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字太白,號青蓮居士,又號“謫仙人”,別稱李十二、李供奉、李翰林、李拾遺、“詩仙”;歐陽修,字永叔,號醉翁,又號六一居士,謚號文忠……
你在準備語文考試時是否背過這些東西?你是否感嘆古人怎么這么愛給自己取別名,搞得后人都分不清誰和誰原來是同一人?
但是李白、歐陽修之輩和中國近代的這位高人相比,那就小巫見大巫了。
此人就是李叔同,后來的弘一大師。
出家前,他是三少爺李文濤,風流才子李瘦桐,留日學生李哀,白馬會參展畫家李岸, 俳優戲藝人李惜霜,教書先生李叔同,斷食后脫胎換骨的居士李嬰……出家后,他是佛門弟子弘一釋演音,戰亂時立誓殉教的晚晴老人,過化民間、以佛偈與弘法濟世的善夢上人。? ? ? ? ? ? ? ? ——蘇泓月《李叔同》
對不起各位讀者,我的這一標題只為吸引眼球,這其實是一篇嚴肅的歷史考據論文,規范的標題應取作《弘一大師又號“為炬”考》。您若不感興趣,可以就此返回;您若是李叔同或是我的粉絲,那還是粗粗瀏覽一下吧。
筆者近段時間關注近代鄞州籍慈善家、寧波佛教孤兒院的經營者之一的安心頭陀,在爬梳史料時發現一部《安心頭陀像刻》,在22件書畫作品其中僅有一人身份不明,那就是署名為“為炬”,創作于庚午年(1930年)的“光明正大”像贊(圖一)。
天津學者王勇則在《弘一大師與安心頭陀交誼考略》[1]一文中懷疑此作者為弘一大師,但未作考證。筆者表示贊同,并試圖予以證實。
一、弘一大師別署多達上百個
弘一法師的名號眾多,這在自古以來的文人墨客中實屬罕見。劉志平《弘一上人史略》共收入名號200個,排除個別罕見的;林子青《弘一法師年譜》共收入150個;柯文輝《曠世凡夫——弘一法師傳》竟收入235個之多。
筆者奔走了本市多家大型圖書館,未能找到這三本書,所以對以上說法未能加以確認。
沒有調查便沒有發言權。我查找和統計了另外三本關于李叔同的著作。
其一是《弘一大師永懷錄》中收入的一篇蔡丏因的文章《弘一法師之別署》,稱大師“署款隨時變異,將以同百八念珠之數”[2],并羅列他所知的別署如下:
出家前:成蹊、岸、漱同、瘦桐、廣平、若息、息翁、息霜、哀、哀公、欣、若嬰——12個;
出家后:演音、弘一、弘裔、曇昉、論月、月臂、入玄、為明、亡言、一音、圓音、勝臂、勝月、玄會、勝髻、智藏、善解、一相、善月、嚴髻、勝慧、無依、無縛、智幢、燄慧、增上、雜華、勝解、為舍、為導、如寶、不著、勝幢、無作、髻嚴、玄入、慧炬、善臂、大慈、安住、無等、僧胤、晚晴老人、二一老人 ——44個
不含“叔同”共計56個,若在以上部分名號前加上“李”姓,當在百個左右。
其二是林子青編著的《弘一法師書信》(增訂版)[3],共收入弘一大師致友人書信近八百封,筆者特地將此書買來做了統計,將所有書信的落款羅列如下:
蹊、廣平、哀、息、演音、嬰、僧胤、曇昉、叔同、釋演音、音、論月、李息、李嬰、弘一、勝髻、勝臂、月臂、善攝、岸白、一音、善夢、晚晴、夢、釋弘一、濤、名正、李下、李文濤、惜霜、李叔同、亡言、晚晴老人、僧弘一、李岸
含“叔同”和“李叔同”共計35個。
其三是《弘一大師李叔同篆刻集》[4],共收入弘一大師自刻和他刻的鈐印1149方,同時也收入弘一大師存世的帶有印章的書法作品數百幅。因部分印章屬于詩文章、藝術章、佛像章及佛教偈語章,是否為其別署很難判斷,故我只能憑非常不靠譜的感覺,羅列我認為算其姓名別署的如下:
息霜、吉利、濤、衆人、叔桐、又及、惜霜、李文濤、成奚、當湖惜霜、李叔桐、岸、息、息翁、李岸、演音、釋演音、李嬰、僧胤、曇昉、音、一音、月、李布衣、李息、哀翁、息老人、叔同、哀公、李息翁、李欣、李哀公、無畏、吉目、月臂、亡言、龍群、廣心、心音、弘一、沙門月臂、靜觀、晚晴老人、廣平、李弎、鑊(改金字旁為言字旁)、成蹊、敬慎、文濤、谷山、尗同、李廬、醉香子、吉羊、李、平湖后生、溯濃
不含“叔同”和“李叔同”共計57個。
另據王勇則此文,考證得“息庵”這一別署。
二、“為炬”疑似未被確認為弘一大師別署
理由之一:基于我對上述三本文獻的檢索和整理,發現并無“為炬”的別署。當然,弘一大師散落于民間的遺作和墨寶眾多,研究他生平及思想的人更大有人在,我所見的弘一大師文獻和論文僅是九牛之一毛,或許早有人將其確認為弘一大師的別署,只是我尚未發現而已。本文只是在設定一個假設的前提下還原一個證實的過程,不敢自稱是獨創的見解。
理由之二:《弘一書法字典》[5]未收入此作,此作為民間散佚且未被學術界確認為弘一大師書法作品的可能性極大,其署名“為炬”自然也就被忽視。
該字典將弘一大師現存的所見遺墨按字分解,以音序排列,將每一字的不同寫法全部羅列出來,供學習者臨摹。如“光”這個字,字典呈現的弘一字體有:
但《弘一書法字典》肯定沒有收入《安心頭陀像刻》中落款為“為炬”的這一作品。理由之一是通過字形對比,該字典中沒有與“為炬”作品一模一樣的字例存在;理由之二是“庚午贈安心頭陀”中的“贈”字在字典中沒有收入(是否可解讀為弘一大師非常小氣,不輕易贈書呢?),且落款“為炬”中的“為”明顯是簡體字,但在字典中都是繁體字:
三、弘一大師與安心頭陀1930年確有交往
安心頭陀若與弘一大師素未謀面,獲取弘一大師像贊的可能性也存在,如通過弘一大師的愛徒豐子愷、劉質平等。有史可考安心頭陀與他們二位均有交往,《安心頭陀像刻》中有兩幅頭陀畫像。
弘一大師的高足,音樂家劉質平當時在省立第四中學(今寧波中學)任教。劉質平與弘一大師情同父子,有一次愛師心切,從甬輪上“救下”被安心頭陀“脅迫”前往陜西的弘一大師,一時傳為美談。[6]
而事實上安心頭陀與弘一大師素有往來,且在1930年有過碰面,獲得其像贊的可能性更大。筆者通過搜集弘一大師的書信文集和借鑒前人研究成果,可初步得出結論,弘一大師與安心頭陀的交往集中在1929年至1932年間,至少有四次有史可考的交往:一次在上虞法界寺、兩次在寧波白衣寺、一次在杭州虎跑寺。
1930年5月29日,弘一大師在溫州致信夏丏尊:
前寄寫經,續寄一函,想悉想到。余擬于新歷六月五日(星期四)到寧波,(三日自溫動身,)在北門白衣寺暫住二三日,乞仁者于六日(星期五)或七日(星期六)自上海搭輪船來為盼。仁者到寧波時,乞坐人力車至北門白衣寺,(車力約二角余。)到白衣寺乞問慧性師,倘云不知,乞問念佛堂內出塵老和尚,由彼二人可以引導與余晤談也;有應商酌之事,統俟面談。有應商酌之事,統俟面談。[7]
此信雖未提到安心頭陀,但安心頭陀從1924年起一直擔任寧波白衣寺住持,只是行蹤不定。從信中可見弘一大師的白衣寺之行計劃周密,看來有重要事宜。
1930年弘一大師與安心頭陀的交往有照片為證——
這張照片拍攝于“庚午年夏”,照片中的人物左起為:弘一法師學生黃寄慈、白衣寺慧性法師、白衣寺出塵法師、弘一法師、虛云法師、某僧甲、某僧乙、白衣寺住持安心頭陀[8]。結合上封信的內容,可判斷拍攝的具體日期應在6月5日至7日之間。
照片的標注表明,弘一大師并非是這次佛教高僧聚會中的一號人物,論輩分和資歷,來自云南雞足山的虛云大師才是眾星拱月的高人。
比較一下虛云、弘一與安心三人的出生和出家年份:
虛云:1840年生,1859年出家,時年90歲;
弘一:1882年生,1918年出家,時年48歲;
安心:1863年生,1922年出家,時年67歲。
另據資料顯示,虛云大師為近代禪門泰斗,“一身而系五宗法脈”,在當時佛教界德高望重。而且他還逆天高壽,一直活到了1959年,世壽120歲(虛歲),僧臘101年,與武當張三豐有的一拼。
虛云大師在喜好收藏名人書法(實際是想借助名人題詞,方便為孤兒院募集更多善款)的東道主安心頭陀要求之下,當即寫下賦詩一首:
能得安心法,覓了心無余。師既安心也,頭陀笑花株。[9]
并以此詩創作墨寶一幅贈予安心頭陀——
為何說是當場創作呢?第一,落款時間“庚午夏月”,與白衣寺聚會時間1930年6月基本相符;第二,根據虛云大師弟子編的《虛云老和尚自述年譜》記載,“庚午春”虛云在福州鼓山傳授戒法,“秋,九月回滇”[10]。雖未提到此次寧波之行,但根據行程判斷,虛云離開寧波后再題寫此詩的可能性不大。
再結合弘一大師致夏丏尊信的地點溫州及照片上的題記“寧波白衣寺歡迎虛云弘一二法師”判斷,1930年春夏之際,虛云大師自福州北上至溫州,與弘一大師會面之后一同再前往寧波白衣寺的可能性很大。筆者猜測弘一大師此行與他欲創辦南山律學院有關。安心頭陀支持大師的想法,并在白衣寺設立“南山律學院籌備處”。次年,律學院在慈溪五磊寺成立。
既然虛云老前輩已經為安心頭陀當場賦詩題詞了,作為現場的晚輩,又是一代才子、書法名家的弘一大師自然難以推辭,創作“正大光明”的像贊當在情理之中。
四、與弘一大師確鑿書法字體的對比
受刑偵破案筆跡鑒定啟發,筆者想到了借助弘一法師確鑿的書法字體來對“光明正大”像贊進行鑒定。
《弘一書法字典》為我的這一想法提供了很大的便利。通過逐個檢字比較,我把最接近的字體合成后形成下面兩圖:
個人感覺相似度當在80%以上。雖然弘一大師在當年算得上是風云人物,但還不至于有人崇拜他到模仿他筆跡的程度。
眾所周知,文學藝術創作很容易受到創作者人生經歷、社會變革、個人思想轉變等的影響,帶有時代性和階段性,這在弘一大師李叔同身上非常明顯:
1918年弘一法師出家,這是弘一法師的人生轉折點,也是中國文藝史上的一件大事,尤其是書法史。出家不僅改變了弘一法師的世界觀,也改變了他對書法的追求?!?923年至1933年之間,弘一法師逐漸完成了字形與用筆的統一,此時他形成了兩種風格——“帖體”與“碑體”。……1933年后,弘一法師進入了無礙、圓融的境界,無碑無帖、無連無斷、無長無短、隨順圓覺,以神遇而非目視。[11]
書法研究者認為1930年前后和1918年一樣屬于弘一大師書法的轉型期,故要確認“光明正大”為弘一大師書作,還得對比他同一時期的其他書作。下面這幅署名為“亡言”的作品是1930年大師的代表作——
筆者對于書法是門外漢,只感覺這個“庚”字太像了。
五、可確認為弘一大師遺墨的可靠證據
以上論述只是可能性分析。在尋求文字證據無實質性進展的情況下,我轉向對這件作品上唯一一款鈐印的識別。大師出家后常用的鈐印為“弘一”(圖十左上),并經常配以佛像印(圖十左下第二個)——
“光明正大”像贊上所印的是一個很難辨識文字的鈐印。它會不會是弘一大師不常使用的一款印呢?帶著這個問題,我繼續仔細翻閱六卷本《弘一大師李叔同篆刻集》。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翻到第六卷接近末尾處,終于找到了——
通過截圖對比,可確認為同一款鈐印:
印章上是什么字呢?該書也給了我們答案。這個字為“旡”,一個生僻字,打嗝之意,不知大師是何用意?
值得注意的是,《弘一大師李叔同篆刻集》上還說明了此鈕印章的作者,弘一大師的學生黃寄慈。再結合6月初白衣寺聚會時的合影,黃與弘一同行,猜測“光明正大”像贊為弘一大師現場題寫,“旡”字鈐印為黃寄慈當場雕刻的可能性較大。
六、弘一大師不為安心頭陀題詞署常用名的原因
弘一大師不輕易贈人書法,尤其不允許他人借自己名聲謀利,哪怕是造福社會之事 。
據弟子劉質平回憶,大師生前曾受蔣介石脅迫,要求他做國民黨的“政治和尚”,多次提出賜予墨寶的要求,均被弘一大師拒絕。
1931年夏末,為籌集創辦南山律學院的經費,弘一大師的支持者,慈溪金仙寺住持亦幻借弘一法師之名向上海著名佛教居士朱子橋將軍募得巨款,弘一大師得知后非常生氣,隨即離開五磊寺,律學院的宏圖也就此夭折。這恐怕是《弘一書法字典》中未見一個“贈”字的原因吧。
另據蔡丏因《弘一法師之別署》一文記載:
師每至一處,必擇茅庵僻室以居,素識往往于行后始道之。埋名遁世,遺棄聲華,素性然也。出家后,舉凡好鋼琴,擅繪畫,吟詩,治金石諸般結習,脫略已盡。惟書寫佛號法名,以結勝緣。署款隨時變異,將以同百八念珠之數……蓋師懼為名所累,故隨手簽署,不欲人知。[12]
這次遇上安心頭陀向他索要題詞,對方雖出家較晚,但年齡比自己大十多歲,又是東道主,而且一心撲在慈善救孤事業上,無私之心天地可鑒,當然不能拒絕。寫什么呢?90歲的虛云大師已經提詩一首,弘一便縱有千種才情,也不好目無尊長,寫首詩來超越虛云,故選擇了最簡潔也最霸氣的四個大字——光明正大,落款“為炬”。
出家之后的弘一大師所用別署多引自佛教典故。筆者認為,“為炬”可能是“為智炬”的簡寫。佛教中有“智炬如來心破地獄真言”,也叫“智炬如來心破地獄咒”或“智炬如來心咒”。這個咒語,只要念一遍,包括無間地獄,都碎為微塵,當中受苦的眾生,皆得往生極樂世界。安心頭陀晚年所行善事,就像是在為人間受苦眾生尋求脫離苦海之法。通俗地理解,也可以是比作蠟燭或者火炬,犧牲自己,照亮別人。
落款之后,豈能沒有鈐印?弘一大師一般隨身帶有常用印章數鈕,但若蓋上去之后就會暴露身份,前功盡棄,所以我猜測當時他借口來時匆忙,印章未帶,請學生黃寄慈臨時刻印一枚。黃問:“師傅,刻什么字呢?”這時候大師胃氣上來,打了一個響嗝,此乃“旡”也,于是就讓黃刻個“旡”字。(純屬想象啦)
綜上所述,可以肯定《安心頭陀像刻》上的“光明正大”題詞為弘一大師散落民間的遺作、“為炬”是弘一大師的在1930年前后所使用過的一個名號。
注釋:
[1]載于平湖李叔同紀念館《蓮館弘譚》2015年第11期,紀念館網站可查。
[2][12]弘一大師紀念會編《弘一大師永懷錄》,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2014年5月版,第75—76頁。
[3]林子青《弘一法師書信》(增訂版),三聯書店2016年10月版。
[4]龔綬、車永仁《弘一大師李叔同篆刻集》,天津美術出版社2009年4月版。
[5]馬榮華《弘一書法字典》,湖北美術出版社2013年2月版。
[6]關于此事發生的時間,學術界有1929年、1930年和1931年三種說法,筆者考證為1931年。
[7]林子青《弘一法師書信》(增訂版),三聯書店2016年10月版,第37-38頁。
[8]圖片刊載于1931年《海潮音》月刊12卷12期。題記為“寧波白衣寺歡迎虛云老和尚暨弘一法師攝影以志紀念,時在庚午年夏”。
[9]此詩既收入《安心頭陀像刻》,又收入《虛云和尚詩偈全編》;收入《全編》時將第二句改為了“覓心了無余”。
[10]鼓山門下弟子順德岑學呂寬賢編輯《虛云老和尚自述年譜》,百度搜索獲取。
[11]周延《弘一法師書法風格的分期及演變》,《榮寶齋》2016年第3期,第90-91頁。
補論一:“為”字為何寫作簡體字
此問題無關本文主旨。但有網友懷疑此作創作于1930年的真實性,理由是在落款中出現了一個簡體漢字“為”,不符合民國時期的書寫習慣。筆者也覺得很有道理,便查找了一些資料。
首先,中國國內在1930年前就已存在部分簡體漢字。中國的漢字簡體化運動出現過三次,分別是1922年、1936年和1956年,前兩次均與錢玄同有關。今天的簡體漢字,據說有兩種來源,一是古代就存在的簡體字,二是草書的楷化。弘一大師在寫給夏丏尊的信中曾提到他對字典中收入俗體字的看法,這里的“俗體字”是否就有今天在用的簡體字?
其次,弘一大師有可能受到日本漢字的影響。日文中有大量漢字存在,有繁體字,也有簡體字。李叔同早年留學日本,娶過日本妻子,深諳日本語言文字,在書寫習慣上是否會受到日本漢字的影響呢?筆者不懂日語和日文,不敢妄加定論。但查《弘一書法字典》,確實有不少繁體漢字與簡體漢字并存的情況:
補論二:這是一個無用的重復論證
當本文正要發布之際,我檢索了一下網上相關文章。知網上沒有相關論文,但通過搜索引擎能檢索到一篇題為《佛門馬甲最多的和尚——弘一大師》的文章(作者無考),對于弘一大師李叔同之姓名別號的論述可謂詳細至極,摘引其中一段:
更多的名號中包含著佛教義理。如智身、智幢、智炬、智入、智門、智鐙、智眼、智藏、智境、智理中,幢是指佛教的經幢,即刻有佛經的石柱;鐙,即燈;炬者,火把也;藏,佛家經典的總稱。慈目、慈力、慈風、慈舍、慈月、慈觀、慈鐙、慈藏等使人感受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佛家慈悲情懷。無有、無盡、無得、無說、無厭、無等、無所、無縛、無依、無住、無作等說盡紅塵俗事的萬般皆空,一無所有。大心、大山、大明、大慈、大誓、大舟、大舍、大安中,明顯可以看到大慈大悲的法師誓身化作慈航,為度世人脫離紅塵苦海而甘愿舍棄一切的自我犧牲與奉獻精神?!?b>為勝、為依、為明、為首、為導、為炬、為趣、為護、為歸、為舍,體現出弘一法師的人生目標與追求。善月、善知、善思、善惟、善解、善愍、善夢、善觀、善攝、善量、善臂,顯示了弘一法師思考人生意義,追尋生命價值的不懈努力。勝力、勝月、勝音、勝行、勝幢、勝髻、勝臂、勝鐙、勝愿、勝解、勝祜、勝慧反映出弘一法師的人性情趣所在。
此文羅列了很多我未曾知曉的大師別署,而且包括了“為炬”!看罷此文,讓我瞬間想做吐血狀,原來我費了這么多功夫所做的“研究”僅僅只是驗證前人已有的發現。
痛定思痛,我的反思是,若是想要研究一個問題,就必須先占有大量資料,獲取盡可能多的資源,讀很多書,跑很多圖書館,有時候還得去很多地方……
最后溫馨提示堅持看到文末的鐵桿粉絲:
據劉質平說法,弘一大師對于大腕的索書要求非常吝嗇,但對于農民兄弟的討字有求必應,距離近的還會親自送書上門——所以,當你在古玩市場或者家中故紙堆中無意中看到身穿“馬甲”、字形古怪的弘一大師作品時,一定記得要收藏起來!因為它不僅值大價錢,而且充滿著“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