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新哈大學校園的偏僻角落聚集了一群人。
此刻周遭劍拔駑張的氣氛,說明了這群人聚在這兒,絕對不是為了聊天打屁。
只見約莫七、八個看來兇神惡煞的男人,把一個身材稍嫌單薄,皮膚白皙,長相俊秀漂亮的少年以圓圈牢牢圍住,像是一群兇猛的野獸,將落單的無辜小白兔包圍在中央一樣。
而看來帶頭的男人身后,則站著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孩,她的長相清秀纖細,此時雙眼含著眼淚,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教人見了莫不感到心疼。
“喂,娘娘腔,聽說……你拒絕了我妹妹?”
開口的壯碩男子,生得黑黑壯壯的,綽號叫“黑龍”,是萬華一帶不成氣候的小混混,卻自以為是黑道大哥。
“我拒絕過很多人,你妹妹是哪一個?”漂亮少年嘴角淺淺上揚,優雅微笑的模樣,無邪得像個天使。
漂亮少年如陽光般耀眼的微笑,讓黑龍微微愣了下。
天哪,要不是知道這個娘娘腔是男的,連他都要愛上他了,靠,哪有男生美成這樣的?!黑龍低咒幾聲,連忙拉回心神。
“哪個?就這個!”他把躲在自己身后哭哭啼啼的老妹抓出來。
“嗚……”女孩含著兩泡眼淚,委屈兮兮地瞅著漂亮少年。
少年很認真、很認真地打量了女孩好一會兒,慎重地搖頭。“我不認識她耶。”
女孩一聽,“哇”地一聲,兩手掩著臉,哭得更厲害了。
這可更加惹惱了對唯一的妹妹疼愛有加的黑龍。
他一把揪住少年的衣領,咆哮怒斥:“丁樂,你好大的狗膽,也不秤秤自己有幾兩重,竟然敢不把我妹妹放在眼里?!今天我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還當我黑龍是只病貓——”
氣氛一觸即發,眼看白泡泡、幼咪咪的丁樂就要慘遭毒手了……
校園的角落,一排矮樹叢的后方,枝葉繁茂的大樹下,有輕微的鼾聲傳出……豐厚草皮上,有個人躺在那里。
修長的身軀呈大字型大刺刺地躺在草皮上,他的臉被書本遮去,輕微的鼾聲不斷從書本下方傳出,偶有間斷,配合著胸前平穩的起伏……
上官飛好夢正酣之際,卻被一陣怒吼給擾醒了。
他先是拍開臉上的書,露出一張睡眼惺忪的俊臉,慵懶地半坐起身,嘴里咕噥念道:“誰啊,吵死了……”
他打了個呵欠,抓抓一頭深褐色短鬈發,左右打量著,尋找聲音來源處,看看究竟是誰在擾他清夢。
這一看,可把他的睡意給統統趕跑了。
他這個位置,前方還有一排矮樹叢,他蹲在樹叢后頭,前面的人根本不會發覺他的存在。于是上官飛躲在樹叢后面,不動聲色地觀察起來。
嘖,那個瘦弱的家伙是惹了什么麻煩啊?看來那家伙大難臨頭了。上官飛嘴里嘖嘖有聲地搖了搖頭,眼中寫滿同情。
耶……等等,那個瘦巴巴的家伙……好眼熟……
上官飛瞇了瞇眼,腦袋轉了轉,才意識過來:被揪住衣領的家伙,不就是跟自己同班的娘娘腔——丁樂嗎?雖然他跟丁樂是同班同學,可是兩個人卻沒什么交集。
坦白說,他覺得這家伙太娘娘腔,舉手投足都沒有男孩子該有的陽剛味,整個人看起來軟趴趴的。
他一直深信,只要自己揮出一拳,丁樂就會飛到太平洋去潛水;況且,他曾聽過跟丁樂很熟的女同學提起,她們說,丁樂才不屑他老愛嘻皮笑臉不正經……就因為這樣,他們從沒說上半句話,更別說有其他牽扯了。
喲~~瞧瞧他惹了什么麻煩,居然有這么一個大陣仗在等著他。
話雖如此,但他好像不該袖手旁觀哦?起碼丁樂也是他的同班同學,人又這么單薄,看來不堪一擊,若自己不出手幫忙,這幾個粗獷的大男生怕會把他揍到直接去見閻王爺吧?
唉,真是麻煩耶,他只不過來這里小憩一番,怎么碰到這種麻煩事呢?他是很想不要插手啦,不過要他眼睜睜看著那群人欺負弱小,也不是他上官飛會做的事啦!
“我干么這么好心?”
上官飛嘴里碎碎念著,卻還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牛仔褲,長腿輕易地跨過樹叢,朝前方的暴風圈前進,向來愛笑的俊臉板成面無表情,看來有幾分嚇人。
本來想以雷霆萬鈞的氣勢出現的,誰知道眼前的這群人太專心想著該怎么教訓人,所以根本沒人注意到他的出現。
上官飛只得清了清喉嚨,出聲:“你們——”
才剛吐出兩個字,這群人已經開始動手了。上官飛愣了幾秒,忍不住低咒:“媽的,一群野蠻人……”
眼看弱勢的丁樂屈居下風,他顧不了這么多,也只能下海幫忙了。
一陣你來我往,就在上官飛數不清自己到底挨了幾拳、被踢了幾腳的混戰之后,突然,周圍一片安靜。
他定睛一看,頓時張大了眼。
剛剛氣勢嚇人的七、八個人統統倒在地上,不斷發出哀嚎聲,抱頭的抱頭、撫胸的撫胸、摸肚子的摸肚子……全都狼狽得可以。
上官飛愣愣地朝剛剛他以為的弱小——丁樂看去。
侈小樂身上連一點灰塵都沒有沾染上,他正忙著低頭撫平衣服上的縐褶,不一會兒,又像個干凈尊貴的王子了。
這時候,上官飛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太多管閑事了。丁樂哪有一點需要人家幫忙的樣子?他身手好得很,還好得很不可思議!丁樂整理好衣服后,這才注意到一旁還有人。他朝對方看去,隨即詫異的揚高了眉。他是……上官飛?這個學校里的萬人迷,因為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所以擁有一頭微鬈的深褐色短發,和帶著混血輪廓的俊俏臉孔,再加上高大修長的身材,讓他在人群中總是眾所矚目的焦點。
雖然兩人同班,但卻不曾說過一句話,可以說都把對方當成了透明人,丁樂想不透,不懂他為何要幫自己?
打量了上官飛好一會兒,丁樂忍不住出聲:“同學,你看起來還滿慘的……”不僅嘴角帶著血絲,連一邊眼圈都黑了……
剛剛在混亂之中,他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多了個幫手,呃,雖然沒幫到什么忙,但這人還算不錯,頗有正義感。
上官飛因他的話而回神。他兩手插腰,沒好氣地說:“還不都是因為你。看起來一副娘娘腔模樣,倒是挺能打的。”
丁樂挑了挑眉,不甘示弱地說:“你看起來痞痞的,沒想到還挺有正義感的。”
上官飛捏了捏拳頭,很想揍人……不過轉念一想,這個娘娘腔這么會打架,自己雖然塊頭大,卻也未必占上風,還是忍忍吧,忍一時風平浪靜啊!
“我們似乎同班……”
“沒錯。”上官飛哼了哼。
“我叫丁樂。”他很有風度地自我介紹。
“我知道。”頓了下,他還是說:“我上官飛。”
“你還滿不錯的,還出手幫我。”丁樂率先示好。
被人這么稱贊,上官飛一愣,俊臉突然脹紅,他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說:“呃……你、你還滿會打架的……”
兩個本來不對盤的人當場互夸起來。
也是因為這場意外,讓他們重新審視對方,并不像自己刻板印象中的那樣,交情竟然在這件事之后慢慢建立起來。也是因為認識了丁樂,上官飛才認識了丁雅——一個讓他第一次想真心追求的女生。
素昧平生的兩人,一個十足陽剛,一個舉止陰柔,因為不打不相識,加上又有共同的興趣——打電動,更讓他們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只要有空,下了課兩個人便相約“廝殺一番”,通常,是丁樂到上官飛家中打電動,但因為這天上官家的大樓停電,所以只好改到丁樂家去廝殺一番。
中午時分,丁家父母都不在,一片靜悄悄的。
丁樂安分地坐在客廳沙發上,而上官飛則坐在地上,兩人面對電視,手里拿著電動遙控器,正互相廝殺著,十分專心投入,連有一道纖細高姚的身影從他們身后哼著歌飄進浴室,他們也都沒發現。
“看我的絕招——啊達!”上官飛使勁按著按鈕,做出最后一擊,成功地把丁樂所扮演的角色打倒了。
“哈哈哈~~我贏了!”上官飛洋洋得意地扔下遙控器,拿起一旁的礦泉水連續灌了好幾口。
丁樂瞄了眼時鐘,把手里的遙控器放下。“你坐一下,我進去印報告,下午要用的。”
“喔,好,去吧,我會當作自己家。”上官飛拿來電視遙控器,開始轉臺,自在地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樣。
丁樂回房間印報告去,上官飛只好無聊地把頻道一臺轉過一臺,最后停留在體育臺,看著看著無聊到頻頻打呵欠,眼看就要睡著……
突然,身后的某扇門打開了,上官飛直覺地回過頭去,以為是丁樂印完報告了,正想抱怨他慢吞吞的像只烏龜——浴室的門開了,浴室里,一個穿著寬大家居服,頭發包著浴帽、臉上敷著紙面膜的人走出來。
耶……小樂家還有人在?這個……不會是伯母吧?這是上官飛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基于自己從小便被父母要求當個有禮貌的孩子,他很快地跳起身,走上前去,露出招牌的可愛笑容,朝氣十足地說:“初次見面,伯母你好,我是小樂的同學,我叫上官飛,飛翔的飛,你可以叫我小飛。”
“伯母”?這死小孩叫她“伯母”?!丁雅面膜底下的俏臉一陣又一陣地抽搐,恨不得宰了這個死孩子。可是臉上敷著面膜,她不能有太激動的表情,免得整張面膜掉下來。
她白了上官飛一眼,越過他準備回自己房間。
豈料,上官飛眼看“伯母”不理他,以為自己不受歡迎,有點不知所措地低叫:“伯母,那個——”
正值雙十年華的自己,卻被一個死孩子伯母、伯母地猛叫?侈小雅火大了,她一個轉身,先是扯掉浴帽,一頭絲緞般的烏黑秀發披散而下;接著她拿掉臉上的面膜,露出一張清麗細致的臉蛋。
“叫我『伯母』?!你瞎了眼嗎?本小姐哪里像歐巴桑了?!”丁雅一張俏臉難看得可以。
這時候,上官飛早就看傻眼了。天哪……
眼前的美女,一頭烏溜溜的長發漂亮得可以去拍洗發精廣告,臉蛋白嫩清秀,有幾分眼熟;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正怒氣沖沖地瞪視自己,那銳利、有神的目光竟讓他有點觸電的感覺,耳里好像聽見“啪滋”、“啪滋”的聲音,渾身竄過一陣酥麻……
他當真瞎了眼,竟然會把眼前的大美女看成是“伯母”?如果她不是伯母,那她是小樂的誰?丁雅很滿意上官飛呆愣的表情。她哼了一聲,把面膜貼回臉上,轉身回房間準備出門,她等會兒還有課呢。
直到丁雅把房門“砰”地一聲關上,上官飛都還回不了神,俊臉甚至悄悄浮上淡淡粉紅,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
這時,丁樂正拿著報告,從房間走出來。“小飛,我好了,走吧。”
一直沒聽到上官飛應聲,丁樂一雙眼在室內搜尋了一逼,才看到他呆站在老姐姐的房門口,遂走過去,朝他肩頭用力一拍。
“喂!”
上官飛倏地回神,轉身。“靠,嚇我一跳。”
“你在干么?”看他一臉做壞事被抓包的樣子。丁樂瞇起雙眸,仔細打量。“小樂,剛剛那個女的,是誰?”他的語氣輕飄飄地。
“女的?”丁樂本來還納悶著,直到上官飛指著老姐姐的房門,他才恍然大悟。“我姐姐啊,她叫丁雅,我們學校大傳系三年級的,干么?”
“你有個這么正的老姐姐怎么不早說?!”上官飛笑嘻嘻地伸手搭住他肩膀,把他帶往電視前面的沙發上坐下。
“我姐姐是很正沒錯,可是……”丁樂突然側臉打量好友的神情。“你……該不會……煞到她了吧?”看來又一個倒楣鬼淪陷了,善哉,善哉!
“是啊是啊,你應該不介意我做你姐姐夫吧?大家都這么熟了。”上官飛瞇眼笑了,笑得好純真好可愛。
丁樂推開他不斷湊近的臉,搖搖頭,緩道:“是朋友我才勸你。你啊,最好離她遠一點。”
“為什么?”上官飛難掩激動地問。
“你知道在學校里,很多人都叫我什么?”
“娘娘腔。”上官飛也不拖拉,直接說出答案。
“對!”丁樂臉上出現了少有的憤怒,連向來平穩的語調都微微走調了,失了平時優雅尊貴的王子形象。
“然后呢?重點是什么?這又關你老姐姐什么事?”上官飛催他回答。
“你以為我會變成這副德行是誰害的?就是我姐姐!”丁樂的口吻是深惡痛絕。“她從小跟我大表姐姐混在一起,我大表姐姐非常喜歡看一些奇奇怪怪的漫畫、小說,譬如說,兩個男生在戀愛的情節,她更是愛得不得了。我姐姐耳濡目染之下,也會跟著我大表姐姐一起看,久而久之,她們中毒太深,竟然抓著我,要我以后一定要找一個對我好一點的男朋友來保護我……”說到這個,丁樂就滿臉黑線。
“不會吧?噗~~”上官飛聽得一愣一愣的,接著才噴笑出聲,捧著肚子笑到在地上打滾。
丁樂伸腳踢了踢他,要他收斂一點,這才黯然續道:“我姐姐有個怪癖,她非常喜歡看兩個男生談戀愛,不然你以為我怎么會這么娘娘腔?全都是被她脅迫的,只要我跟女生走得近一點,她就會開始逼問我,到底愛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如果我的回答不如她的意,她就開始動手動腳。可恨的是,我竟然打不過她……我已經放棄為自己辯白了,她要這么想就這么想吧……”喔,不說了不說了,再說下去他就要氣到心臟病發了。
丁樂捏了捏拳頭,做了個深呼吸,來平息心中的熊熊怒火。
上官飛停止捧腹大笑,反倒很認真地說:“天哪,那還真的很可怕,你都已經這么能打了,還打不過你姐姐……”不過,這可影響不了他對小樂他姐姐的興趣喔。
“因為她是我們學校跆拳道社社長,力大無窮,不知道我爸媽是怎么生的,竟然把我姐姐生得像頭牛。反正,不管什么運動她都很厲害,根本沒有男生比得過她,所以到現在一直沒人追……”只能單戀她學長。丁樂在心中嗤之以鼻。“而且,你不覺得她的聲音像男人一樣低沉嗎?這樣的女人哪會討人喜歡?”
“太有趣了……”上官飛喃喃地說。長這么漂亮,卻沒人敢追?真是太可惜了,簡直是暴殄天物嘛,這怎么可以?“你說什么?!”丁樂倏地轉頭看他。
有趣?他苦口婆心說了一大堆,就是要小飛別傻了,誰知道他說到口都渴了,小飛竟然還說“太有趣了”?有沒有搞錯?
“小樂。”上官飛很認真地扳過丁樂的肩膀,一臉正經嚴肅地道:“你只要說,介不介意我當你姐姐夫?”
丁樂嗤了一聲,打開他的手。“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姐姐夫?這家伙有妄想癥不成?
“討厭,真是嘴硬……”上官飛把頭一撇,不以為意地咕噥,然而心中已經在悄悄計劃著。
小樂的姐姐姐姐是跆拳道社社長是吧?嘿嘿嘿,他已經想到一個近水樓臺的好法子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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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美術系一年級的上官飛,他是侈小樂,今天剛加入社團,請大家多多指教!”
下午,年輕富有朝氣的嗓音,在跆拳道社團教室里響起,引來正在練習的男男女女大約十多人一同回頭,朝門口望去。
只見一對七爺八爺站在那里。手長腳長的七爺笑容可掬,而一旁的八爺——這位八爺生得白凈漂亮,離又矮又黑又胖的八爺是天差地遠——則是滿臉不愿,但礙于衣領被七爺拎著,想跑也跑不了。
這兩人,可說是學校里的知名人物,一個是混血兒上官飛,一個則是娘娘腔丁樂——也就是社長大人的親弟弟。
“我說過了我不要加入。”丁樂第N次強調。
“不管啦,你要陪我,沒有什么好怕的。”上官飛持續不負責任地安撫他。“要你別往地獄跳,你偏要,你就別后悔。”丁樂冷冷地警告他。
突然,一道同樣冰冷的低沈嗓音從中切入——“親愛的弟弟,請告訴我,你所說的『地獄』,是怎么回事?”
上官飛一陣頭暈目眩。哇,天哪,心中的女神就站在自己面前,好像在作夢……今天她把長發統統扎起,露出整張臉蛋,看起來真是讓人感到神清氣爽,如沐春風呀!雪白的跆拳道服,更襯托出她一身健康的小麥色肌膚,尤其她那雙明亮的水眸打量似的瞅著他,讓他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
上官飛開心地脹紅了臉,連忙一把擠開丁樂,來到丁雅面前,清了清喉嚨,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開始自我介紹:“你好,我叫上官飛,是小樂的同班同學,你可以叫我小飛……”
“啊!”丁雅指著他,恍然大悟地叫道:“你是那天在我家的那個——”沖著她猛叫“伯母”的不識相的小鬼?
上官飛連連點頭。“是是是,就是我、就是我!”他興奮地笑瞇了眼。沒想到她對自己有印象耶!哼,還敢承認啊?丁雅的眼神頓時不友善起來。她一雙眼在兩個男生當中轉來轉去,逐漸變得曖昧起來……
雖然那天被他“伯母、伯母”叫得很不爽沒錯,不過,若他是小樂的“好朋友”,那她是可以原諒他啦,哈哈哈……
丁雅露出詭異的笑容。“歡迎你們加入啊。”看,多么相稱的一對啊……
“請多指教了。”上官飛拖著不情不愿的丁樂踏進社團教室,開始了他進入跆拳道社的第一天。
丁雅跟好友魏嫻坐在社團的一角。魏嫻捧著小說猛啃,而丁雅一雙眼則盯著場上練習的社員,目光最后停留在另一個角落,正在努力練習熱身的上官飛跟丁樂。
丁樂本身就有點底子,此刻,他帶著人高馬大、卻笨手笨腳的上官飛做熱身,偶爾小樂還會近身指導他……瞧,這畫面看起來是多么的美啊!
“小嫻,你不覺得……他們真的很配嗎?”她喃喃地問。
魏嫻本來低著頭在看書,聽見好友的話,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接著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小雅,你也夠了,我看他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們只是很單純的在一對一指導而已啊!魏嫻無奈地搖搖頭,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書本上,可是,卻有一只手橫過來,擋住她的視線。
“誰說的?在我看來就是這樣。我猜,一定是我弟暗戀人家,不好意思說。剛好他對跆拳道很有興趣,我弟為了接近他,就游說他一起加入跆拳道社……”丁雅腦中已經開始編織弟弟的暗戀史,想像力有夠豐富。
“喂,這位同學,你真的想太多了吧?!”魏嫻好氣又好笑地瞪圓了眼,很想從好友頭上巴下去,要她清醒一點。小雅果真中毒太深了……
每回她們走在一起,小雅只要看到兩個男生走在一起有說有笑,就會開始替他們編織屬于他們的愛情故事,其中有歡笑、有淚水,精彩得可以出一本書。沒想到她的魔爪,連親弟弟也不放過,唉……可憐的小樂啊!
“你不信?”丁雅挑高了眉,刻不容緩地站起身。“我去問問就知道了。”語畢,便朝目標走去,留下魏嫻在原地搖頭失笑。
才一看見姐姐姐姐走近,丁樂就藉口尿遁離開。從老姐姐的眼神當中,他就知道老姐姐在打什么歪主意了,他還是先溜為妙,免得被姐姐姐姐逼良為娼。反正,是小飛自己要淌這渾水的,就讓他自己來承受吧。
丁雅走到上官飛身后,帶著微笑,問:“你叫上官飛?”
上官飛回過頭,一見到丁雅,受寵若驚地連聲答道:“是,我是。”
丁雅笑得很詭異,連步伐也逐漸逼近。她壓低聲音,偷偷摸摸地問:“社長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喔。”
“好,我一定知無不言,請問,請問!”上官飛拍拍胸脯,一副“一切包在我身上”的模樣。
“你跟我弟,其實是一對吧?”丁雅一問出口,便興奮地咭咭笑了。
“噗~~”上官飛脹紅了臉,連忙澄清。“不是,不是,你誤會了!”小樂說的沒錯,他姐姐果然異于常人。
“什么?!不是?怎么可能?”丁雅的表情看起來非常不滿意這個答案,不過,她轉念一想:唉,要一個男生當著她的面承認自己愛的是同性,這的確太為難人家了。
她伸手拍了拍上官飛的肩膀,安慰道:“姐姐姐姐都懂、都懂,真的。”
她到底在說什么啊?上官飛俊臉扭曲,不知道該怎么反應。“社長,你、你真的誤會了,我的性向完全正常。”
“噓,別再勉強自己了,姐姐姐姐說過,你的心情,姐姐姐姐都懂啊,你這傻孩子……”丁雅又輕輕拍了拍他后背。“去吧,繼續練習,加油喔。”她朝他眨了眨眼,轉身欲回到好友身邊。
她一定是誤會什么了——上官飛急急忙忙地叫住她:“社、社長!”
丁雅笑瞇瞇地轉過身。“還有事嗎?”喔喔,他想承認了嗎?
上官飛對上她的眼,激動地吼:“我說的是真的,我很清楚自己愛的是男人,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