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赤裸”這個詞,首先我們想到的是什么?想到的人的身體,沒有任何遮掩的肉體,盡顯動物本色。
提到“赤裸裸”這個詞,我們會首先想到什么呢?很可能是“欲望”,赤裸裸的欲望。
形容話語,我們會用“直白”,“露骨”。當(dāng)然也可以說“赤裸裸的評價”,但不如“露骨的評價”表達得更為清晰。
所以,我們可以看到一個很有意思的現(xiàn)象——赤裸裸的欲望,這仿佛就是一個詞,而非一個句子。說起來很自然,就好像“吃飯”,“喜歡”,這些詞語一樣,脫口而出也非常自然。
那么,你思考過“赤裸的肉體”與“赤裸裸的欲望”之間有著什么樣的必然聯(lián)系嗎?
赤裸的肉體,首先讓人聯(lián)想到“性”,一種超越了快樂的存在,根植于人的基因。
在我看來,赤裸裸的欲望,同樣會讓人聯(lián)想到“性”。對物質(zhì)的渴求,對利祿的貪婪,對功名的渴望,無不彰顯出“性”的需求。
人是一種群居動物,任何群居動物都是有階層的,誰為首領(lǐng),誰為難民;誰說話管用,大家都聽他的;誰人微言輕,毫不受到重視。這些靠什么來分呢?靠掌握物質(zhì)的多少,靠掌控權(quán)力的大小。
物質(zhì),權(quán)力。這些靠什么攫奪,怎樣去積累,不管選擇哪條路徑,背后都是“欲望”在驅(qū)動。
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貪食及色欲。號稱為“七宗罪”,哪一個背后不是“欲望”在主導(dǎo)?
傲慢——我行,你不行;
妒忌——你行,我不行;
暴怒——就是要干掉你;
懶惰——我什么也不要干;
貪婪——我什么都要;
貪食——我要吃更多;
色欲——我就是要你。
我是不是在抨擊“欲望”,怎么從頭到尾都沒有好詞呢?恰恰相反,我想要表達的態(tài)度是:頌揚欲望。
當(dāng)然,并不是頌揚單純的欲望。而是頌揚和人類一樣的,穿上了“衣服”的欲望。
人類,赤裸的時候是動物,穿上了衣服就成了人。同樣,欲望赤裸裸的時候是野蠻的、不受到尊重的,穿上衣服之后才適用于文明的社會。
欲望一旦穿上了衣服,加上了修飾就變成了活力、進取、自信……這些積極樂觀的詞匯。
文明的根底在于修飾,在于委婉。赤裸著身體上街,肯定被人厭惡;赤裸裸地欲望同樣受人不待見。
趨利避害之下,洞悉成人世界的人面、情面、場面,不都是為了給欲望穿上“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