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玄幻]花落蕭I清輝撫麟霜宵斷(1)

? ? ? ? ? ? ? 傾城春色,終只是一是過往

? ? ? ? ? ? ? 繁花繚亂,誰為你傾盡年華

花亦落,心亦涼,半城繁華半城殤。蝶舞處,花依然,熟為汝傾盡繁華?楊柳依依,夏雨飄渺,秋葉零落,冬雪漫舞,轉瞬一年。千柳蟬,萬壑煙,伴裊裊塵煙;一離殤,兩閑愁,曾幾度離別, 一點相思為了誰?秋水望穿,盼與君同。若無君伴,就算頭戴玉冠金釧,身披絲綢錦袍,不過是偽裝罷。何曾真正享受過歡愉。 ......

“哥哥,生日快樂 !”藍發女孩目中閃著光彩,身披綠蘿裙,顯得格外雅潔,卻不失活力。

“生日快樂,安麒。”少年背對著夏安麒。孿生兄妹同樣是藍色發色,長得也奇像,少年的身上卻無不滲透著攝人的冷意,明明今日是喜日,少年卻打扮得和平時沒有絲毫區別——一襲素白風衣。

夏安麒意識到哥哥的情緒不對,便轉身欲走出哥哥的寢室。時光阡陌,宮中依然舊景,春季桃李花開,秋日梧桐落葉,護城河的水清澈如故,城墻斑駁,亭臺樓閣宛若瑤臺仙境。夏海城依然舊景,只是人變了許多。

“留步。”又是一聲冷喝,冷如冰霜,安麒聞聲停下腳步,傾耳聽,“安麒,今晚的慶典,你想參加否?”

“不,熙熙攘攘,安麒不曾喜歡這樣。”安麒囁嚅著,聲音中帶幾分傷感。

“那就叫父王取消這個慶典吧。”少年低頭,淚下,拂袖。該死,腕上的素雅白玉鐲反射著點點光芒,使安麟的目光無法移開。

“可是,父親為你和春忘城的春靖默皇子準備了聯誼儀式,你總不可閉門謝客”

“安麒,叫靖默來找我便是。讓父皇取消慶典,求你了。”少年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點,因為,他不想讓妹妹知道他在哭泣。

安麒不多言,朝門外走去,淚眼朦朧,仍不忘掩扉。 從前,哥哥的嘴邊總帶有一抹淺笑,即使是痛得咬牙切齒,也會一笑帶過,反過來安慰我莫擔心,但自從那一次過后,與我之間雖沒有隔閡,卻不再像以前那樣無話不說。?

門前幾枝細削翠竹葉飄搖,影亂,木槿花開得正絢爛——這一花一木,都是安麟親手陪栽的。 安麟躺倒在炕上眼神中掠過一抹憂傷,思如潮,洶涌澎湃,不住翻涌,猶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每一次劃過心間,都留下幾道傷痕,不一會兒,已遍體磷傷。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季夏節。河畔柳,千片婆娑小葉,又綠幾分。幾多愁?如首陽遍野桃花開枝頭。泛水新荷,伴蜻蜓點水款飛,西風過,綠荷為誰凝恨,一時回首,背西風。柳下,無人伴六月夏蟬。

正羽...你到底在何處?

伸手接住那凋零殘葉,不知不覺中,淚水朦朧視線,窗外的盛柳初荷化為一片模糊的色彩。

仍記得從前一起看那夕陽西下,仍記得從前一齊在嚴冬中靜待桃花盛開,仍記得那場雨中的離別,我在原地歇斯底里地哭喊,你卻昏睡在她的肩頭。夜深未眠,徘徊...雨中人間...... 憶前塵,心灰意冷,從前的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現今,只是多少綠荷相倚恨,一時回首背西風......

“你沒事吧?”“傻瓜,傷得比我還重還說沒事。我叫夏正羽,你呢?”“這么說,你也是皇子咯,我們是兄弟耶,哈哈。剛剛真是謝謝你了,若不是你,我也許已經在黃泉路上了。安麟,你真勇敢!”......“安麟,你又遲到了!”“安麟,你昨夜又睡在書閣里了,別為了修煉累壞了。”“安麟,今天好冷,我把棉衣借你吧。”......“傻瓜,等我干什么?你的衣服都濕了一大半了!”“把傘撐過去點吧。”“傻瓜,我不就是個廢物嗎,為我著想那么多作甚?”......

最后一次見,沒有聽見聲音,看不清楚容顏,不知是那場瓢潑大雨,還是淚水模糊了視線,然后

?“正羽!正羽!夏正羽!......”?

我真沒用...... 閉眸,小睡一段落,夢中卻是正羽的笑顏,純真一如三月雨。

?“正羽!”猛然驚醒,陡然發現臉上滿是淚痕,指間已被汗水沾濕,夢似真,卻看見小軒窗外暮色輕放,夕陽早已西下,月上柳梢頭,無人黃昏后。

“哥!”門外傳來安麒充滿親切感的呼喚和門環扣響的聲音。

安麟從落寞中醒來,起身,理衣。 開扉,門環搖曳,銅環輕敲銀麟,與鈴鐺手環的鈴聲相似,更挑起一點愁。安麒身邊站有一個少年,與安麟的年紀相仿,少年的身上卻透著活力的氣息,與安麟身上的冰冷形成天淵之別。少年長得很英俊,一頭烏黑的齊腰長發披在身后,發鬢附近的發絲盤在頭上,插有一根刻有牡丹銀簪,牡丹中央可見一隸書“默”的字樣,身披一席深藍的過膝衣袍,袍子的下半部自然分開,形成一對燕尾。 少年微微地揚了揚嘴角,展顏一笑,那淡抹的一笑,仿若鈴蘭帶水綻開,頗有生氣,卻抹不去惆悵。

“你是...靖默”夏安麟細聲道,語氣中的冰冷悄然散去,卻依舊讓人感到難以接近。夏安麒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月光的清輝恰巧灑在夏安麟的臉上,那兩道依稀可見的淚痕變得分外清晰,瘦削的臉在清雅的殘光下顯得格外蒼白,眼睛紅腫著,如一夜未眠般。

宮中隱隱傳來悠悠笛聲,正是那首凄婉的《霜華染流年》。春靖默的笑顏驟然消失,眼神中仿若多了點什么。 “桃花夢里夢桃花,繁華舊景舊繁華。霜雪墨染琉璃砂,憶昔日酣香繁花,人去樓空獨酌寂,惟見蔭柳舞青紗。亭臺如畫,誰離開?誰留下?”也不知靖默想起了何事,只是微微額首吟詩,好像沒有意識到眼前人的目光。

時間仿若靜止在明月曉風中,竹影婆娑著,縫隙中的那抹漆黑,時而狹窄,時而寬廣。吹起一襲輕紗,風月盈盈無話。憶昔日城外喧嘩,階柳庭花下,是否還有汝相伴?相思亭下,誰伴我抓絲絲柳花?

“靖默。”安麟陡然把手搭在了春靖默的肩頭,眼神中多了一抹溫暖。

河畔柳浸過月光的清輝,顯出一派銀華,幾里蟬鳴,一片蛙聲,加上風拂楊柳的聲音,不覺鬧,更清幽。萬家燃起油燈,到柳下還剩些許紅光,尚且不覺灰暗。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更給夏夜添了幾分寂靜感。

“安麒。”安麟停下腳步,握住身邊安麒的芊芊玉手,握得異常緊,仿若是怕在下一刻會失去些什么。熏風撩起他的發絲,飄舞在月色朦朧之中。

“哥哥。”安麒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到了,低聲喚著安麟,那件披在身上的紫紗袍被風吹起,輕柔的掩了掩她的雙唇。 安麟幫安麒理了理紫紗:“安麒,明日一早你我便要分兩頭去往各自的魂法殿。哥哥只是想和你再待會兒,這一別,也不知何時可以再見了。”

“好了安麟哥哥,我們是去學習,不是生死訣別,用不著這樣。”安麒還是那副模樣——笑靨如花。 正羽離開的六年以來,安麒沒太多變化,依舊是三年前的那般活潑開朗,深受宮中人們的喜愛。安麟卻變得冷漠如冰,幾乎只在柳下或書閣出現,若非修煉法術,就是練習琴棋書畫。他吹得一手好簫,簫音凄楚十足,宛若萬鳥悲啼。祖傳魂法魅影步早已爐火純青,自修法術翎舞乾坤也已達入微境界。惟可惜安麟愈發冷漠,幾乎不與人交流。

六年來,安麟成長了許多,由原來那個懵懂男孩化為如今的成熟少年,再危險的時刻,總是淡定自若;盡管他不茍言笑,卻又不失體貼與細膩,與安麒之間雖然話不多,卻也是溫柔;六年來,他完成了從懦弱到堅強的蛻變。

“安麒,今夜我們兄妹倆以星辰為證,一定要成為璇尊,一定要找回正羽!可好?”安麟一手搭住安麒的肩膀,一手緊握拳,一向冰冷的目光中少有的出現了幾分堅毅。

“好,以星辰為證,以蒼穹為憑!”安麒接過安麟的話頭。 “絕不食言!”兄妹倆兩拳相擊,風中,立下誓言...... 明月掛在長空之中,尚未圓也。纏綿繾綣。兄妹坐在柳樹干旁,安麒把頭靠在安麟的肩頭,已經睡著了,安麟從衣兜中拿出一支竹蕭,奏起那首安麒最為喜愛的《梨花落》,悠揚悠揚,飄至九里云霄......

桃花夢里夢桃花,繁華舊景舊繁華。霜雪墨染琉璃砂,憶昔日酣香繁花,人去樓空獨酌寂,惟見蔭柳舞青紗。亭臺依舊如畫,誰離開?誰留下?


最后編輯于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轉載或內容合作請聯系作者
平臺聲明:文章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由作者上傳并發布,文章內容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簡書系信息發布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推薦閱讀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