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面孔才是一輩子最大的經營,讀荒木經惟《表情不錯的人》

荒木經惟是日本攝影師,攝影作品因色情的意味爭議性比較大,但這并不妨礙他作品的流行,以及對人物表情的精準把控,這本《表情不錯的人》的書就顛覆了以往我對人像攝影的膚淺理解,了解到表情背后的深意。

作者說人一出生,臉就是一直裸露著的,所以人們才不會意識到,其實只有臉才是肉體中最羞恥的部分。一個人的生活軌跡全都會出現在臉上,根本遮不住。作者老早就開始迷上了人臉,想到要是給別人拍照的話,不就能一直看到了嗎?懷著這樣的心情無法自拔,于是選擇作了攝影師,也有了這本書。

作者說好的表情和漂亮的臉不是一回事,長相好看不好看不要緊,未必俊男美女就一定是好看的,比起擁有美麗面孔的人來講,還是表情好的人更好看,人生更幸福。少男少女時代的面容可能受父母親的影響,成人以后便是自己的責任了,如果把自己置身于一個糟糕的環境中,面孔就會變差,如果被好心情環繞的話,自己也就會逐漸露出好表情。

作者發現似乎所有人都認為最好的表情是笑容,其實并不如此。愛的人在身邊才是最好的妝容,有愛情的時候,人就會露出特別輕松幸福的表情。所以擁有好表情的最好方法就是:愛別人,而且是那種血脈相連的愛,情投意合的愛,只要有著相同的喜悅,就必然會表現在臉上。

現代人都是通過網絡、手機與外部聯絡,這或許讓人感覺無時無刻不在與別人有著關聯,但畢竟還是和活生生的人直接接觸最為理想,因為不能通過血肉連接起來的關系,更接近死亡,那是不可能生動的,就是說不會成就好表情的。

在給情侶拍攝的時候,作者會對他們說:“今天是星期六,回頭是不是去旅館啊?”或是“你們起碼還能好三年呢”等等,兩個人都會露出好表情來!僅僅因為一點點事情,人們的表情就會發生一點點變化,因為一點點好心情,表情就會變得好一點點。天上是不會經常掉餡餅的,但是微不足道的好事情,微不足道的愛卻是任何人都會有的,我們應該去捕捉它們,去感受它們,豐富自己的表情,因為好的表情即使拍成寫真,也是活生生的在動的表情,那樣拍出來的表情就是好表情。

據作者的經驗,如果這個人對現狀滿足的話,表情就會好。如果以“反正我這個人也就這樣了”態度生活的話,表情就會糟糕,這是一種極其悲觀的生活態度。其實即便達不到這世上能夠想到的最棒的那樣的程度,但對于現在所做的工作,正在投入的戀愛能夠坦然接受加以包容,有這種的感覺時候人的表情就很好。

作者說一次受邀去意大利,全程拍攝紡織工的面孔,大家的表情都非常好,并不是那種雕刻般的凹凸有致的面容才這么好看,職業沒有貴賤之分,從金錢方面看,紡織工的工資并不高,然而從他們臉上完全看不到對于這一點的自卑和屈辱感,他們只是生活著、工作著,這樣的男人的面孔就很美。

“人要有志向!” 常常聽到精英人士說的這樣話,可是怎么樣呢?覺得那些家伙的臉色就不太好看。像小澤一郎,還有鳩山由紀夫,他們的臉色不就是越變越難看了嗎?因為貪圖金錢權力,這樣無休止的追求,是不會有好臉色的,當然作者說不是讓你們不要有野心,不過要記住:適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以這樣的心態生活,會感覺每一天都心情愉快,也會感到活著的樂趣,他認為能維持一副好表情才是最棒的人生!

塑造女人容顏的是男人,獲得了愛情的女人,臉會熠熠生輝。那些愛著別人,被別人愛的人,無論什么樣的女人都會變得越來越漂亮。常常有女人說害怕上了歲數,臉變得難看。上了歲數,臉有變化,再正常不過了,正因為有變化才好啊!上了歲數卻沒有一絲皺紋,臉皮光溜溜的話反而很嚇人,多不自然啊,明明活了那么多年。隨著年歲的增長,臉逐漸成為那個人獨有的東西,不是別人是自己造就出來的。因為那臉上寫著自己經歷的種種滄桑,比起年輕女孩的光滑臉蛋來絕對更好看!

在大自然包圍之中的鄉間生活,總覺得太悠閑了,或者說是某種意義上的純,缺少復雜性。生在東京的面孔就在于其復雜性。生長在海邊還是山邊面孔也會不一樣,面孔必然受到風土的影響,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但歸根結底,形成怎樣的面孔,完全取決于你自己!

作者因為得了癌癥,常常想用什么樣的方法去死,才能有最好的面孔呢?因為癌癥又疼又痛苦,平靜而安寧的死,能夠以最好的面孔離開人世也許是最好的吧,所以必須為能那樣死去而努力生活。只要活一天,就要拍寫真,對作者而言,拍寫真就是在生活,要是不能拍寫真了,就跟死了差不多,永不放棄的活下去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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