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是父母上輩子的情人。
要說世界上最高級別的痛,非分娩莫屬。但是一想到,這個世界居然有人愿意陪你一起同生共死,哪怕是分娩,也會成為回憶中美麗的風景線。你以生死相托,我必以命抵命。在和平時代,這或許是致于母親,最美好最轟烈的浪漫。
但是經歷了最初的適應階段之后,寶寶就要向獨立出發。開始盡情地從環境中吸收知識,形成與之趨同的思維方式,獲取伴隨終生的人格特征,包括語言,種族,信仰等等。
月子里的時候,爸爸抱著的時候經常沖他吹口哨,然后在整個月子里,他都嘟著一只小嘴,逗得外婆每次都笑,看啊,我家的孩子什么嘴型都會做了。(但是這個模仿到三四個月的時候會消失,有專家說這只是條件反射!)
長大點,每次洗澡,洗臉之后水濺滿地,奶奶把他放在席子上,用地拖拖地,然后再用干凈的布擦干。于是連坐都坐不穩的他,趴在地上,小手壓在書或者紙,來回地擦。
我和爸爸經常在他面前看手機,所以每次把手機放在他身邊,他都好奇地爬過去抱起來,又咬又啃。
他還對媽媽和奶奶的鞋感興趣,每次別人一脫鞋,他立馬飛快地爬過去,抱起來想要咬,但是一般都被制止了。因為常日趴在地上的他,坐在嬰兒推車矮矮的他,看到最多最完整的應該就是大人們的腳和鞋子了。
嬰兒從出生之后就可以無意識地學習許多知識,盡管他學起來絲毫不費力。伯尼迪克在她1948年出版的著作《文化模式》中提到,一個巴塔哥尼亞原始民族遺落的女嬰被法國傳教士收養,后來成為了一個年輕聰慧的女子,會兩門語言,有著西方人的行為舉止,有信仰,并在大學生物系學習,僅僅18年她就從石器時代跨越到了原子時代。
盡管寶寶的學習能力非常強大,但是他不懂得分別好壞是非。孩子就像一張白紙,你在上面畫什么,就會呈現什么。
1965年,班杜拉設計了一個現在被奉為經典的實驗。實驗程序是給學齡前兒童觀看一段視頻,在這段視頻里,一個成人對一個充氣娃娃做出一系列不尋常的攻擊性行為,包括用棍子敲打娃娃,朝充氣娃娃扔橡膠球。實驗分三組,一組兒童觀看的是后來成人得到了獎勵,一組看到了成人得到了懲罰,還有一組是既沒有懲罰也沒有獎勵,即無后果模式。看完視頻后,兒童單獨被放進一個和視頻中一樣的游戲室,里面也有一個充氣娃娃和打娃娃的道具。
實驗結果是獎勵和無后果模式下的兒童更多地模仿成人的攻擊性行為。懲罰模式下的模仿行為較少,但是一旦給予獎勵,就會發現,他們實際上學習到的比實驗中的要多得多。
從這個實驗中我們可以看出,無論是好的行為還是壞的行為,無論后果如何,兒童都能從觀察中學習了。而早于1965年,意大利的蒙臺俊利就提倡弱化甚至取消懲罰。懲罰并沒有幫我們從腦子里取消或者清除這些不好的信息。最好的辦法就是盡量不要向孩子呈現惡劣的行為。
作為最親密的家人,日夜朝夕相處,我們更加要盡力向他展示最好的自己。
奶奶眼睛晾衣服的時候老喜歡爬上窗戶直接用手掛。我說了兩次,但是她總是說看不清。后來我跟她說,她這樣子,寶寶以后也會跟著學的。
“小孩子哪會呢!”她應道。
“連語言那么復雜的東西他都能學會,這點事情算什么呢?”
后來奶奶再也不敢爬上去晾衣服,而是把長衣服晾到房間里的窗臺上,那個不需要爬窗。
寶寶爸爸在孩子出生的前,有一段時間,情緒極度低落。但是孩子出生后,每次面對孩子的時候,他總是選擇笑,哈哈大笑或者微笑。后來孩子見到他的時候,多數也是笑的。
月子里的時候,寶寶外婆就對我說,多對孩子說話,多看著他的眼睛,這樣孩子以后會開朗,這些我都照做了。我還戒掉多年愛睡懶覺的習慣,每天早早起床,練字或者看書。盡管每天都忙得透不過氣,但是我依然在堅持,因為我想讓寶寶看到的是另一個更好更美的媽媽。
寶貝就是我們的一面鏡子,如果你在鏡子里看到多是不滿,怨憤,狂躁和不安,那么也許這個就是最真實的你。他雖然不善言語,可是心靈清澈干凈,我們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他都記在腦里,刻在心里。或許多少年過去后,連記憶也無處可尋,他還在重復著當年大人們愚蠢的錯誤。
每個寶寶都是天使,有一個如此高貴的情人,我們又怎么敢舉止粗俗,行為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