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貓)
不知從何時起,我開始從細節判斷一個人。大事面前,人多半會掩飾、會偽裝,明天你要被央視記者采訪,敢說你會吹胡子瞪眼睛?后天省長要來視察了,敢說你不是衣裝革履笑容可掬?
這些偽裝的面具當然不能充分展示真正的人格。感覺也就是被人忽視的細節,才能真實反映一個人的素質、涵養。
1.看別人低,是你和姚MING一樣高?還是你長的GOU眼?
白天工作太忙,導致給朋友的生日禮物沒空郵寄,還好附近就有快遞公司。
晚上8點,正是快遞公司分揀貨物的時段,在快遞小哥一片忙碌中我終于找到了他們的前臺。昏暗的燈光中,兩個小姑娘在用記號筆,給每件快遞單子標注所屬省市區,便于更準確地收發貨。想趕緊填了單子就走人,沒想到剛寫完發件人信息,就連打三個噴嚏。抬頭環顧下四周,的確,到處漏風暖氣不足,再加紙箱粉塵,難怪!
“你們晚上要做到幾點?”在兩位美女面前噴嚏,實在抱歉,我主動和人攀談起來。
“當天的件做完才能下班,有時候要到半夜。我們現在都還沒吃飯!”小妹頭也沒抬。
“誰讓你們快遞現在太重要了呢?人都不去商場了,都靠你們了。不過這么晚沒吃飯怎么行?人是鐵飯是鋼,還是要先吃飽再忙!”好像我說了正確的屁話。
“我們都沒吃呢!沒事,正常,大家都習慣了。”的確,從門外到里屋,都是一片忙碌。
寫完單子準備走時,來了兩個美女,穿衣入時、裝扮新潮、膚白貌美。美女嘛,人人都愛看,我抬屁股走之前忍不住對也多看了兩眼。
“你們啥意思?上次給我送的貨沒收到,第二天打電話就說快遞員辭職了,那我請問再過一周來你們還認這事兒嗎?”白衣女子先開口,來勢洶洶。
“您好!我們的業務員的確是辭職了。您的這個事兒我們肯定會處理的。您放心!”快遞小妹態度的溫和出乎我意料。
“處理、處理,怎么處理?反正我今天來要么拿回85塊錢貨款,要么我拿貨!”白衣女子繼續發飆。
“您看這樣行不行?……”小妹依然聲音含笑。
“不行!”不等小妹把話說完,白衣女子就先發制人。
“您知道我要說什么嗎?就急于說不行。”小妹真的是極其淡定。
“那你說吧!”隨行的紅衣女子幫腔道。
“是這樣,現在我們財務下班了,等明天一上班,我們就給把賠付款送上門行嗎?”
“不行!我明天白天不在家。”白衣女子還是得理不饒人。
“那您給個銀行卡或者微信或者支付寶,都可以。”小妹真的是見過大世面啊!
“不用,明天晚上這時候我自己來取!”炸碉堡的氣勢咋就不能收一收呢?
“好的。沒有問題!”起身,恭送。哇,贊!向小妹致敬!
看完這一出,就不淡定了:“至于嗎?85塊錢的事兒,犯得著咄咄逼人么?”
“很多人就看不起我們做快遞的,覺得我們就該受氣,就該對我們指手畫腳。習慣了!”小妹笑笑。
“順豐上市那個敲鐘的小伙子不是之前被寶馬哥打過?有的人,長相沒問題,腦子有沒有問題就說不好了。”我付款走人,感覺好像多嘴了,但是不說又如鯁在喉。
看不起別人,自己又有多高呢?如果夠高,會那么在乎85塊?要跑兩次來取錢,說明你比別人也是炕與席的關系,強不了多少。既如此,何必自我踐踏呢?手指別人,4個指頭對著自己。不是嗎?
2.“對不起!我不換。”
想想之前參加過的一次國際會議,因為有事沒能趕在前一天的報到日入住,而是選擇了第二天早上6點的早班機。一整天會議下來,已經快晚上10點了,去前臺辦完手續已經10點42。
等我拿自己的房卡進門,想要盡快洗刷刷干凈,把自己丟進潔白的棉花堆時,卻意外地發現里面已經有兩個人!
“哦,不好意思,昨天這間只有一個人,我們認識,我就過來住了。要不你住我那一間吧?這是房卡。”顯然對方早有所備。
腫么破?都是來開同一個會的,就算不認識,拒絕也不好吧?心里再不悅也得忍了。
拖著行李走進電梯,才反應過來:我該按幾樓?根本沒看手里的這張房卡的房號:“7606!”傻了!剛才是8725,我所在的是8號樓的725,那么這意思是還不在一棟樓?!
心里莫名的火就上來了:從早上不到4點起來趕飛機,中午沒空睡,到現在已經快要暈倒了,這五星級酒店多轉個圈就能迷路,憑什么讓我個路癡,拖著行李大半夜去找另一棟樓的另一間房?!NO!
于是我又拖著行李回去,鄭重地告訴剛才那個妹子:“對不起,妹子!我想我不能跟你換。我實在太累了。如果在樓上或樓下我就忍了,但是我根本不知道7號樓在哪里。抱歉!”一口氣說完,我就順帶給前臺打電話要求更換傳單被罩,并開始收拾。
看,我勇敢地做了一次沒有被道德綁架的大決定。不應該嗎?你們想要住一起,可以昨天就把房卡和前臺換了,不要占著茅坑不那個嘛!我有什么義務要大半夜用自己的不便為你的任性買單?
又想起很久以前坐火車的經歷,非旺季的硬臥里始發站只有我一個人,爽爽地睡在我上鋪的小世界里看看書,帶著心滿意足滿足關燈入睡不到半小時,就被呼啦啦一陣人群吵雜聲給驚醒。原來到下一站了!
不巧的是,我這間里的其他5個男女老少是一伙的。
“箱子放底下、放底下!”、“我的雞腿在哪里呢?”、“把二哥的拖鞋拿出來”……真熱鬧!
不管臥鋪倉里有沒有人、有沒有在睡覺,就像在自己家一樣隨意任性。當時已經晚上11點過了。
我從被吵醒,就睜著眼睛等他們落定、安靜。但是各位大神從收拾停當,到喝啤酒啃雞爪吹牛,近1個小時過去了。
其中一個眼鏡男發現了上鋪多余的我,理直氣壯地說:“哎,上面的,我們那邊還有個同伴,你跟她換一下吧!”
上面的?我是房是墻?還是阿貓阿狗?本不想搭理,無奈又被推了下被子。
如果你們進來有起碼的素質和基本的尊重,我成人之美何嘗不可?但既然閣下已經都這么讓我不爽了,我為何要遂你所愿?我的鋪睡得好好的,為何要拉馬轉店?
“不好意思,我頭暈,不想動。”說完這句話,心里有種惡作劇地暗爽。
走的路多了發現,遇到這樣自以為是的人真不是運氣差,太司空見慣。總覺得別人就應該滿足自己的愿望,別人的利益就可以被忽視,動不動:“不就是換個座嗎?”、“不就是代個購么!”、“不就是投個票嘛!”、“不就是個送快遞的嘛!”,別人的生命里就該擠進來自己那么多“不就是!”。跟TA談換位思考那是對牛彈琴,有這個意識TA也不會那樣。
這些人,一個眼角也瞧不上的。代替不了TA的老師、家長對其教育,只能在該說想說NO的時候毫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