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石亦心

總是很容易被感動，那天當朋友掛語音時，我眼睛濕潤了。

她跟我聊了聊她們小區的一對老兩口。老爺子和老太太單過，孩子們大了都自立門戶有自己的孩子和日子。

老兩口頭發都白了，老太太今年八十多高齡，比老爺子大五六歲。前幾年老太太突然得了腦梗，落了個半身不遂，后來就在沒離開過輪椅。孩子們要雇保姆，老爺子堅決反對，他說信不過。

老爺子把老太太照顧的體面周到。洗澡、洗臉、換衣裳等等事無巨細，就像當年她在生活上對他的照顧一樣。他的所有生活就是她，出門時把她從床上抱到輪椅上，回到家又從輪椅上再輕輕放回床上去。

老太太的后遺癥不止是行動不便，還常流口水。老爺子從不留她一個人在家，去哪都要帶著。他們下樓大多是去買菜，一來透透氣二來活動活動。

總是見老爺子一邊走一邊給老太太擦口水，還輕聲說著話。大概內容我容我絮叨下：“你想吃啥咱去買，我給你做啊，吃餛飩嗎？還是面條或米飯？西紅柿炒雞蛋行嗎？”老太太偶爾會咿咿呀呀回應，老爺子看上去更像在自言自語。

“你說我走了你怎么過呀？沒有人能像我管你這么好，我不放心你呀，等哪天我要走了，我就帶你走！”有次朋友和老兩口走了個對面兒，看見老爺子正彎腰耐心地為老太太擦拭口水，邊擦邊念叨。

腦補下畫面，那一刻落日的余暉必圣潔地灑在他們身上。

那么大年紀了，人家死也要在一起。好羨慕老兩口啊，一輩子沒紅過臉。哪像我們倆一天吵三架到不了黑，朋友電話里長吁短嘆著。

我又何嘗不是呢？可惜最愛的人已不在紅塵。

想起那句話，從前的車馬很慢書信很遠，一生只夠愛一個人。沒有自由戀愛，父母之命的愛情有時更動人。

一屋兩人三餐四季，應該是每一對夫妻的終點。過著過著，孩子大了陸續離開。剩下的時光都是相依，是真正兩個人的日子，回到原點就如當年走到一起一樣。

始終相信，文字是宣泄的唯一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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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