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高中住校開始,就不停地經歷著一次次離家的過程。高中每次回校都是和同村的兩三個同學一起,所以沒有太大感覺,而從大學開始,每次離家回校的心情都是那么沉重。
似乎家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有著某種“歸屬”般的涵義,而對游子而言,就更有著不一般的意義。
我的大學是在黑龍江讀的,離家千萬里,每學期回一次家,暑假一次,過年一次。記得每一次年后離家的心理過程,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反正就是不想走,但又不得不收拾起滿腹的思緒。離家當天肯定吃不下東西,吃也是如同嚼蠟。記得有一次,下午三點多的火車,中午吃了幾口飯趕到石家莊,火車又晚點,上車后人太多了,以至于從車門走到車廂中間我的座位竟用了約二十分鐘,過去后一個男生坐在那里,他的同學說:你看,我就說了,車票這么難買,怎么可能買了票不上車!由于人太多了,在車上吃不了喝不了,連廁所都上不了。從下午三點到晚上九點多,去了一次廁所,吃了一點蛋糕。大四最后一次返校時,我心里暗暗慶幸,這終于是大學最后一次回學校了!
工作后總算離家近了,不到一個月回家一次,每次辭職后都會在家住段時間。漸漸的,離家的心情比較平靜了,有時候因為回市里有事或者想去逛街,還會迫不及待離開家。但是幾年后,隨著自己年齡的增長,父母慢慢老去,每一次回家都帶著責任,每一次離家都帶著不舍和難以言明的愁緒。
每次我媽把我送到車站,我坐上車看著她站在她的電三輪旁,注視著我的公交車慢慢開遠,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傷感。今天她總電三輪帶我到一半,看到村里的公交車,我趕緊跑下來上了公交車。我更希望她能早點回去再多陪會兒侄子,他下午也要回縣城。
今天從早晨開始,我媽幫我爸打包行李,他要去市里住一個月做一個工程。上午十點老爸坐車走了;中午吃完飯,我媽又送我,下午四五點送弟妹和侄子。然后家里剩下她一個。忘了誰說過,人世間父母子女一場,不過就是你望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
這是剛才在車上看到的一幕,母親的眼神都是多么相似。如今這社會,似乎一家團圓成了一件奢侈的事,人們都在追著錢的步子跑,忽略了生命中最珍貴的親情。其實不是忽略,實在是一種無奈。昨天我大伯跟我說,你周末沒事就回來唄,現在家里就剩下你爸媽。我說:是啊,你家也就剩下你一個——大媽在北京幫堂兄帶孩子。他說,是啊,都是沒法的事。
看著這車上滿滿的一車人,在他們的家里,有多少守望的眼神和期盼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