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夢斷上海》第四章生日宴會25方宅內(nèi)外
文/雪漫飛
【前情回顧】
此時太陽已經(jīng)西斜，方家院落披了半壁斜陽，已到喝下午茶的時間了。陽光如吃飽喝足了一樣顯出慵懶的神情，它需要養(yǎng)足精神，為闌珊之夜做準備。
【正文】
方家正屋樓上就是戲樓，由抄手回廊連著戲臺，戲臺下面就是門樓、耳房和停車房。上了年紀的賓客和戲迷們被請上戲樓。
戲樓上設置著老式的紅木雕花桌椅，中間由扶手欄桿隔著。桌上早已擺好果碟，放上了茶具、水果和點心。對面戲臺上陳列著兩扇屏鳳，屏風之側露著三弦二胡的一角。戲班子是老爺托人花重金請的，新新舞臺的角兒不是誰請就能請來的，即使你再有錢，沒有點勢力和名氣，人家是不會買賬的。
安排好老爺太太，方子儒在老爺子耳邊耳語了幾句，只見老爺先是一驚，繼而點頭，少爺走開，又被老爺喊回來，讓少爺把頭低下，在耳邊囑咐了幾句，才放少爺離開。方子儒隨即下了樓，跟隨跳舞的隊伍出了方宅。
方宅門外這條胡同，都讓各種車子塞滿了，有消息靈通的小販便在此做起臨時的生意，熙熙攘攘，很是熱鬧。
“老刀牌香煙——”賣煙的胸前掛著個木匣子，圍著方宅門口來回轉悠。
“香炒熱白果，香是香來糯是糯，一個銅板買三顆，三個鋼板買十顆，阿要香炒熱白果——”賣白果的唱歌似的吆喝，吸引著孩子央求大人來買。
“修——洋傘——”
“箍桶嗨——”
叫賣聲高高低低，抑揚頓挫，彼此起伏，不絕于耳。
梅潔琳站在方宅門樓外望了望，沒有看到騎著自行車子穿風衣浪蕩樣子的可疑人，心想：小販可能是漢奸喬裝的也未必可知，應萬分小心才是。
接著一群太太小姐先生蜂擁而來，太太小姐們有的穿著旗袍，有的穿洋裝，先生們則一律西裝革履，一副洋派。梅潔琳招呼大家上車，頓時像亂的馬蜂窩，有的從容自得地上了自家車，沒車的趕緊搶個車位坐，有的從擠滿的車上下來上了另一輛車，還有的自己包了黃包車自顧自地坐上……梅潔琳安排實在坐不下的客上了方家的另一輛車。
杜雅馨本來是和她的女伴們乘一輛車來的，因答應梅姐特別照顧杰弗斯便羞澀地提著裙子上了杰弗斯的車。
梅潔琳看著杜雅馨上車的樣子笑，回頭照應抱著靜怡的馮媽上車，卻見方子儒也跟了出來，頓時明白了放心不下保護他們的緣由。梅潔琳看著大家都已上了車，才為方子儒打開車門。車上，她對方子儒耳語了幾句，方子儒點點頭頭，車子便發(fā)動了。
為了躲避日軍盤查，也為避人耳目，方子儒遵照夫人的囑咐另行其道。
夕陽西下，只見一隊由各種車組成的車隊排成長龍浩浩蕩蕩地逶迤而行……
26 街頭掠影(見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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