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克里斯這樣站著、左面的腌鹵店已換了不下幾十家不同的鋪面;右邊一溜街變換得更徹底,大火和地震讓作史的人也從來說不準一百二十八年中的每個更替。然而你和克里斯對視而站立的這一刻,成了不被記載的永恒。如此的對視的戰栗從未平息;我記不清有多少個瞬間,我和丈夫深陷的灰眼睛相遇,我們戰栗了,對于彼此差異的迷戀,以及對于彼此企圖懂得的渴望使我倆間無論多親密無間的相處不作數了,戰栗中我們陷在陌生和新鮮中,陷在一種感覺的僵局中。
有一剎那,一街的人都變成了他。
凝望在愛情中,是如此美好。
他想到扶桑就那樣剪開了他和她,她剪開了一切感情愛戀的牽累。或許扶桑從愛情中受到的痛苦比肉體上的任何痛苦都深。或許她意識到愛情是唯上的痛苦,是所有痛苦的緣起。愛情是真正使她失去自由的東西。她肉體上那片無限的自由是被愛情侵擾了,于是她剪開了它,自己解放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