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買了張去首都的車票,是凌晨1點多的,由于貪杯,九點半和老哥咽下最后一口酒,順其自然地倒在沙發(fā)上等待生物鐘的敲響。
我做了個夢,什么夢我忘了,反正津津有味,還意境深遠。
醒來時客廳的燈還亮著,想起還要坐車,趕緊摸出掉在沙發(fā)旮旯里的眼鏡,撿起不知何時滑落到地下的手機,那個睡著以前電量68%的華為,已經沒電黑屏了。
直覺告訴我,時候不早了。家里沒有時鐘,隨身手表此刻也不知道昏睡在哪里,匆匆充上電開了機,已是凌晨兩點四十八分。
此刻,剛剛冠名“五臺山號”的k602應該都過了五臺山快到靈丘了。
我想,我是誤了車了。
打開電腦退票或者改簽吧,看了購票須知,放棄了。票價標的那個數字永遠從我卡里消失了。
居然誤車了,千年難遇啊!
把問題歸結到那最后一口酒,若不是那一口,我興許能在開車前5分鐘醒來,但又一想,即使醒來也未必能趕上車,后來看手機通話記錄,事先約好的車在12點給我打過3個電話,司機應該也回家酣睡了。又想,若再飲兩杯無非是睡到六點,也是誤了。
然后睡不著的我,燒開一壺水打開電視,等待黎明的到來,然后再買下一趟的票。
時間向來不在你感覺范圍內馳騁,你只是時間這根長線上的一粒微塵。在線上,你就隨時而行,不在線上,你就浪蕩無跡。
轉眼,一天過去,又到了去往火車站的路上,昨天聯(lián)系的車今天不來了,另一個師傅打電話來不耐煩地說:“15塊錢走不走”,我隨口說“10塊錢走不走”,他又不耐煩地說“你找別人吧”就無情掛掉電話,剩下空氣中那個無助的我。
其實平時打表5塊錢就能從我家過去,這黑地半夜10塊也不少了吧?還要15?我這人也是個撂,不喜歡被人脅迫行事。也沒聯(lián)系別的車,自己開車又沒地放,干脆自己步行而去。
走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到車站了,雖夜黑風高,但走著走著身上竟一股暖流(倒是首都這兩天真冷)。本想把那張還沒坐但列車車已到京的票根取出來,裱一裱寫上時日蓋上章掛在床頭,作為提醒自己的座右銘或是未遂的里程碑,可是票已取不出了,只取了后來買到下一趟的票,匆匆登上列車。
放下行李,上了臥鋪躺下,一路上車搖鋪晃,宛如睡在搖籃里,還挺舒服。
如果昨天坐上車,現(xiàn)在應該正在睡在首都的床上,就又是悔又是恨的。那種對自己的抱怨,強勢地占領了理智。
就好像失去了什么,做錯了什么。心里那個做錯事躲在角落等訓的孩子,茫然不知所措。然而又沒有人訓他,他只是知道做錯了事,又害怕被人訓,又知道自己錯了,又害怕被訓。這樣糾結地循環(huán)著(正如曹金云在相聲《這事兒不賴我》中那個經典臺詞“我就這么糾結地活著呀”)。
我想,這是我第一次誤車,也是最后一次。
很快,在臥鋪中搖晃了一整夜就到了首都,出了站后一片明朗,沒有往日的霧霾,看到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心情不覺好了許多。
找一煎餅攤來一套,早飯就這么解決了。
見到母親沒有因誤車挨罵,這使我很詫異,如果平時肯定要細細數落,且捎帶過去種種,現(xiàn)在種種。但已能“于無聲處聽驚雷”的我已經感到這個誤車的故事要在親友圈流傳很久了。
母親來京生活用品帶的很充足,整理出好幾箱,我先打包一大箱出來,熟練地打到車,和司機閑談,我說:“你這河北的牌子也能在通州跑?”他說:“不限行的話不進五環(huán)能行。”我如獲至寶,但又后悔沒聽老哥的話了,他先前叫我開車來京。他說:“你老家哪里的?”我自豪感油然而生,說:“看過天龍八部么?”司機也幽默,說:“南慕容北喬峰,你不是南蠻吧?”我呵呵一笑:“倒是很多人說我長得像南方人,不過我是山西代縣人,就雁門關那。”司機又一臉憨厚道:“嗯,感覺也像山西人,我丈母娘就是懷仁的,口音相似。”然后就是山西人摳、會賺錢、腦子快云云……我就附合著,不時也提醒他不要有地域偏見之類……說也怪,高德地圖上顯示不遠的路程,我和司機聊得很投機,差點就拜把子認干娘了。
一下車,司機剛好把車停在快遞公司門口,我與司機客套幾句搬上那一大箱找到客服大姐,大姐雖然胖,卻很是客氣,寫好單子,又給我膠帶,我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將其綁好等待運抵。這單快遞郵件人和寄件人都是我(這樣子好像不是很科學),所以我要先快遞而到家。
寄完已近黃昏,原打算步行回去,雖說不遠但一路上與司機攀談沒記住歸途,說好的老馬識途呢!沒辦法只好又打一車,匆匆回去胡亂吃了一口倒頭便睡。
當我醒來的時候又是一個明媚的早晨,我心情舒暢就強拉母親要逛逛,看是否能買些年貨,母親也許看到東西也收拾差不多勉強答應。
坐上車來到萬達廣場,真是人滿為患,商場實行分流,人流像魚游,魚貫而入。
王建林真是厲害,“先定個小目標,比如先掙它一個億”,這句經典此時我好像明白了,全國有多少個萬達廣場,容納和服務了多少人,解決多少就業(yè),吸收多少商家,那么,幾個億的小目標簡直是太小了。這就如高手下棋,每一步都步步為營,效果是整體的也是最后才能看懂的。
萬達商業(yè)廣場就是好,貨品琳瑯滿目,應有盡有,款式新穎,只是囊中羞澀,也是消費水平沒達到萬達的要求,深深為拖萬達后腿而羞愧。不過最后還是狠心買了件衣服,畢竟快過年了,王總不會嫌我買的少的。
帶上東西回到住處,和母親吃了口飯,稍作休息已是晚上十點半,此時約好的車也催了,就大包小包帶上東西往火車站趕。一路上好多車,到底是首都啊,晚上還這么多車。司機小伙是個暴脾氣,被一量貨車超車了就破口大罵。好在我見過比他能罵而且素質更差的,母親卻著實被嚇了一跳,我翻回頭對著她嘿嘿一笑,母親也樂了。
到了北京站,檢了票,過了包,過了安檢,上了候車室……好家伙,人山人海都是人,比萬達人都多,好半天一位美女和帥哥才從為數不多的座位上站起來,旁邊一位阿姨一屁股占了一個座坐下,我扛起大包過去對她說:“阿姨這里沒人吧?”她也溫柔一笑說:“沒有。”我順勢放下大包又把剩下的東西挪過去,讓母親坐下。找來面包和水讓母親吃喝一口,畢竟一晚上呢,“空腹睡不著”這就是我自己的謬論。由于我吃不下面包就買來泡面和火腿,火車套餐才是我的最愛。
其實在我泡面的時候,大多旅客已排隊檢票準備上車,我吃完時正好他們都進站上車了,扔掉垃圾,背著大包挎著小包提著倆中包,母親拉著拉桿箱我們就檢票上車了。
這是一趟臨時車,冠名“五臺山號”的k601沒有買到票,看不到“美麗忻州 ?心靈之舟”有些遺憾,不過沒有關系,能到達目的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