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的新疆

2015年10月1日之前,除過上學的日子,剩下的時間里有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是跟三大睡得。從能記得起事情開始,一起睡的某些晚上三大都會講故事給我聽。

新疆,多年以前三大曾經去過這個地方種過棉花,好像去了一年多,其間還回了一次家。后面的日月里,某個晚上拉了燈以后,我開始聽故事,三大開始講故事,故事的內容就是新疆。

現在,我還沒有去過三大所說的那個地方。不過倒是覺得要去看一看的了,不知是什么時候?

三大所講的新疆,是那么吸引人,就是天堂一樣。

他說,新疆這地方,水果出奇的多,從三四月開春以后就有水果可以吃,直到十月要立冬了,這段時間水果多的吃不完。

我問水果有多么多,怎樣好吃。

他說夏天吃葡萄,莊戶人家的院子里滿滿全是,只要不糟蹋,管飽的吃,能吃多少吃多少,那葡萄,可甜了。

這時候我就在想,要是前些時候放羊,沒有用鏟子把凸嘴上表叔家小瓜剁碎,會不會表叔也會讓我盡飽的吃。

新疆大杏,比咱們家這蘭州大杏大多了,那杏種類多,從五月開始黃,一直九月了,還有杏子能吃呢。

我問有多大,他舉起了拳頭說,比拳頭小點兒。我們家的蘭州大杏最大的也就兩三個一個拳頭大。

我問有沒有香蕉,從小喜歡吃香蕉。

他說香蕉也有的,只不過只有五六月,夏天炎熱的時候才有,而且很少。但是那里有梨,有蘋果,有葡萄,我們這兒有的,那里都有。而且我們僅僅能在成熟期吃到,而那里,從開春到立冬,水果不斷。

僅水果一條,便勾起我的魂兒來,一想到什么時候都有又大又甜而且源源不斷的水果來,便覺得百般幸福。

除了水果還有什么?我問。

三大接著說,那個地方好啊!挖井只要兩三米就有水往出冒,清淹淹的水,趴下喝一口,清涼香甜。

我們這里不適合打井,前些時候張家表嫂家打井,聽說打了十四五丈深,都挖到石頭上了,還是沒水。實在打不下去,就放棄了。

他還說,天山腳下,綠茵茵的,夏天草長那么高,一眼看去,找不到邊。山上總流下水來,灌溉著土地。

我問山上的水從哪兒來,為什么我們這兒只有溝里有水。

三大說,隔著幾天,有時候是兩三天,有時候是一天,就有一大片黑云飄過山頭,山就變成白的了。那是雪,不管夏天冬天,總能在山頂下了雪來,然后云過去了,太陽出來雪融化了,就有水流下來了。

直到高中上地理的時候,我才將高山冰雪融水和三大講的故事聯系起來,再加上坎兒井等工程的魅力,這地方對我的吸引更大了。

三大還說,那個地方的氣候真奇怪,早上下水地水涼的滲骨頭,中午就好了。

我問他為什么不上來呢,撿著沒水的地方穿鞋走不就好了。

他說,傻娃,我們種棉花的那里顧得上那些,到了該干活的日子,怎么樣也得干。經常在水里冷的抽了筋,還是堅持著,一早上凍得臉都青了,瑟瑟發抖。

他說那個地方也有甘草,不過不比咱們這兒的指頭粗點兒,根還極深極難挖出來的細甘草。那里的甘草遍地都是,沒有碗口粗也有胳膊粗,一根半米深點,地都是水地,酥,很好挖上來。

我問他為什么不挖甘草賣錢呢,一定能賣很多錢。

他只是說,懶。

三大從新疆回來,帶的葡萄干是我記憶中最深刻的。那個時候的一把葡萄干,緊緊的捏在手里,一顆一顆往嘴里喂,慢慢的嚼。嚼著嚼著就一撮丟進去,狠嚼一頓,好吃,的確好吃。捏的太緊,手都出汗了。想好好吃這美味的時候,緊捏著的手已經伸開了,里面啥也沒有了,這才后悔吃的太快,沒有嘗到味道了。

三大說沒有了,沒有了。我卻看見他把剩下的葡萄干鎖進了箱子里,把鑰匙放在柜子里。等到他離開的時候,我一個人偷偷的偷了鑰匙,自己取出來吃。不過被弟弟看到然后揭發,姐姐弟弟妹妹都過不去,也要吃。這個時候我就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們的嘴嘟囔嘟囔的嚼那最好吃的東西,心里卻是極難受的。

一晃兒好多年過去了,當年那些夜晚里,講了多少我愛聽的故事,現如今記得殘缺不全。

新疆,只在三大的故事里相識。

三大,這個清明節我還是回不去,到不了你的墳前磕個頭。

如果有一天,我想去新疆看看,看看這個曾經在三大的故事里那么吸引我的地方。那里有三大的足跡,牽掛著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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