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半的鬧鐘響準時響起,我起床穿戴好后打電話叫你起床。我們要趕早上八點十五分的飛機。
原本計劃這個寒假和你一起坐火車回家,但是考完試后上網查機票的價格竟然與火車票價相差無幾,我當時興沖沖地與你說,要不我們坐飛機回去吧?
你當然欣然答應了。你比我早三天考完試,在等我考完試的這三天你說你只是和室友出去玩了一天,卻不曾想要去的景點距離學校竟要乘坐兩個小時的公交,況且路途顛簸,回來后疲憊不堪的你已經放棄了原本的游玩計劃。在寢室修養生息兩日,當我考完試時,百無聊賴的你已經歸心似箭,像一只即將南飛的候鳥。
于是我立馬在網上訂好了機票,并且把之前在網上定好的火車票都退掉。學校離家的距離是1600多公里,火車的行駛時間是36小時,飛機的飛行時間是2小時15分。我不在乎火車在墨色的黑夜里爬過深山寂嶺時撕破夜空的汽笛聲與車窗外不斷后退的錦繡山河,也不在乎飛機劃過跑道沖上云霄時縈繞在空氣中120分貝的引擎聲與一萬米高空的陽光是否耀眼。我在乎的是回家的旅途中,在我身邊的,是你。
在飛機起飛前的那天晚上,你在QQ上問我,明天早上幾點起床出發去機場?我想,八點十五分飛機才起飛,機場就在學校旁邊,六點半去機場應該能來得及,你卻覺得還是早點去比較好。最后決定早上五點半起床收拾行李,六點鐘出發。最后在睡覺前我的QQ窗口彈出你發過來的消息,你說,明天記得打電話叫我起床。
鏡頭順理成章地回到早上五點半,我起床穿戴好后打電話叫你起床。電話響了很久才傳來你惺忪未醒的聲音。我用很輕的溫柔的語氣叫你,五點半了,起床吧。電話那邊又傳來幾聲帶著哈欠的回答。聽著你懶懶的聲音,腦海中浮現出你掛電話后頂著蓬亂的發型從被窩里鉆出來,伸著懶腰趕走瞌睡蟲時半夢半醒的樣子,卻沒發現自己不經意間微微上揚的嘴角。
說好六點鐘在校門口匯合。當我見到你時,天還未亮,在校門口泛黃的燈光下,你靜靜地站在冬天寒冷的空氣中,依舊是穿著那條深藍色的外套,脖子圍著一條灰色花紋的圍巾,雙手揣在外套的兜里,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里。我走近,看著你熟悉的臉,你呼吸時嘴里吐出白色的熱氣,模糊了我的眼睛。我很想緊緊抱著你不喜歡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寒冬的清晨馬路上肆意著刺骨的冷風。雖然從學校到機場只需步行十分鐘,可南方的鳥兒只想避開那北方吹來的風如刀般劃過皮膚帶給的痛,所以我們一行四人打了車去機場。那兩位的分別是我的大學同學與你的高中同學。到了機場,我的同學與我們分別,你的同學與我們同行。
取票時,出了一個小小的意外。你的同學因為機票信息與身份證信息不符,需要重新填寫,在回來排隊取票又需要很長時間。我很慶幸我們提前半小時來機場的決定是正確的。我和你只好先過安檢,在候機室等待。所幸,你同學并沒有用多久時間便取了票與我們匯合。
候機室里,你們同學之間再見,自然是有話可聊。我就坐在你對面,空氣卻像是在我周圍凝固了似的,一切都變得沉默。仿佛時鐘也在沉默的碾壓下變得緩慢,把等待的時間拉得漫長。而沉默的我只想結束這尷尬的等待。強裝鎮定的翻著手機,心里只想早點登機。
心里過了一個世紀,終于等到登機。
你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坐在你的左側。飛機起飛前,乘務員在廣播里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帶。你看著安全帶卻怎么也解不開,看著你不知所措的樣子,我細心地幫你解開了安全帶。很奇怪,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在任何時候任何事情面前首先想到的總是對方。無論是在她看到的地方,還是她看不到的地方,總希望能把自己的好全部都給她。
飛機劃過跑道沖向南方那片遮住了陽光的烏云,身后彌漫著空氣中來不及散去思念的轟鳴。沖上云霄,萬米高空上,清晨的太陽從厚厚的云被里探出頭來,眨了眨眼,在潔白的云上灑下金黃色的光芒萬丈。你看著萬米高空的云上日出,好美。我看著陽光灑在你安靜的側臉,好美。
站在城市喧囂的街道,仰望頭頂這片天空的時候,目光所及只有一片灰色的霧霾。但是在萬米高空之上,望向機窗外,仍然有蔚藍的天空;飛機下方,仍然有潔白的如棉花糖般柔軟的云。就好像喜歡一個人,有時候會因為一個傷害而傷心;有時候會因為一個誤會而委屈;有時候會因為一個冷落而疲憊;但當看見她的笑容的時候,一切的傷心委屈與疲憊都融化在那張微笑著看向你的臉龐后面。
飛機在延綿不盡的云海上飛行。你只顧著看窗外那大片大片被太陽曬得發亮的云,卻沒發現身旁的我假裝看向窗外,目光卻停留在你安靜的側臉。
內心那班載著你的飛機,不知在何時早已悄悄起航。看著身邊的你,我會用心保駕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