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游園去看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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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游人皆怕雨會大,中午的公園便沒了往日熙熙嚷嚷的熱鬧。

從長江岸堤沿被雨水打濕的石階而下,往日見慣的臺階在雨水的洗禮下,增添幾多的不尋常,凹凸有致的石階面上,清澈的雨水泛起幽幽的景致,這在晴好的日子是看不見的。激發(fā)了好奇,左顧右盼,右邊箬竹亭亭玉立,沾了雨水的葉閃著清亮,枝干筆直,仿佛若有若無散發(fā)著清香,怪不得遭古人的喜愛,將箬竹比作剛正不阿、不為世人折腰的形象,一直成為文人喜愛的四君子之一。

順階而下,穿過一道門,右轉(zhuǎn),一湖碧水便展現(xiàn)在了眼前。在平時,或艷陽高照,或是晚霞斜影,湖面倒影最讓人留戀,自然成了拍攝取景之處,也是最讓游人駐足欣賞的風景。而此刻,湖面顯得有幾分嬌羞,細細雨滴落在湖面蕩起一圈又一圏的漣漪,一群小魚兒好奇的透出了水面,搖動著尾巴,張著小嘴巴吐著水,好像在問,“游人呀,天在下雨,你怎不撐傘呢?”

于是,我趕緊沿湖邊而走開去。其實今天午間我是有備而來的,是要去看看荷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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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話,崇明瀛洲公園的荷花是最不起眼的。一是種植荷花水面小,連池都稱不上,荷只長在只有八九米長一二米寬不等,連接公園里星湖和月湖之間的小溝里;二是品種少,在荷花盛開的時候也只有二三種不同顏色的;三是小溝兩旁除了種植觀賞的紅楓樹外還有茂盛的一組灌木,一不小心還不易被人發(fā)現(xiàn)溝里長有荷花。

但喜愛荷是不需要理由,宋朝周敦頤《愛蓮說》:“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像人間的君子,怎能讓人不喜愛呢!宋朝詩人楊萬里“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千古絕唱詩句早已將荷花的美好深深鉻印在我的腦海中。不過印象最深刻的要算是首李清照小詞如夢令,“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一種清新脫俗的靈秀撲面而來,讓人怎么能夠忘懷。

我國歷代文人墨客無不都詩化過荷,贊美過荷花,大家都有各自的不同的喜愛,竊以為將荷寫得最傳神的要算北宋詞人周邦彥《蘇幕遮》中“…葉上初陽干宿雨,水面清圓,一一風荷舉 …”。詞中短短的三句詞層次分明:第一句“葉上初陽干宿雨”純粹是客觀的描寫,初升的太陽照在荷葉上,昨晚下的雨也被曬干了;接下來一句“水面清圓”轉(zhuǎn)而寫雨后湖面的清澈圓潤,凸顯了“初陽”的時間特征;最后一句“一一風荷舉”是三句中寫得最為生動別致的。“一一”極寫雨后荷花滿池、荷花盛開的情景,不是只有一兩朵荷花,而是滿池的荷花都盛開了啊?!芭e”字真是一個特別有力量的字,而且還必須先有了“水面清圓”的背景鋪墊,才更能突出“舉”的立體感,因為個“舉”字,二維的平面空間立即變成了三維的立體空間。“風荷舉”,既勾勒出荷莖挺立出水面的清高姿態(tài),又呈現(xiàn)出荷花在夏日微風吹拂下的翩翩神韻。難怪前人評價周邦彥詞“結(jié)構(gòu)天成”,“撫寫物態(tài),曲盡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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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只能遺憾了,雨還在淅淅瀝瀝不停,奢望出太陽曬干宿雨也是不可能的了。但這又有何妨呢?我蹲下身子,用手機拍下了“接天荷葉”,拍下了“小荷尖尖角”。乘興而來,興盡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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