ?我是在和沈書珍兄妹關(guān)系穩(wěn)定后的一星期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的,我找不到你,只好去問許佳怡,她態(tài)度特別差死活也不告訴我,是不肯告訴我,而不是不知道,說明她是知道你在哪里的吧,那我呢?想從別人口中知道你的行蹤都那么難,你看,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已經(jīng)不配知道你的行蹤了

? ? ? ? ? ? ? ? ? ? ? ? ? 我賭氣一般不在關(guān)注你的任何消息,直至老師在班里宣布你要離開了,問我們要不要替你辦歡送會,你是要回自己的學(xué)校了吧,畢竟那才是你該去的地方,許佳怡是第一個說辦的,而我,卻是第一個說不辦的,你人緣好,其他同學(xué)自然不會反對,歡送會最后還是辦了,你在人堆里很靦腆,跟你一起玩了那么長時間,你聲音里流露出來的情緒我都知道,我一直坐在角落一言不發(fā),我是舍不得你的,但我怎么會說?那天晚上許佳怡約我在學(xué)校假山見,說是有什么重要的話一定要跟我說,我自認(rèn)為跟她無話可說,便毫不猶豫的爽約了,我想,第二天的許佳怡會氣得揍我吧,那時我并不知道,也就是那一次,讓我徹底失去了你。

? ? ? ? ? ? ? ? ? ? ? ? 可第二天許佳怡并沒有像我想象的一樣氣急敗壞,倒是平靜得反常,她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在位置上坐了一整天,放學(xué)的時候她拉住了我,力氣很大,我掙不開,她說她有話對我說讓沈書珍兄妹先走,沈書亦想說點(diǎn)什么卻被沈書珍拉走了,他們剛走,許佳怡就給了我一巴掌,我被打蒙了,從小到大即使別人再討厭我再恨我也沒人打過我,她許佳怡算什么,我怒火中燒剛想還手,她說的話卻讓我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 ? ? ? ? ? ? ? ? ? ? ? ?“蘇小曉!沒想到你那么自私!我許佳怡還真是沒看錯人跟你是死對頭!想不到你對自己的好朋友都能那么淡漠!孟陽光她瞎了你知不知道!她有多難過你知不知道!你呢?作為她最好的朋友你知道什么!你做了什么!除了每天吹她冷風(fēng)!自以為是的認(rèn)為她背叛了你!你還做了什么!......”在那之前,我真的不知道原來我對你的了解那么少,甚至不知道你患了一種奇怪的病,那種病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侵蝕你的器官,不知道一直以來你的視力和我相比好不了多少,不知道你怕我知道你看不見而流淚,不知道迫不得已失去我的你有多難過,孟陽光啊,我一直在吸取你的陽光,最終卻讓你變成了暗淡的石頭。

? ? ? ? ? ? ? ? ? ? ?你自那天晚上歡送會之后再沒有出現(xiàn)過,沒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這一次,你是真的不見了,我不知道失去眼睛的你會有多惶恐多難受,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需要我的,可我找不到你,一直找不到,你就像一束陽光從窗子落進(jìn)來,給了我光明,不久之后卻又悄無聲息的退出去,讓我不捉摸不到,我一直想找到你,不僅是思念你,還想親口跟你道歉,為我當(dāng)初的任性道歉,盡管現(xiàn)在的你可能看不見聽不見甚至不能說話,可我還是想這樣做,找到你,這個照亮了我整個青春的美好女孩。

? ? ? ? ? ? ? ? ? ?幾年過去,我還是沒能找到你。我?guī)е闼偷匿浺羝鳘?dú)自一人去了A城的郊外,像幾年前一樣,陽光正好,微風(fēng)不燥,湖邊兩個女孩在小聲說悄悄話,聽起來很溫馨,突然間格外想念你,那時的我們也是嬉戲在湖邊,雖然看不見但也特別開心,只是現(xiàn)在,卻早已經(jīng)是物是人非了。因?yàn)樵?jīng)有你的陪伴,我學(xué)會了成長,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只會怨天恨地的蘇小曉了,所以孟陽光,我會變得更好,好到可以成為你的太陽,所以孟陽光,請你一定不要忘記我。我把手中的錄音器用力扔進(jìn)了湖里,在水淹沒錄音器的那一瞬間,我仿佛回到了十七歲那年春天。

“孟陽光,你為什么叫孟陽光不叫孟太陽呢”

“因?yàn)槲沂切缘年柟獍ⅰ?/p>

? ? ? ? ? ? ? ? ? ? ? ? ? 孟陽光,歲月靜好,愿你無疾無憂百歲安生不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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