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給我一首歌的時間

背影


寂靜的夜晚,

兩個人的道路,

你留給我的只有背影。

聽上一首適合氛圍的歌,安慰潮濕的心。聽著聽著就哭了,你走在我的前面,只留下一個背影。你不懂我的沉默,又怎么會懂我的難過?

一直向前走走不完距離

一直向后退不出回憶

我叫林溪,是個普通的學生,今天我畢業了。回首這4年的大學時光,有遺憾有成長,那些名為青春的記憶我會一直存在腦海里。

這次你終于站在我的面前,不再是留一個背影,然而那些等待的日子已經永遠變成了回憶。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已經4年了,4年前的11月17日我第一次見到左恒。

深秋,已經有些涼意了,借好的《傲慢與偏見》還沒有看完,我走進熟悉的閱覽室,老位子被別人用了,我只能往里又轉了轉,角落靠窗還有個空桌。

我剛坐下來,抬頭就看見一個清俊的男生坐在我的前面,留給我一個清俊的背影。短短的頭發,露出耳廓的皮膚。穿著簡單的黑色襯衫,手指在不停地敲打筆記本鍵盤。那一整個下午我的腦子里充滿的不是Mr.Darcy,而是一桌之隔的他。

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背上,橘黃色的光映在黑色襯衫上,映出性感的痕跡。

直到手機振動,我才回過神來。捂著手機出去接電話,原來室友都已經到餐館了,說好今天請客吃飯,我居然忘了時間。

那是初遇,之后的每個周末我都會在那里呆坐一個下午。他每周六的下午2點都會準時出現,坐上兩個小時就走。這個偏僻的角落就成了我的秘密基地,他從來沒有回頭看過我,哪怕是一眼。我沒有敢上前打招呼,我也不知道他是哪個年級的,更不知道他的專業。

直到一個午后,一個女孩笑瞇瞇地跟推他一起走進來,有說有笑,低聲交談中才知道原來他是計算機專業的。我很羨慕那個女孩,她可以坐在他的面前,還可以跟他對話,她可真幸福。

1個月后的某天,他終于粗心了一次,桌上落下了一本《Java語言導學》,我趕緊拿著書追了出去,終于在一樓大廳追上了他,“同學,你的書。”

他詫異的回頭,接過書,笑著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

他笑起來很好看,右臉頰露出淺淺的梨渦,我努力淡定地轉身,呼——心臟快跳出來了。終于跟他說上話了,雖然只有一句。至少下次見面應該會認識了吧,我想。

我每日守在同樣的位子計劃著見面該怎么打招呼,然而接著就放寒假了,我卻再也沒有見過他。只有那個淺淺的梨渦,時常浮現在我的腦海,揮之不去。

你的目光蒸發成云

再下成雨我才能夠靠近

大一整個下學期,我都沒有在圖書館再見到過他,我很失落,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在圖書館做了兩個月的義工之后才打聽到,原來他叫左恒,同為大一。我暗自慶幸,相信總有一天會再見到他。

我每天除了上課吃飯就是在圖書館等偶遇左恒,大二上學期的一個周末,我終于又看到了他。他徑直走過,似乎沒有看到我,依舊留給我一個清冷的背影。我的眼中已經有積蓄的淚水,我多么想走到他面前,親密無間地說一聲“嗨,好久不見。”

然而已經有人替我完成了,“阿恒,你怎么不等我啊?害的我找了好久。”

“噓,這里是圖書館,不要大聲說話。”

“知道啦!”

女孩吐了吐舌頭,一溜煙跑到他身旁坐下,不是他的對面,是身旁。

女孩靠著他的肩頭在嘰嘰咕咕說著什么,他應該是笑著的吧,從我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側對女孩,淡淡地梨渦時隱時現,他在圖紙上寫寫畫畫,遞給女孩,還捏了捏女孩小巧的鼻子。

原來他消失的這段時間里已經有女朋友了,還是當初的女生,如今他們已經修成情侶,他卻依舊不認得我,只有我記得那一句清涼的“謝謝”。

看著他們依偎的背影,我收起書,默默走出圖書館,在服務臺還掉了那本借了快一年的的《傲慢與偏見》,然后再也沒有去過那個閱覽室。秘密基地已經不屬于我了,我怎么能偷窺別人的幸福呢。

大二下學期的某天,班長突然宣布我們專業要跟計算機專業聯誼,大一沒辦成的聯誼,大二才辦。班長說“期末了就當狂歡吧,大學都過了一半了,新鮮感過去,該發展發展,談談戀愛了。”

在室友小怡的打扮下,我第一次化了妝,小怡特別激動的拍我的背:“終于可以放肆的玩一玩啦,準備脫單!脫單!小溪你要加油啊,別整天跟個呆子似的!今天晚上好好玩!”我沖她笑了笑。

班長挺能鬧,居然借到了清吧,燈光眩惑迷離,音樂也夠嗨,我被小怡拖進去的時候嚇了一跳。原來酒吧長這樣。

世界還真的小,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左恒清冷的背影,他正坐在男生堆里,喝著酒,他的女朋友似乎不在。我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喝著果汁,心里涌起一陣酸澀。小怡已經在翩翩起舞,舞池里一對又一對,好不熱鬧,看樣子今晚能成幾對。

左恒端著酒杯走過來的時候,我在發呆。

“嗨,能請你跳支舞嗎?”

清涼的聲音,我茫然地抬頭,只看到他留下的背影,我身側的同伴已經和他滑下了舞池。

我握著杯子的手已經微微的顫抖,這么近的距離,他還是看不到我。

感謝我不可以住進你的眼睛

所以才能擁抱你的背影

小悠跳完舞回來激動地說說,“天啊,溪溪,我居然跟左恒跳了舞!計算機系男神啊,可惜還沒跳幾步,他就走了。”

我一口氣喝完了果汁,剛剛我都看到了,他似乎很不舒服。

到洗手間時才發現小怡幫我畫的睫毛已經花了,我拿著餐巾紙一遍又一遍地擦,洗了把臉,終于洗掉了凌亂的睫毛膏。對著鏡子發了好一會的呆,突然聽見隔壁傳來嘔吐聲。

我擦干臉上的水珠,走出洗手間,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我眼前。他一只手揉著頭,從后門慢慢走出去。剛剛嘔吐的不會是他吧?我的心緊了緊,默默跟在他身后。

他在前面慢慢地走著,步伐微微有些踉蹌,路燈拉長了我們的身影,我只要伸伸手就可以抱到他的背影,影子交疊在一起,好像一對親密的戀人。如果他稍微清醒一點應該可以看到我的影子,或許他已經看見了,但是他并沒有回頭。

我就這么跟著他,不知不覺走到了湖邊,他坐了下來,就那么干坐著,發著呆。我默默地站在離他幾米開外的岸邊。說不清是什么感覺,如果時間能停止就好了,就這樣守著他的背影也挺好。

過了很久,我的腳有點發麻了,他終于回過頭,淡淡地看著我:“你是誰?為什么跟著我?”

我沒有說話。

“我們認識嗎?”

看著他冷漠的眼神,我努力擠出三個字:“不認識。”

“那你為什么跟著我?”

“你怎么不說話?”

我愣在原地,有什么東西堵在了胸口,發不出聲音。

“你是中文系的?今天你也在?”

我實在忍不住了,轉身跑走,眼淚肆無忌憚地落下,‘你也在?’,原來他從來都看不到我。

有再多的遺憾用來牢牢記住

不完美的所有美麗

他沒有追上來,應該覺得莫名其妙吧,是啊,你不懂我的沉默,又怎么會懂我的難過?

整整兩年時間,多少個圖書館的日子,我就坐在你身后,你卻從來看不到我,你甚至邀請我的室友跳舞,卻對我沒有絲毫印象。那聲溫柔的“謝謝”成了我們之間的永恒。好可惜,我從來沒有機會叫你一聲“阿恒。”

是我不夠有魅力,傻傻的期待著。如果你回頭,哪怕只有一次,就會看到我一直在你身后,那么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我的驕傲已經被碾碎,我想這就是結局了,左恒和林溪的結局,我認識你,你卻不認識我。

直到畢業前夕,林溪再也沒有見過左恒。我的生活歸于平靜,應該說一直都很平靜。

拍畢業照那天,計算機系正好在我們班旁邊,路過的時候,我與他的目光交集了一瞬,我沒有什么情緒,如同看到了陌生人,他似乎認出了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然而我已經脫下學士帽,往宿舍走去。

“林溪!”

清涼的聲音,他終于知道我的名字了,不想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4年了,原來已經過去4年了。

他跑到我面前,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遲疑地開口:“那天,圖書館還書的,是不是你?”

我閉了閉眼睛,直視他清亮的眸子,他的眼里有好奇,有驚訝,唯獨沒有惋惜。我淡淡地開口“你認錯人了。”

我是有遺憾的,如《背影》歌詞一般“有再多的遺憾用來牢牢記住,不完美的所有美麗。”

我把遺憾藏在回憶里,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次遇見,你的眼睛里沒有驚喜,我曾用我的青春等過你,故意制造的偶遇,你卻從來沒有睜眼看過我,也許這就是緣分吧。我會記得年少時那份純真的情感,夕陽西下令人悸動的背影,美麗的暗戀。

每個人內心都有一個死角,我走不出去,你不走進來,我把你的背影放在那里,你不懂我,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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