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昨天去馮西橋老師實驗室聽馮老師介紹生物力學所的科研方向和馮老師現在所做的一些工作,特別是作為國內的固體力學界的數一數二的人物,馮老師給我們從上個世紀初細細數來力學學科的發展脈絡,思慮純熟,其判斷也和我一直以來的想法相合。
Goodbye, Mechanics
其實在錢班的這兩年,我深切的感受到課程和培養目標對我而言的脫節——我個人而言,其數學大抵有數學分析、高等代數(實際上只有四學分并且沒有講相似變換的理論,其深度實際上只是在線性代數的同等難度)、數值分析、復變函數和數學物理方法(重要的數學物理方法只有兩個學分,當時在學習的時候我自己試圖學習希爾伯特的書但是由于時間原因作罷),而我覺得因為錢班的學生的定位是科研定位,所以數學課沒有學習常微分方程和微分幾何絕對是課程安排上的失誤,再者錢班學生的物理背景太差,在物理上幾乎就是大學物理的水平,不學習量子力學更不用講固體物理了,專心于力學沒有錯,但是在現在這個研究多學科背景交叉、物理背景愈發重要的時代,我擔心這樣培養出來的學生至少會積淀不足而無法厚積薄發。
正如馮老師所提到的,力學學科在上個世紀初以斷裂力學等學科而復興,特別是空氣動力學等在二戰以降的航空工業還有二戰后發展起來的航天工業中力學的一系列子學科也有著重要的應用,近年來雖然搞出來一個張量梯度理論但是,即使是黃永剛等代表人物所做的柔性電子研究其實際上在力學理論上沒有新的東西和突破。而就我個人所言,力學這種困境是有其學科深層的背景的,想來上個世紀初,當一眾物理學家宣布物理學的大廈已經建立,后來的物理學家只需要做一些修修補補的工作而已,然而話音剛落,從相對論到量子力學均噴薄而出,量子物理也逐漸成為了當代最有生命力的學科之一。而力學學科,從本質上講,發軔與牛頓力學,其描述物體受力與運動的本質也限制了其發展的潛力和方向,我估計在接下來的半個世紀,力學學科也不會有大的突破性進展。
就我本人而言,我對力學學科的興趣隨著學習實在是一個逐漸消逝的過程,力學學科有著著名的特點,難度大,守護少——如同馮老師講自己當年花費九牛二虎之力做出來的博士論文的關于裂紋的研究,至今也是幾乎無人問津。我個人的人生觀決定了我自己所選擇的,一定是大有可為的領域,也就是說自己愿意付出努力,但是希望努力和回報能有更好的關系,而且更重要的是所做的工作是自己在人生盡頭也能覺得是真正有價值的,而不是搞出來一個看上去很漂亮的理論就如張量梯度理論最后也是無人問津,這難道不是人生的悲哀嗎?
悟以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
就我而言,我很向往David A. Weitz教授的人生軌跡,早年馳騁工業界近20載,后入哈佛,在科學界驟得執牛耳,發文Nature/Science/Cell 20篇,論文引用近10萬次,實乃在中國大陸我也難以找到如是第二人。這樣的人生軌跡和規劃,和中國古代的“學而優則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只是他恰好走了大致相反的道路罷了。
我現在只能做的,就是廣泛的探求各種方向的知識,努力學習物理和計算機的理論,以期在未來做選擇的時候有堅實的基礎。
且以馮老師那句語重心長的話作為結尾:“你們沒有我們幸運,你們面臨的選擇太多,卻似乎失去了嘗試和犯錯的機會,或者說這成本太高”的確,但是我也想補上一句“我們也比馮老師當年幸運,因為我們面對的是一個風云變幻的世界和一個正在崛起的中國,我們所面臨的可能性如果我們能把握和付出相應的努力一定可以成就人生的無限可能中的極致”。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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