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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是沒儀式感的,一切食材以外的屬性,都是人為附加的,我們要宏大,于是有金碧輝煌;我們要細致,于是有蘭馨雅室。這些不能吃的東西,構成了食物的溢價,以及一些不真切的滿足感的來源。
若干年前,上海餐飲行業還不是百花齊放群魔亂舞的時候,我們對食物的要求還是停留在事物本身。德大西菜社,早年在云南路口有一間鋪,西菜么,牛排是一定少不了的;有次晚飯路過德大,看見眾人圍觀,湊近一看,有位西裝筆挺的顧客在沖服務員發火,隱約記得,顧客罵道:這tm是從牛身上下來的肉么?你知道什么叫西冷么?
對于我們這種吃紅燒肉土豆長大的孩子,見此場景,就有些遇世外高人的敬仰感。西冷二字自此深深印在腦海里。
后來上海的牛排館越來越多,從豪享來這種無比接地氣的連鎖西式快餐,到王品,到西堤,這種還略有些檔次的,到各類私家小館,獲得的渠道越來越多,價格越來越便宜;等到有一天你在k11樓下看著開放式廚房里彈開來賣的肋眼,西冷,不過百來塊錢,關于牛排的儀式感就完全蕩然無從了;看到標簽上西冷二字,倒反而有種遇見老朋友的感覺:好久不見;是啊;我能吃你么?沒問題,歡迎享用。
去年在銀座某百貨樓頂吃的燒烤,神戶牛肉,價格不便宜,口感就是用個很俗氣的詞來說就是入口即化,但它也只是間再普通不過的日式燒烤店,在這里你不用西裝革履,正襟危坐,能做的不過就是一口把它們吃下去,然后再來一口酒,而已。
如果一定要有儀式感,這大概才是食物的儀式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