禜:印在“絲綢”上的歷史
2004年的一天,我回到村里,和父親閑聊起家譜的事。
父親說,剛解放那陣,村里還有一張叫禜的張氏族譜,“面”為白綢緞,“里”為青布,四周嵌花邊,寬約二米,長約三米,從始祖一直排列至1966年,將近六百年的歷史,很清楚地“寫”在上面,世系分明,遠近有別。每逢張氏家族娶妻嫁女,總要把那張禜掛在顯要位置,讓新人磕頭認祖。禜相當于列祖列宗。然后,禜就放在這家,逢時過節(jié),點燭焚香,供奉祭品,直到下一家辦喜事時,再請過來。依此類推,極其神圣。
尤其是大年初一早上,全村所有張氏家族男子,都要到擺禜那家,給列祖列宗磕頭叩拜。現在想起那個情景,那個場面,除過壯觀,還有敬重,這種鄉(xiāng)俗一直延續(xù)在解放后。
隨著解放后一系列運動,那張禜也不知“運動”到哪了!有人說,在牧馬河對面下河北村。有幾位好心人,還到那個村子找了半天,終究沒有找到。
那個年代不講究這些。那個年代不需要這些。那個年代不相信這些。現在看來,剛解放那陣的某些運動,的確是功過各半,是非難說。
村里老年人說:“丟了禜,就丟了祖宗。”這話我信。
我想把它整理出來,給小峰留個紀念。我對父親這樣說。
父親聽了很高興,他說這是好事情!
于是,他老人家和我借來張氏所有疏折,一家一家抄。然后,又一家一家整理,從始祖往下排,或從現在往上推。為此,族兄張茂熙(1938年8月1日出生)還和父親到村外抄了一塊石碑。據說,這塊石碑系十二世祖積、聚、金、寶為其父(十一世祖守化)所立。大約弄了半月時間,基本上把村里張姓,從始祖一直排到現在。有兩三家與前面銜接不起來,比如同族祖父張三和,比如同族伯父張貴元,還有同族老人張存旺,還有邢天倉(1942年3月11日出生)叫二毛叔叔的那位前輩,如今只好空著,等待日后再作修訂。
在這兒,我想說說邢天倉。按輩份叫他叔叔,人長得極其精神,相貌也不錯,家庭條件更是普通人家所不能攀比。待人接物熱心有余,與人共事,總是自己吃虧。不知什么原因,老人在結婚年齡沒有結婚,依舊獨身,至今跟老母親住在一起。有人說,天倉叔叔眼高,不好看的女人他看不對,好看的女人,怕耽擱了姻緣,已成別人新娘,為人婦生兒育女,就這樣錯開了成家結婚的機遇。盡管如此,老人仍然為人做好事,念念不忘成人之美。1984年給我說親的媒人,就是他老人家。老人給我的好處,實在不敢忘記。為此,寫下以上幾句話,算是對老人的敬仰。
聽父親說,張氏家族還有一支去了河南,詳細情況不清。據同族伯父張寶林記憶:二世祖成甫全家遷居河南省。具體到因何遷居,何時遷居,遷居何處,二世祖及子孫情況如何?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又記,四世祖敬賢王氏遷居下河北村。下河北村在我村北面,中間隔著牧馬河,距離約二華里。在這兒,同樣存在以上問題,如今只好空著,待日后修正。
族兄張?zhí)烀鳎?959年11月17日出生)家譜上,有這樣的記載:十二世祖名諱厚,趙氏生五男,長男名諱玉樓(十三世祖)移居沙溝村,沙溝村在我村西北,距離約十華里。名諱旁有文字:丁卯年沙溝乙丑年當。照萬年歷推算,丁卯年是1747年,乙丑年是1745年。我想,這兩個時間,與他們移居沙溝村年代有關,第一個時間后批注“沙溝”兩字,是移居年代和地點。第二個時間后批注“當”。這個“當”字,給我的猜測是這樣:變賣村里房屋,然后移居沙溝村。另,后輩子孫不詳。次男名諱玉良(十三世祖)移居沙溝村,名諱旁有文字:乙亥年沙溝。如前推算,這年是1755年,與移居沙溝村年代有關,后輩子孫不詳。四男名諱玉德(十三世祖)移居牧莊村,牧莊村在我村西,距離約五華里,名諱旁有文字:癸未年牧莊,都頭糧書癸卯年張永中。如前推算,癸未年是1763年,癸卯年是1783年,兩個時間與老人移居牧莊村有關,“都頭糧書”好像是職務,張永中不知何人,后輩子孫不詳。五男名諱玉彥(十三世祖)移居黃家莊村,名諱旁有文字:乙未年張云漢。如前推算,乙未年是1775年,與移居黃家莊村年代有關。后輩子孫不詳。前輩張云漢,乃十九世祖,趙氏生一男,名潤安。
以上所提十二世祖厚,趙氏生五男有四男遷移外村,有關問題同前所述,在此不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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