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 ? 錄? ·青春巷? ? ? 上 一 章? ·活潑的夏雪
文 / 水木刅? ? ? 故事簡介
陽光好少年
1.
和夏雪坐一起不到一天，她就開始對我提出各種各樣的建議。
比如，上課時必須保持低頭懺悔的姿勢，不能直起腰，我問為什么，她就開始傻笑，貝殼般的牙齒亮晶晶的，閃著迷人的光芒，然而這種好感并沒持續(xù)太久，她隨即說我個子太高，后排的人時常得伸長脖子才能看到黑板，長脖鴨子一樣太過滑稽，她一看到就控制不住想笑，長此下去會影響成績。
對此我很無語，說到底這和我沒半毛錢關系，老劉心疼夏雪舍不得讓她坐在最前面，生怕“粉筆灰”吸多了將來肺不好，除此以外，還得滿足她想跟我坐一起的愿望，雖然老劉內心一萬個不樂意。
夏雪個頭一米六八，我比她高出14厘米，為這事兒，她經(jīng)常告誡我不要再長個了，為了從根源解決問題，她把我買的所有零食都給沒收了，還美其名曰替我的身體著想，結果她自己徹底放縱了，最后這些東西全都進她自己的肚子里了。
“梁衡哥，你再買點放我抽屜里。”夏雪一臉壞笑道。
“這樣不大好吧，我得對自己的身體負責。”我沒好氣地回道。
“我會對你的身體負責的。”夏雪握緊小拳頭，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從第二天起，每天早上我的桌上都會有一袋牛奶，這是老劉特意為夏雪訂的，結果被我給喝了，后來被老劉發(fā)現(xiàn)了，他把我喊到辦公室要錢，夏雪知道后半個月沒給她爸好臉色看。
2.
從內心上說，老劉一開始壓根兒就不樂意夏雪和我坐在一起，他像當年防著我爸一樣防著我，可惜女生外相，夏雪死活非要和我呆一起，為此他郁悶了好多天，頭發(fā)都掉了很多，稀稀疏疏散漫無力，經(jīng)不起任何的風吹草動，一節(jié)課上下來腦門可勁兒的往外冒油，怎么看都不像是營養(yǎng)不良，倒很像營養(yǎng)過剩，跟地里的莊稼施肥多了也會枯死一個道理。
老劉頭發(fā)日漸稀少，我經(jīng)常替其頭發(fā)的命運著急，后來夏雪一聽我嘆氣就掐我的大腿，疼的我眼冒淚花卻不敢出聲，只好身體盡量貼墻，以表明我倆之間得保持適當?shù)木嚯x。
“梁衡，是爺們兒嗎，我都不介意你害怕什么？”夏雪一臉嫌棄地說道。
“你當然不介意了，又沒掐你身上？”
“那你掐我吧？”說著她就把腿伸向我，九月的天氣依舊酷熱，她穿著碎花裙子，明晃晃的小腿細長誘人，往上瞄一眼就看到一片雪白，滑膩地讓我想看又不好意思多看。
“還是算了吧！多好看的腿，掐壞了就太可惜了——咱倆畢竟也算青梅竹馬，我下不去手，況且你爸還管著我，我也沒這膽兒！不過沒關系，從現(xiàn)在起，你掐一次我就記一次，等高中畢業(yè)了再算總賬，你放心，我一定會摸回來的。”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看著她，真想摸上幾下。
“臭流氓！你老實交代，那天是不是摸楊琳了，不然你倆為何會吵架，哼，我都看到了，和她坐一起眼睛就沒老實過，一直滴溜溜在那兒轉，簡直氣死我了！”
夏雪生氣時特別可愛，而且想象力極其豐富，這點讓我心生慚愧，平白無故占了楊琳的便宜，黃俊要是知道了非得殺了我。
“好吧，有那功夫還不如偷看你，你多水靈啊，飽滿的跟水蜜桃似的，相比起來楊琳就是個母老虎，也就黃俊喜歡，你湊近點我跟你說，黃俊這兩天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像個傻子似的！”
3.
夏雪回頭看了一眼，黃俊果然一動不動地死盯著楊琳，嘴里時不時還吧唧兩下，好像在吞口水。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夏雪鬼鬼祟祟地挨著我，絲毫不介意剛才我口頭上的調戲。
“軍訓前一天他倆就聊得熱火朝天的，聲音非常大，你爸瞪了他幾次都死不悔改，我在旁邊都聽不下去了，真是無知者無畏。”
“臉皮確實夠厚的，噯，你說要不要告訴我爸？”夏雪似乎很興奮。
“先別說，等他倆快成了再那個——哈！”我倆相視一笑，夏雪掐了我一下，這次很輕，微微有些酥麻，咱倆的關系瞬間又緊密了幾分。
“還是你夠狡詐，謝謝你提醒，等你和李想好上了，我也那什么——哈！”夏雪學我剛才的語調，她犯壞的時候讓人覺不出一點惡意，我竟開始欣賞她這種異常乖張的性格了，平時洋娃娃一般乖巧，談起感情來卻像老手一樣，特別能扯。
“隨你便，我倒是想有那么一天，可惜剃頭擔子一頭熱，她眼里只有陳然！”
“好在他倆沒坐一起，你還是有機會的。”夏雪竟然開始安慰我。
“你怎么知道——”話沒說完，我就意識到一定是她搞了鬼，只好嘆著氣說道，“好吧，你就棒打鴛鴦吧！”
“行了，別裝了，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你不正暗戀那妞兒的嗎？”她搭著我肩膀，一副很爺們兒的口吻。
“求你了，能不能好好說話，不要這么陽剛，感覺跟個爺們兒似的，以后誰敢娶你？”我似乎有點看不透她。
“討厭，我不像女孩兒嗎，以后總會有人愿意娶我的，你說呢，梁衡哥？”她忽地又溫柔起來，眼睛亮晶晶的，我還不大習慣她如此善變的性格，鬼靈精怪的簡直招架不住。
“別貧了，你爸正看著咱倆呢！”
老劉的眼睛發(fā)黑，看樣子昨晚沒睡好，此時他正盯著我和夏雪，我倆一本正經(jīng)地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突然他轉過身使勁在黑板上胡亂涂鴉，也不知黑板怎么招惹他了。
4.
黃俊病了，而且病得不輕，算起來，打軍訓一開始，他就沒過上一天舒心日子。
先是被老劉擺了一道，當體育委員本是件很露臉的事兒，結果被教官給折磨慘了，“兩腿夾蛋”被其練得爐火純青，不光如此，眾目睽睽之下，他還丟人現(xiàn)眼地唱了《兩只老虎》，為此，我曾刻意和他保持相當長一段時間的距離，生怕大家誤會我倆是志同道合的好友，這個罪名我承受不起，想起來都臊得慌。
但這些還僅僅只是個開始，緊接著被老劉又擺了一道，排座次當天，體育委員竟被擼了下來，對此他特別想不通，感覺人前人后都矮了幾分，尤其是軍訓期間他所經(jīng)受的非人折磨，想起來猶如一場噩夢，現(xiàn)在夢醒了，他一時竟接受不了。
私下里我對夏雪說他爸真夠狠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她卻一直微笑著，淑女一般甜美動人，我很喜歡看她如此乖巧的模樣，但隨即我就后悔了，趁我愣神的功夫她又掐上了，當時我特能理解黃俊的心情，不愧是父女倆，一脈相承，都會搞偷襲。
最讓黃俊苦悶不堪的是他竟然和胖子坐在了一起，胖子底盤扎實，基本沒人樂意跟他坐一起，這就等于是發(fā)落了，放在古代，跟流放也沒什么區(qū)別——其實這些都無關緊要，只要心胸開闊慢慢都還能接受，畢竟時間會沖淡一切，但他自己想不開就半點辦法都沒了。
黃俊就是這樣，苦悶和壓抑肆無忌憚如野草春風般瘋狂地成長，一不留神就容易變成荒原，此刻他心喪如死，尤其是陳然竟敢明目張膽地勾搭楊琳，倆人聊起天來熱火朝天，楊琳笑一聲，他的心就抽搐一下，陳然笑一下，他就惡心一次，心愛的人和曾經(jīng)的好兄弟讓他無從選擇，為此他上火了，肝腸肚肺都火燒火燎的，后來就得了便秘，青春痘密布臉上，經(jīng)常對著鏡子一言不發(fā)，自我感覺很深沉，其實很可笑。
5.
同寢室的哥們兒看他這樣都開始害怕了，最后一致求我開導黃俊，一開始我無動于衷，后來大家伙湊錢請吃了好幾次飯我才勉強答應，畢竟吃人嘴短，我也不忍心看到大家期盼的眼神慢慢變暗，只好舍己為人，主動縮短與黃俊之間的距離。
說心里話，我都有些不習慣了，畢竟我倆前段時間基本處于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tài)。
因為要安慰黃俊，故而每到課間休息時間我都會拽著他出去侃大山，聽他發(fā)些牢騷，順便躲到廁所里抽煙——這個地方聚集了二樓所有的煙民，每個人都煞有介事的吞云吐霧，有時沒帶煙，別人在抽就湊過去分一口，也不嫌嘴臟，更不怕得了傳染病。
客觀來說，在這種環(huán)境下抽煙實在太過惡心，眼前屎尿橫流，空氣里都彌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臭味，煙沒吸進多少，尿騷氣卻籠罩一身，尤其是夏天，分子擴散速度加快，隔廁所幾米遠都能聞見濃郁的化肥味道。
當然也有奇葩者，我們班的化學老師就是這樣一人，一到夏天就特別興奮，他經(jīng)常指著廁所的方向對我們說道：“聞到了嗎，這就是化學的味道！”
他這句話殺傷力很大，后來高考沒幾人選與之相關的專業(yè)。
6.
為了黃俊我犧牲了很多，比如，長時間呆在廁所就是一種助人為樂的高尚精神，當然，每次抽完煙我都會精神煥發(fā)，如同吸了鴉片。
黃俊說這是上癮的節(jié)奏，夏雪則對我橫眉立目，起初她不知我抽煙，鼻子嗅來嗅去，跟警犬尋找毒品似的，一番檢查之后，眉頭皺著說道：“你又去廁所了？”
“恩！”聽我這樣斬釘截鐵的回答她便不再和我說話，而且盡可能地遠離我，上課時頭還歪向一邊，看都不看我一眼。然而第二節(jié)課她卻照例重復同樣的動作，只是眉頭皺的更緊，后來實在忍受不了便埋怨道：“梁衡，你非得每節(jié)課都去廁所嗎？”
“最近我有些便秘，每節(jié)課都拉不完！”
“呸呸呸，太惡心了！”她突然捂著耳朵，眼睛瞪起露出小兒女態(tài)，特別好笑。
第三節(jié)課，她一臉苦大仇深地抓住我的胳膊，來回聞了半天，還湊到我身上仔細嗅了一番，我覺得她有些神經(jīng)質，只見她若有所思地說道：“老實交代，到底干嘛去了？”
“拉屎了，這你也管？”
“誰愛管你這些，真討厭！那你身上怎么一股子煙味？”
“別人抽煙熏的，不信你聞聞！”
“你把嘴張開！”
“還在上課呢，能不能安生一會兒？”
“不能，快點交代，是不是抽煙去了？”
“是的，怎么了，和你有關系嗎？”我一臉無所謂地看著她。
“有關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自殺。”
夏雪情緒激動便控制不住聲音，直接引來一片好奇的目光，我只能認真看著黑板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7.
此時老劉正在板書，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公式，已經(jīng)占據(jù)黑板三分之一的面積。
他有一手絕活，每次鈴聲響起正好寫滿一黑板，不多不少，他常引以為傲，夏雪冷不丁地怒吼打斷了他的思路，手一哆嗦粉筆也斷了，他心里有氣不好發(fā)作，因為是他寶貝女兒帶頭說話，只能裝聾作啞，手上倒不自覺地加快了板書的速度。
“你爸剛才都聽見了！”老劉無動于衷，我感到很開心。
“聽見了怎么了，高中物理我可以倒背如流，聽不聽有什么關系？”夏雪有些傲嬌。
“好吧，夏雪同學，求您件事兒，能不能不要打擾我學習？”
“那你答應我把煙戒了！”
“這有點難，我控制不住自己，況且你是我什么人，這管的也太寬了吧，當初咱倆約定——”
“你戒不戒，不戒就告訴我爸！”夏雪使出了終極殺手锏。
“不是，你能不能別老用這招，真沒意思，我戒，這總行了吧！不過你好歹得給我點時間！”
我苦著臉央求，心里別提多郁悶了——這就是和夏雪坐一起的后果，什么壞事兒都不能干，什么壞習慣都得克服，她這是要把我培養(yǎng)成為一陽光好少年。
此后夏雪開始監(jiān)督我，后來慢慢發(fā)展到下課也不讓我出去的地步，我被尿憋急了必須得出去時她也得核實一番：臉色慘白、頭冒虛汗，她才會身體前傾，屁股微微抬起，有時露出內褲的蕾絲邊兒，讓我眼睛發(fā)痛，膀胱因此脹的更加厲害，說實話，真沒半點心思看她露出的那點春色了，只是事后回味一番才覺得誘惑迷人。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生物鐘調整，上廁所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后來一個上午都可以不去，黃俊說我變了，重色輕友地連膀胱都變大了。
其實我有苦難言，夏雪是老劉的女兒，我敢垂涎她的色嗎？他不知底細還認為我矯情，說我又開始刻意和他保持距離，我沒法解釋，他的毛病又犯了，在宿舍繼續(xù)對著鏡子沉默不語，大家又組團找上我，答應為我提供一個月的茶葉蛋，這次我學乖了，一個勁的搖頭不語，主要是害怕了，懶得再管這閑事兒。
夏雪就這樣硬生生把我變成一個五好少年，我打心眼里感謝她。
8.
轉眼就到了教師節(jié)，這天正好趕上周三，只有半天課，下午老劉讓我們老實待在教室自習，臨走時飽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周末回家，我爸語重心長地跟我說又送了筆錢，搞得我一頭霧水，后來我才明白老劉又坑了他一回，怪不得第二天夏雪跟我說他爸喝醉了口出狂言，吵吵著要發(fā)明新式火箭探索宇宙，就他那物理水平，充其量也就只能修個自行車，夏雪對我的看法深表贊同。
老劉走后，我就靠在墻上發(fā)呆，最近這幾天各科的老師挨個露臉，把我都搞暈了，換句話說，到目前為止我還不知究竟要學多少門課，我試著問夏雪，她卻很糾結地說道：“梁衡，能說說你是怎么進的S中嗎？別不好意思，我不會笑話你！”
“你是在暗示我是花錢進的這里嗎？”夏雪沉默不語，關切的目光讓我無地自容，我繼續(xù)調侃她，“哎，往事不堪回首，現(xiàn)在和你坐一起就更學不進去了！”
“看來是我給你壓力了，你別太緊張，我會幫助你的，咱倆要共同進步！”夏雪會錯了我的意思。
“好吧，那就勞您得多費心了，以后少掐點我，每次痛的我都看不進去書！”
我把褲子往上卷起，她偷偷看了幾眼，又歪過頭癡癡的笑，我真想抱著她，好好摸幾下她的美腿。
夏雪拿我的話當真了，接下來幾天，她頗為耐心地給我介紹每一個老師的特點，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不放過，一開始我很詫異，后來想到老劉也就明白了，就他那張大嘴根本藏不住事兒，也說不出好來，絕大多數(shù)人在他看來都不值一提，尤其是S城這兩年風氣很壞，私立高中瘋狂擴張，導致很多老教師被高薪誘惑“投敵叛變”了，這些人深受S中的培養(yǎng)，吃水卻忘了挖井人，因為錢轉投了其他地方，這就等于是心甘情愿地當了漢奸。
為此老劉沒少嘲諷這些人，說他們沒骨氣，為三斗米都敢折腰，他說這話時一點都不害臊，人家好歹為三斗米，他連三斗都不要，給個十塊、八塊他都心滿意足，一律特殊對待，直到高三，很多家長都開始送紅包了他才改變策略，當然，幸虧夏雪報了文科，聽不到黃俊的牢騷和抱怨，不然夾在中間我將很難做人。
9.
鑒于當前的惡劣形勢，從我們這屆起S中迫不得已啟用一大批剛從師范學校畢業(yè)的年輕人，不得不說這需要很大的勇氣，雖然他們在老劉的嘴里既無知又傻X，但有老劉所不具備的優(yōu)點，那就是年輕，尤其是頭發(fā)都很茂盛。
這些剛畢業(yè)的男教師，表面看去文質彬彬正人君子一樣，實則內心污濁黑暗，從他們愛看漂亮姑娘就可看得出來，有個孫子一上課就死盯著楊琳，為此她不得不把胸給嘞下去，努力讓自己一馬平川，對此我非常氣憤，夏雪則一臉壞笑著問我為何生氣，對此我竟無言以對——楊琳裹胸這事兒是她主動說出來的，現(xiàn)在竟反問我，我只好裝作沒聽見，她卻窮追不舍，我只好裝模作樣地瞟了瞟她的胸口，她的臉刷的就紅了，好半天都沒敢和我說話。
當然，夏雪這一點喜好分享的優(yōu)點讓我很是感動，她們宿舍一些雞毛蒜皮的瑣事都要告訴我，我留心那些有用的信息然后默默記在心里，比如，誰的胸最大、誰的身材最好，誰的腿最長……
當然，一般我都是懷著文藝的情懷去聯(lián)想，不像有些教師，高中時不好好學習，好容易混到大學，日思夜想不為當人類的靈魂工程師，心思全花在怎么泡女孩兒上面了，可惜他們大都光說不練，每當夜幕降臨躺在床上時，就開始操練左右互博術，以緩解肉體的空虛寂寞，終于混到畢業(yè)了，卻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只好托關系到S中教書害人。
年少時我還不懂這些，直到大學畢業(yè)同學聚會才發(fā)現(xiàn)當初學習一塌糊涂、功課很懵懂的，現(xiàn)在竟堂而皇之地傳業(yè)授道了，一本正經(jīng)地讓學生不要這個、只許那樣，老劉當年警告他們的話現(xiàn)在原原本本轉述給下一代，不得不說這是一種莫大的諷刺，想起來既覺得好笑又倍感荒謬，有些人甚至還能被評為優(yōu)秀教師，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只好往好處想他們，或許畢業(yè)后這幫人奮發(fā)圖強、洗心革面了，經(jīng)過幾年的回爐改造，終于由原來的混混兒蛻變成為一名光榮而偉大的人民教師。
同學會結束，我就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不在S城呆了，以后倘若有了孩子，不可避免會送到這幫人手上，這是我在S中親自感受過的，它讓你提前認清這些教師的真實面目，可以讓你從容規(guī)避一些小災難——比如，孩子會被這幫孫子給教壞了。
夏雪介紹男性教師時，我基本抱著左耳進右耳出的態(tài)度，完全沒放在心上，這事兒再明顯不過，因為我是男生，正是青春年少情竇初開的時候，對男的不大感冒。
后來終于等到一個讓我發(fā)燒的：高一那年一共換了兩個英語老師，第一個姓王，個頭不高但聲音動人，兩個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一年四季留著齊耳短發(fā)，經(jīng)常穿或粉或紅的衣服，可惜加一起她也只給我們上了一個學期的課——第一學期上了一半就回家待產去了。
王老師的離開，讓很多男生心情特別失落，那么多教師男的就占了一大半，為數(shù)不多的女人之中就她容貌好看一些，上她的課男生從不打瞌睡，現(xiàn)在她走了大家傷心了一整天，韓鑫當我面還流下了不舍的淚水，我覺得非常惡心。
后來來了一個新的英語老師，出乎人意料的是不是其課上的有多么好，因為大家壓根兒就沒聽進去，很多男生都賊眉鼠眼地盯著其曼妙的身材，失魂落魄像喝醉了酒一樣，據(jù)說三十好幾了，可從外表根本看不出。
其經(jīng)常穿著緊身牛仔褲，或青或白，隱約可以看到內褲的輪廓，尤其是背對我們彎腰寫字的瞬間，很多男生心神蕩漾不能自已，就差流鼻血了，韓鑫就是其中之一，他淪陷的最深。
打那以后，韓鑫便愛上了英語課，然而，一段時間過去其成績不升反降，為此他感到非常苦悶，經(jīng)常向我咨詢成績下降的原因，當時我一門心思全放在李想身上，沒空搭理他。
眼見其面容憔悴、日漸消沉，陳然終于看不下去了，當面罵韓鑫道：“你丫一天到晚老盯人屁股看，成績不差才怪！”
“有什么治療的辦法嗎，我現(xiàn)在特別痛苦！”
韓鑫一臉憂郁地說自己不喜歡年輕姑娘，只對成熟的女性感興趣，其實他在胡說八道，我很清楚他戀著李想，只是礙于陳然不敢表達。
其實他喜歡很多人，校園里稍微帶點姿色的女孩兒，被他看到后都會幻想好久，我曾開玩笑說漂亮女孩兒都得戴頭套，不然注定難逃一劫，不是在行動上就是在精神里，反正都會被他惦記，韓鑫聽后竟一臉激動地握住我的手，說我道出了他的心聲，那一刻我覺得他真下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