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練筆】楊妮:開學第一課,我看到我的作文在生長

周末吃罷午飯,像往常一樣朝輔導班走,時間還早,教室里自然很熱鬧——說的,笑的,只有幾個人,聲音卻把教室塞得滿當當的。同桌比我來得遲點兒,緊跟其后的那位,不知怎地,就摔了個狗啃泥!笑聲和著起哄,教室更加擁擠了許多。輔導班的課前序曲在鈴聲中結束了!

按理應該踩著點兒進教室的老師竟然遲到了!

疑惑中,一位胖胖的女老師進來了,徑直在在黑板中間寫了一個“我”,撂下一句“能想到什么就寫什么”就出去了。

昔日,只被老師獨寵的黑板,在一瞬間,便成了萬人迷。有幾個男生,一下子便把黑板寫滿了,有拽英文的,有寫潮語的,橫七豎八的,與課前序曲一樣的喧嚷……

如果我是老師,看到語文被這班熊孩子糟蹋成這樣,一定會生氣到爆炸,不知那胖胖的語文老師,該如何應對?

正想著,老師再次進來了,看了看黑板說:“讓大家隨意發揮,結果都只寫了一句話,看來寫作是該好好學學了!”如此不動聲色,輕描淡寫,真讓我有些意外。“那就從一句話開始吧”老師繼續說到,“以我看到開頭,寫一句話,寫最近一天之內你看到的人事物!”

“寫一句話?”作文就要這樣開始嗎?我看了看周圍,不少同學和我一樣在疑惑中開始動筆。同桌間有小聲議論,還不時有輕笑在一句話中蔓延開來。

我看見老人跑過——

我看見孩子上學——

我看見他在教室門上做了個陷阱……

我毫無頭緒,像一只無頭蒼蠅,在作文的墻壁上左沖右撞——

“把人物置身于環境中,放到具體的事情中,把你看到的分類組合……”在老師的提示下,耳邊的繁雜安靜了不少,各種紛亂漸漸找到了一個出口。我的思維開始發散,延伸,開始自筆頭溢出。

一句話,竟然有好幾行了。

“八分鐘,記錄下最近這一刻之前的看見!”老師繼續讓我們寫。盡管我們很多同學需要重新動筆,但剛才還很鬧騰的教室一下子安靜下來了,這個八分鐘,每位同學的筆下,都有文字在汩汩流淌。

我腦子里的積累,瞬間被喚醒,被激活,從腦子里,活蹦亂跳地來到了紙上,八分鐘后,我看到我的作文開始有了篇的模樣。

而老師,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終于有人好奇老師了——“介紹一下自己吧,老師!”

在我們的再三請求下,她才說自己姓鄭。“百家姓排名第七,古有鄭國,有鄭和下西洋……”老師對于她的姓氏介紹,蠻有文化味兒的,還說是“鄭重”介紹,所以鄭老師教作文,馬虎不得。

有了鄭老師的輕巧點撥,不僅是我,我看到身邊更多的同學安靜下來了,我看見我的作文開始生長了……

老師依舊在教室里轉來轉去,偶爾為同學們指導,天氣依舊火辣,同學們依舊專心,仿佛這個世界與我們無關一般。

而我們筆下的文字,從起初的一句,變成了一段,到現在,竟然有了花最初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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