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周準備童話劇,石頭們的語文課基本沒怎么上,舞蹈、臺詞、動作、位置、制作道具,一大堆的工作等待著我們。所以一有空余時間我們就排練,而且為了有大段時間來排練,也換了不少課。整得孩子們經常不知今夕是何夕,一堂課下就問該上什么課了?本以為這樣會很耽誤石頭們的其他課業,但沒想到變變老師竟說排練童話劇期間的石頭們上課狀態比平時還好,英語老師也有同感。原因我也不知道,但總之好事一樁。日子就這么在匆匆忙忙中閃過,可是閃過的除了一個又一個忙碌緊張的日子,還有幾個正在發芽的石頭。
關于童話劇,本想長篇大論歌功頌德,又覺得略顯膚淺,孩子們的精彩留在每個人的記憶里就很好,每個人的成長刻在自己的歲月里就很好。(這回真不是懶癌晚期所致)記錄這一偉大工程的計劃擱淺,但幾個孩子的精彩卻很值得寫下一筆。
幾乎所有看過劇的人都會覺得胡克的部分相當精彩,但懂劇的人就會發現其實胡克的那些都是我“瞎編”的。因為一直不明白胡克和彼得的關系,也不懂堂堂海盜之王為何會對一個小毛孩子那么上心。而故事中關于胡克的身世本就是個懸念,只說他出身不凡,曾在一所很牛的學校學習。所以,一直到共讀的時候,我也沒搞明白,于是我就把問題拋給石頭,于是一篇篇關于胡克的出身和成長經歷的猜測就出爐了。
正是因為石頭們的這些故事,這些猜測,才有了劇本中胡克的精彩對白,才有了整部戲彼得和胡克關系的交待。當理解到彼得和胡克就是兩個極端的對立后,石頭們一下子明白了胡克的痛苦,也明白了彼得的選擇。
不可否認故事中的胡克因為這幾段對白豐滿了,更不能否認是錦標的表演讓故事中的胡克活了。錦標絕對不是小石頭當中最會演戲的,甚至連小石頭的十八線演員都不算。甚至第一次他連競選都沒參加,因為這就是他的樣子。因為第一次競選,胡克只有一個人參與(雖然那孩子也演得不錯),但我還是又給男生們敲了敲鼓,再給一個周末時間,周一再選胡克。自信滿滿,但周一參與競選的也就三個,兩個還需要拿著臺詞讀,唯有錦標可以脫稿,盡管還不是很熟悉,但是對過戲后,錦標竟多本半票數勝出。說實話,大愛胡克的我,真有一刻是懷疑要搞砸在錦標受傷的,但既然是孩子們的選擇,還是堅持吧。(說實話,這很不像獨裁慣了的我,但我愿意遵守游戲規則。)在開始的排練過程中,錦標真的上手很慢,他只能用嘶吼的方式的演繹對白,什么肢體都沒有。于是我給他演,讓他模仿,但似乎他先天就節奏失調,要么做不來,要么動作相反。一個鏡頭我幾乎要給他演四五遍,他才能模仿一二,甚至演出前一天,我還抽空給他說戲,摳細節。但其實隨著熟練臺詞,熟悉人物后,他的語氣、神情、眼神一次次征服了我們。聯排的時候,連石頭們都說,胡克比主角還像主角。
如果說錦標是小石頭教室表演黑馬的話,那就錯了。在競選過程中,有一個孩子是全票通過的,他就是扮演印第安酋長的吳思齊。競選酋長的人有五六個,他絕對不是演的最好的,事實證明在后來的正式演出他也沒有特別出彩,那這個連三十二線演員都不算的孩子怎么獲得全班支持的呢?因為競選演員中只有他最努力,努力讓自己把話說清楚,說大聲,說認真,努力讓別人看到自己,努力演得像一個令人敬畏的酋長。簡單的三句話,他演到青筋突出。為了配合接下來的舞蹈,根本不會跳的他也在隊伍里快樂的蹦跶著。
如果說思齊積極參與的熱情感動了大家,那耿嘉晨的小爆發更是令人喜人。小耿同學確實是個令我發愁的孩子,不是孩子不會,而是他對所有事物都不感興趣,輪滑、足球、籃球、舞蹈、音樂、上臺都不能激起他的興奮,不喜歡唱歌的他還跟聲樂老師起過幾次沖突。唯有媽媽在身邊能讓他高興起來。童話劇第一次競選,他自然是沒有參加的。看著其他孩子熱熱鬧鬧的演,他連看都懶得看。迫于老師的淫威,第一次沒有選上角色的孩子必須再選三個有臺詞的角色來競選,為了防止他偷懶,我專門給耿同學花了三個角色。看著他生無可戀的臉,我都覺得自己好殘酷。可周一競選時,他還真背下來了,不僅背下來,還演的有模有樣。沒說的,以壓倒性票數贏得卷毛的角色,成為臺詞不多,但一直活躍在舞臺上的人物之一。排練過程中,沒有忘過一次詞,聲音一次比一次響亮,將那個自以為是有點馬后炮又有點傻乎乎的卷毛演的入木三分。緊接著在聲音課上,竟然擠到第一排,而且練聲時,竟然被聲樂老師發現擁有非常好聽的聲線。平常自由寫作能夠一節課一個字不寫的他,現在竟能寫二三百字,興沖沖交過來時還不忘告訴,還差五六行就達標了。
有競選一次都不參加的,也有競選特別積極的。她就是王煜舒,這家伙很了不起,幾乎能將這部戲大半人的臺詞說出來。為什么呢?其實不難看出這部戲是男生戲,沒幾個女生。所以對女孩子著實不公,但班里孩子又少,所以我就允許有些男性角色,女生也可以競選。我要求競選必須脫稿,臺詞全部背誦,前后兩次競選王煜舒幾乎選了除不能女生演的所有角色,一個角色沒選上,就競爭下一個。甚至有的她并沒有提前準備,但看到有機會,也抓緊時間記臺詞參加競選。雖然最后只落了一個三四句臺詞的角色,但她還是在積極的參與著。競選的角色多了,劇本自然就特別的熟悉。這個不折不扣的教師子女并沒有因為自己所謂的特殊身份獲得特權,反而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的在參與競選。像她一樣競選多次的還有小雨、恩琦、奧卓。哪怕一個小小的配角。那也是孩子自己努力的結果。
不光這幾個孩子的變化,讓所有人吃驚。扮演海盜斯密的小原、虎蓮賀文汐、斯萊特利常博清、溫迪常詩彥,這幾個孩子的表演也令人驚艷。作為第一次擔任大量臺詞的新晉演員,他們并沒讓我怎么費工夫,臺詞、動作、神態幾乎都是自己搞定。當然老演員圖圖夢航、溫迪彤彤、彼得義之、邁克爾子貽演起來也是水到渠成。
其實以上內容都是我在暮省課上表揚過的,但說這些是為了什么?
為了告訴這些種子,你們就是能發芽的種子,不是爛在泥土里快要腐爛的東西。當你努力的那一刻,連你自己都會感到自己能量的可怕。
為了告訴這些種子,你們已經發芽,已經在通過自己的努力,破土而出。而這個階段是最最痛苦和黑暗的階段,會痛、會累、會受到阻力,但是再努力一把,美麗的世界就在眼前。
為了告訴這些種子,你們需要的不僅僅短暫的快樂和安逸,還有一個無限廣大的世界在等待著你。所以你得邁出踏上世界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