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邁的天
一點聲音都沒有。
一點風(fēng)也沒有。
也沒有一絲的光亮。
飛雅就躺在靠椅上,盯著對面就像鏡面的湖。
只有此刻,才是她自己。只有此刻,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一身紅色的過膝棉布裙子,一雙修長的手安安靜靜的放在裙子上,飛雅抬頭看向天,難得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她喜歡這天氣,仿佛明天就要一整天的大雨一樣。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飛雅返回到屋里,躺下,安心的睡去。
“飛雅,飛雅,趕緊……起……起來,早……課了。”眼睛不用睜開,飛雅也知道這是誰。說話的人叫raji,是飛雅上次在曼谷認(rèn)識的清邁姑娘。
飛雅慢慢睜開眼睛,看著raji,笑著,“raji,你學(xué)了一年的中文了,還是這樣講不完整一句中文。”
raji瞬間低下頭,諾諾的說著“走,走,走,我們。”
寺廟總是能讓飛雅覺得非常神圣,即使這只是在清邁旁邊一個非常非常小的寺廟,甚至寺廟因為年月太久,都有一些破敗的感覺,但是每天的早課,這里的人總是非常多。
飛雅一眼就看到了張洋,在這個偏遠的小寺廟里,早課上也就幾個黃皮膚的人,而且只有張洋是中國人。
雙手合十,微微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突然,一聲悶響,唱經(jīng)的喇嘛們,都停了下來,走近那個聲源。一分鐘以后,又開始圍轉(zhuǎn)戰(zhàn)著聲源唱著各種咒語。飛雅睜開眼睛,雙腿因為金剛坐坐了久一點,有點麻木,她就看了看聲源的,隨即再次閉上眼睛,準(zhǔn)備再次開始靜心冥想。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raji已經(jīng)在等著飛雅了。
簡單吃了一點早餐,raji就騎著摩托車帶飛雅來到了張洋所在的雙語小學(xué)。raji是這個雙語小學(xué)的保潔員,張洋是這個小學(xué)的中文教師,支教的中文教師。
飛雅就在學(xué)校的小操場旁邊的小走廊上,練習(xí)著寫泰文。
一直到下午飛雅才看到張洋,正想起身去找張洋說話,就看到一群孩子圍著張洋,在七嘴八舌的詢問張洋的身體。
raji再次騎著車來到飛雅身邊,飛雅大聲的用泰語跟張洋說明天再見。
回到這個宅子里,傾盆大雨,就一直下到了深夜。
“又是一天過去了。”飛雅輕聲的自言自語。
飛雅從來沒覺得日子可以過的這么快,雖然天天重復(fù)著。
就這么一天過了又一天過了。
學(xué)校的老師們看到飛雅就和飛雅打趣,說她這么頻繁的來學(xué)校,直接就嫁給張洋就好了。
每當(dāng)這時,飛雅都會羞澀臉紅,只有在此時,飛雅才覺得自己像一個女孩子。
禮拜六的清晨。
早課上的人特別多,附近的居民都過來做早課。
又是一聲悶響,這次,飛雅看清楚了,倒下的是張洋,而張洋這次再也沒有醒來。
當(dāng)大使館的人來到飛雅面前,詢問了一些情況后,并且提醒飛雅的簽證快要到期了,需要續(xù)簽。
飛雅快速的拒絕了,說不再續(xù)簽,近期回國。臉上平靜的如晚上的湖面。
張洋死了。
還寫了遺書,泰文寫的。
當(dāng)聽著raji用泰語,噼里啪啦的說了張洋的事情,飛雅就這么無聲的淚流滿面。
張洋在這些泰國人的眼里是非常有愛心的人,在清邁做支教已經(jīng)三年了,從不跟人爭吵,也從未跟人紅過臉,寵愛小學(xué)里的孩子們就像寵愛自己的孩子們一樣。40多歲的單身人士,好像也不需要錢一樣,但是總還是有錢花著。經(jīng)常買一些禮物送給學(xué)校旁邊的居民,課余也會教旁邊的居民學(xué)習(xí)中文。
張洋是raji介紹認(rèn)識的,當(dāng)raji在曼谷的街頭咖啡廳向飛雅中文求助得到幫助以后,途徑一座寺廟,下來108大拜,然后用那接近口吃的中文,向飛雅表達了她對張洋的無限感恩和崇拜。
見到張洋時,飛雅內(nèi)心是狂喜的,他和她想象中的竟然大部分一樣。后面,飛雅也開始像周邊居民一樣,跟著張揚學(xué)語言學(xué)寫字,只不過是泰語而已。
飛雅向張洋學(xué)泰文才不過三個月,而現(xiàn)在張洋就這么死了。
飛雅覺得生活總是如此的不盡如意,生死無常,也不想再留在泰國,回國吧。
幾年后,飛雅的未婚夫,在跟飛雅求婚的時候,說過飛雅每天固定時間安安靜靜的在辦公室練字的時候,愛上了飛雅,又自律又文藝,飛雅就是他要尋找的過一輩子的女人。
飛雅答應(yīng)了他的求婚,那天,她拿著未婚夫的黑卡刷下了好幾個包包的時候,她不由自主的雙手合十,心里默默的跟她死去很久的爸爸對話,再也不要擔(dān)心飛雅了,飛雅現(xiàn)在很幸福,內(nèi)心不再有恨,而是對未來的生活充滿著希望。
當(dāng)飛雅在銀行刷卡存單上,簽上和未婚夫一模一樣的簽名,她臉上浮現(xiàn)的笑容真的就像所有要結(jié)婚的女人一樣,那么的幸福。
PS:因為想不出主題,昨晚看書的時候看到一個理論叫沒有主題的時候,隨機用故事發(fā)生器開腦洞,第一次嘗試這樣寫東西。
HinaHu
2017.0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