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去西湖的人,都是講性情的。一蓑煙雨,誤了千年的墨客。半隱的蘇堤,擠爛了薄淡的世情。
我不是驕矜貪戀情癡苦長的人,也來不了文人戲女的凄凄慘慘戚戚。把手詩詞,傾心煙雨也都是少年情懷做得風雅事了。
也有種江南情節,從書里來,吸到骨里去。千年休止,去西湖的人,都愛帶點憾意,我看的出,也愛臆測。就像人們選擇逃離,會去大理,找尋靈魂頓悟,愛去西藏。最近流行懷念一個人,就去成都。可謂鐵打的宣傳,流水由頭。
二十幾年,我去過三次西湖。第一次時,十七歲!意氣勃發,帶著指點江山的豪情和滿臉的嬰兒肥。第二次,二十歲。盛夏灼烈,帶著兩年大學的豐腴和浮躁。第三次,出于工作,二十一歲的冬天,滿身疲憊,少年老成。
那天坐在西湖邊,看著藝妓妝容,了無游人的西湖。擱置了手里的三腳架,端下相機。一張一張的拍著相片,不考慮光圈鏡頭景別。那天我想了很多,唯獨沒有想未來!
考研之后,我約了慧去看西湖。只是擱淺了,我們年少仿佛被天狗食了去。
見了多年未見的妹妹,上火車的時候,真有種江湖夜雨十年燈的惆悵!獨生的一代,都是有難說的寂寥!
不善言表,卻久久感懷,我沒有回應,那時的依依惜別之情,我母親也有,她比我感觸更深。
杜甫寫了不計其數的詩贈李白,寄李白。李白都與酒飲盡了。我想寫篇淺文,伴著鐵軌上的月光,卻按不下一個字。
我還會再去西湖,帶著我的妹妹們,我的朋友。開一只酒,不喝,沒什么能與往事干杯的。只是學學有格調的人。敬詩里聊不得志的官將遷客,敬詞里等不來歸人的歌女舞妓。
然后再舉杯,敬西湖,讓我們姐妹能再聚。再聚,必還是少年意氣,揮斥方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