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大,只是有些擾人心意。
我有一把雨傘,精致漂亮,撐起的是丑陋的愛情。
丑陋說他的朋友是美好,美好一口否定自己沒有朋友。所以,于我于她,這份愛在彼此心底,都算不得數。
雨越下越大,讓人心情舒暢,舒暢到讓我忍不住收起了傘。
他們說:那是一個傻子
我只是怕別人羨慕我有一把漂亮的雨傘。
離我最近的夜宵攤,不過百來米,我得去避雨。
“要點什么?”
“謝謝,什么也不要,我只想在這避會雨。”
老板看了看我手中緊緊握著的雨傘,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我知道他在心里罵我是個傻子。
其實,我只是不想讓他看到我漂亮的雨傘。
“老板來碗麻辣燙!超辣的那種!”
我聞聲看去,是個紅衣女子,全身都被雨淋濕,頭發蓬亂,看不清臉。
“你在這等誰呢?”她跟我搭話。
這次我看得清楚:不漂亮,卻很精致。說話時眼睛會笑,心情差的人會認為那是嘲笑,比如現在的我。
“我在避雨。”
她看著我手中的雨傘,點了點頭表示知道,我明白她也在心底罵我是傻子。
我不介意。
“能說說你的故事嗎?”她大口吃著麻辣燙,臉被辣得通紅。
“我沒有故事。”
“那把傘呢?”她悠然問道。
我被問得出神。
那時候,我以為走過了萬水千山,刪掉了所有足跡,就不再會有觸景生情。卻不知所有足跡都印在腦海,隨著心跳,一步一步,清晰明了。
“你在聽我說話嗎?”她再次問道,嘴里含著麻辣燙,口齒不清。
這一刻,我覺得她和她是那么相像,但她絕不會穿紅衣服。
故事?無非是一段情,兩個人,一把雨傘,遇到了,又散了。
雨傘,遇,散,呵!我在心底嘲笑。
爛大街,老掉牙。
可心里的痛每天都是新的,如此反反復復,早已麻木,剩下的,只是習慣性的無病呻吟。
雨更大,她吃完了麻辣燙,焦急寫在臉上,眼神飄渺不定。
“你可以送我去街頭轉角的公交車站嗎?”她看著我手中的雨傘,細聲哀求。
我思索這個微不足道的要求,許久得出的結論是同意,誰都沒理由拒絕精致的女孩。
她緊緊挨著我,香味入鼻的那一刻,我抱住了她。
沒有沖動,沒有多慮,順其自然。沒有拒絕,沒有說話,理所應當。
我抱著她慢慢走著,撐著精致漂亮的雨傘。
“這把傘真漂亮!”她抬著頭說道。
“它肯定有一個很浪漫的故事。”
風帶著雨吹在我的臉上,干澀的眼角竟因此有了神采。我扭頭沖她吼道:“你再說個沒完,我就吻你,愛上你,纏著你。”我沒想到自己會兇狠得像個十歲的孩子。
于是,本來五分鐘的路程,我們走了十分鐘。
“你說十分鐘會愛上一個人嗎?”她問我,公交車站就在眼前。
“你到了。”
她不再說話,深深看了我一眼,點點頭就要轉身。
“這把傘送給你。”看著她就要轉身的背影,我突然說道。
“真的嗎?”她驚喜萬分。
“你不是說它很漂亮嗎”
公交車轟鳴而來,她看了看公交車,又看了看我,嘴里含著話,欲言又止。
我轉身沖進雨里,奔向那個夜攤。留下自以為瀟灑的背影。
“老板!來碗麻辣燙!超辣的那種!”
老板一臉錯愕,點了點頭轉身忙去。
我大口吃著麻辣燙,臉被辣得通紅,腦海里全是那一句:你說十分鐘會愛上一個人嗎?
……
“你為什么不撐著它?”她輕問。
“誰會把丑陋的愛情高高地撐在頭上,讓人欣賞。”
配圖 | @ 插畫師中下游
音樂 | @ 天空之城
北風:一個喜歡抽點小煙的憤青,無聊時最愛蹲在陰影里看螞蟻做愛,心情好會去湖邊打撈陽光,倘若北不是我要去的方向,以風為伴,一路向北,我依舊會到南方,東西與我無關,我就在那條經線上行走。
九 點 夜 宵 攤
白 晝 之 光,豈 知 夜 色 之 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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