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似清輝冷(三)

6月7號,周三。

漸漸開始厭倦這樣疲于奔命的生活,無論哪一種工作,都不會讓人完全如意。所以掙扎著想要去逃離,可逃到哪里都一樣。

下午上完兩節課,便趕往醫院。

奶奶正在病床上噴氧,旁邊多了一位護工。爺爺見了我,便對我說:“今天請了一個護工,爺爺一個人弄不動了。你爸爸和小叔叔白天都沒空,還是出錢請一個吧!”

那個女護工五十出頭的年紀,樣子很和善,還能時不時和奶奶說上幾句話解解悶。奶奶已經能夠坐起來了,說話也比昨天有了些許力氣。奶奶虛弱的跟我講:“奶奶昨天晚上差點就過去了···”我趕緊斬釘截鐵地回到:“不會的!”

昨晚折騰了半宿,心率器上的數字突然急劇下跌,從99直滑落到40左右,奶奶的一口痰堵住了,護士和醫生連忙趕來采取緊急措施,又是拍打,又是翻來覆去,把本就弱的像一根稻草一樣的奶奶折騰的痛苦不堪,好在最后終于把那口痰給吐了出來。于是,今天白天醫生交代又要開始給奶奶噴氧了,噴了以后可以化痰,他們總是要求奶奶自己用力咳,多咳咳,可是已經沒有一點力氣的奶奶哪里還咳得動。她總是苦苦哀求護士到:“好護士,我真的咳不動···”護士說,奶奶自己不咳,就要用管子強制吸痰。那種痛苦不亞于再一次讓奶奶進手術室,醫生更是說的嚴重到:“如果自己不咳,那就要在氣管這里再開一刀,這樣是最安全的,但就要你自己多受點苦了!”奶奶苦苦哀求,一臉疼痛。

心率機上的數字上來了,暫且正常。奶奶坐著緩了緩勁,突然問我:“囡囡,有沒有看到,奶奶切下來的到底是什么東西?”我能感受到在一旁的爺爺聽到這一句話后對我擔憂地望了一眼,他怕我說錯什么話來。我勉強擠出一絲笑:“我沒看到···”爺爺松了一口氣:“她當時不在,在的人都看到的,不會騙你的,切了好大的一個腫瘤。”

進了醫院,人便不再像一個人人樣了。

護工說,奶奶瘦的只剩下骨頭,但出院后回家補補會好的。

是的,手術都這么順利,還有什么關過不去的。熬過了這頭三天,接下來的日子慢慢地養,出院的日子還會遠嗎?

回到家,一個人的屋子依舊是空的叫人發慌。

如果奶奶早日康復,就能夠早點搬到家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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