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之路

3牧慕

整整七天的五一假期。我和莫沙奔忙在佛教圣地。雙手合十，虔心祈禱，我們好像走在一條凈化靈魂的道路上。每一次，我俯身拜佛的時候，都有種一碧澄空的感覺——好像從前的錯誤所有的罪愆，都在漸漸的從我的生命中抽離出去，而那一刻，我只是個卑微的塵埃，一切都不在重要。

最后一天的歸途上，莫沙突然問我：“牧慕，你說佛知道一切嗎？”

“嗯。”

“你許的什么愿望？”莫沙調皮的看著我問。

“我都許的是同一個愿望，但是不能告訴你，說出來就不靈了?！?/p>

“嗯，心誠則靈。牧慕，我和你說，佛知道一切，也會安排一切。從不供奉自己的神靈，為什么還要讓佛達成我們的心愿呢？”

“是啊。那我們以后就皈依我佛，做虔誠的教徒吧。”

“來不及了，你看我倆的靈魂……都不是很輕很輕的了……”

……

我們不知道彼此都在說什么，但都明白所有的顧左右言他的背后，是我們懸而未決的對于幸福的領悟。

4莫沙

家訪回來之后，我開始了解關于抑郁癥的一切，但這都是瞞著牧慕悄悄做的。我的“驕傲”再一次阻止我以一個弱者以一個病人的姿態出現。

那個女孩的家長介紹了幾種常用的藥給我。我開始配合安眠藥定期的服用“百憂解”。一段時間，我的抑郁真的有所緩解。不過，我始終不能理解，我怎么會得這種精神上的疾病，并且也不相信，藥物真的對我有效嗎？

我總是這樣，不容易相信自己固有世界以外的一切?？偸且詾樽约耗軌蚬萝妸^戰，實際上，我只是在偽裝堅強獨立罷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脫離社會關系網絡，不靠任何人的幫助就戰勝困難。適時的懇請別人幫助不是示弱的表現，是對自己的體諒。

五一的旅行是我和牧慕除了北京以外唯一的一次旅行。整個旅途中，我們的生活細節像老夫老妻，但是彼此之間又明明感覺陌生的像不認識。我在想，也許我們真是誰也不了解誰，有的時候我也不能明白他在想什么，并且這樣的時候越來越多。我們對彼此都是有秘密有保留的。愛的狂熱時候的那個人好像都是我們常態生活中的彼此。我們熟悉的是那個時候的彼此。除此之外的我們，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如果是這樣，兩個陌生人能否永遠呢？

永遠到底有多遠？我們不知道，或者連佛也不知道。

我想要訴說的有很多很多，但是雙膝跪在佛像前的時候，內心卻一片澄空——我真的不需要訴說什么了。我的人生變的很輕很輕，一切好像都是云煙。

順其自然，才是大道吧。

沒有告別，仿佛這是自然，內心的聲音如是，我就這樣做了。

5牧慕

那夜夢很沉。

我夢見莫沙坐在床邊。夜晚的白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那張臉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那個小女孩的臉了，她長大了，她是那樣的美麗而且又是那樣的遙不可及。她撫摸我，親吻我，一言不發的愛撫我——那是被愛的幸福感覺。我想永遠的沉醉在這樣的夢中不再醒來，不想睜開眼睛面對一個曾經熟悉的現在卻陌生了的女人。夢中的她，好像才是從前的她，是我愛的莫沙是愛我的莫沙。

天亮了，我終于從美夢中醒來，她已經不在了。

起初的兩天里，我一直沒對任何人說莫沙失蹤了，就好像她只是回家了，馬上就會回來一樣，事實上，我也是這么麻痹自己的神經的。在第三天的時候，我終于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一張便條，情緒立馬全面崩潰。

——“牧慕，放愛一條生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