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著導航也開錯地方無數次之后,我找到原因了。
才不是因為我是路盲。
那誰誰不是說過,城市是一張臉。
所以,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了:我TMD的是個臉盲。
我是個臉盲。
這不怪我,我只是與某個科學事件契合了。
20世紀40年代,德國斯圖加特附近的溫濃達爾療養院里,神經病學家約阿希姆?博達默檢查了兩名在二戰中頭部嚴重受傷的病人,提出了短回路能夠有選擇性地存于大腦的面部識別系統中。
博達默注意到,盡管病人可以看到人臉,卻認不出來是誰,最終得出結論:看到和認出人臉代表著兩種不同的大腦功能。在1947年的論文中,博達默首創了“prosop-agnosia”,由希臘文“prosopon”(臉)和agnosia(認不出來或不知道)構成的。
按照科學臉盲癥狀一般分為兩種:看不清別人臉;看清了也分不清。
要不怎么叫科學呢,就是說的準,比蘇珊大媽的星座還靠譜。
科學說,臉盲只能靠細節記住。
比如是一個卷發的人(拉直后我就忘記你);比如鼻子上有痣(離我太遠看不到時,就不能辨認);比如走路時像鴨子(坐著的時候則不認識)。
那些經常換發型和眼鏡的人,是我的天敵。
科學說,臉盲幾乎分不清所有明星的臉。
當編輯的時候在影棚拍張靜初,主角還沒來,我正忙活著搬衣服。一個人從門口走進來,問我,在哪拍,化妝師在哪?我看了她幾眼,說:
“化妝師在里面,你是張靜初的助理?她到了嗎?”
那人特別肯定的說:“到了,我就是。”
……
雜志工作5年,拍攝明星一百好幾,我容易嗎……
是我的錯嗎?誰能準確說出張馨予和李小璐的區別?還有海清新造型和劉若英?而之前大賣的《速度與激情》直接就是本年度影視作品對臉盲者最大的歧視。
科學說,臉盲的話,人名與人經常對不上號。
這基本是某微信群里師兄和師姐的保留娛樂節目,“出來認人了”!
而在我的圖片庫里,某師姐的相貌確實跟現實不對。不過,就連那個存檔在公安局的“個人身份征集系統”,照片都不是我,害得我每次去車站都被查,還差點沒法辦房貸……有司尚且如此,我這點就算小馬虎了吧。
我是個臉盲。
這不怪我,雖然科學沒說這事也遺傳,但我相信。
小學的時候,有次我放學正在歡快地走路,遇到水坑,我歡呼雀躍地跳過去,結果書包太重,把我墜回了坑里。晚上回家,我爸跟我講,他騎車看見一個小孩,跳過水坑又掉回去,“我仔細看了一下,好像是你們班上的”……
我是個臉盲,但是我很努力了。
如果你在朋友圈里放上一張,露臉,墨鏡不超過臉部二分之一的照片,哪怕只有一張,都算是對我的一種慈善行為,畢竟除了你,我是第二個因為怕認錯人,而翻遍你朋友圈的人。對于那些曬娃、半夜曬美食、曬疑似大白腿,曬一切,就是不露臉的人,我將記住你們深深的惡意……
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是:
目前臉盲癥仍屬于醫學難題,科學家稱還沒有任何的治愈方法。
因為這種,我這輩子就可以心安理得繼續做一個臉盲,而不必像那些胖子,因為有明確的減肥方法,不得不為此進行努力——吃得沒豬好,鍛煉比雞早。
嘿嘿,雖然我也是個胖子。
順便說一聲,我叫楊帆。就是那個“聽起來就像個筆名”、“完全沒有存在感”、“你一生要見過起碼3個同名”、“存手機號要備注一下”的那個“楊帆”。
上周五,朋友說“崩潰了”。她看朋友圈,楊帆說在上海,她說她也在;聊了半天,天亮了反應過來,那個是導演,跟我重名。朋友是個化妝師,新疆大妞,像郭碧婷。
我問:你想當女一號?機會來了!
她說:有什么用,是個廣告導演。
重名,有促進人與人溝通和諧促進社會繁榮發展的作用。臉盲,應該是這一積極促進作用的擴大化。因為當一個臉盲的人真心實意地說“我好像在哪見過你”,絕不是為了搭訕,請熱心幫助他,順便留個微信、手機號什么的,便于日后感謝。
我不打算改名了,我還經常換頭像。因為世上還有那么多頭像不用自己照片,朋友圈不放自己照片的人,我這就算報復社會了,愛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