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最后的樣子 - 草稿

你還沒有完蛋,只要還有一個好故事和愿意聽故事的人。

——《海上鋼琴師》

今天的故事,就從這一棟充滿陽光的房子講起。

科多納拉河谷的大河溪旁,有一棟玻璃屋子,屋子周圍長著一團團的牽牛花,紅的,粉的,藍的,紫的,你擁我擠,在疏疏淺淺的籬笆樁子上笑得燦爛,屋后,長著一片黃亮亮的向日葵,明快的黃色叫人心里漾著說不出的喜歡。屋里,住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奶奶,安妮。

這天清晨,陽光正照著睡醒的向日葵,安妮,看著花發呆。她想起了,昨晚的夢,夢里死神拉著一個可愛的小天使,對她說,“嘿,安妮,你的生命還剩三天了,好好活,三天后,我來帶你去往天國。”安妮想了想,笑了一下走到電話旁邊,撥通熟悉的號碼,“哦,我可愛的小孫子,奶奶今天給你烤小甜餅吃,路上慢點!”“太棒了,奶奶!湯姆最愛奶奶了!”

放下電話,安妮忙碌起來,廚房里,丁丁當當,濃郁的香氣把屋子裹得嚴嚴實實。滿頭是汗的安妮把香噴噴的巧克力核桃小甜餅端上桌,看看木鐘,“快十一點半了,珍妮和漢斯該到了”。

“叮咚——”,安妮激動地打開門。

小鮑勃撲到奶奶懷里,“奶奶,我好想你呀,小甜餅做好了嗎?”“你說呢?”安妮揪著小鮑勃的鼻子,“是想奶奶了,還是想小甜餅了?” “都想呀!”鮑勃調皮的的眨眨眼,“媽媽可以作證哦。”

珍妮正忙著和漢斯給奶奶搬蔬菜和果醬,笑著應道“對,我們都想你了!”

吃飯了。漢斯咬了一口濃汁飽滿的牛排,滿足的閉上眼,“媽,您這手藝和三十年前一樣,一樣的棒啊!”

“我舉雙手雙腳贊同,奶奶是天下第一好廚藝!媽媽,卻半點沒有遺傳”說著,小鮑勃吐吐舌頭。“小崽子,以后的冰淇淋蛋糕你還想要嗎?”珍妮笑瞇瞇地看著鮑勃。“我剛才說了什么嗎?我好像在夸奶奶和媽媽的廚藝天下第一絕……”

一家人,笑聲不斷,像解凍的河水漫過春天的草灘,說不出的溫暖和陽光在這里醞釀,發酵,裹住每個人的心。

安妮喝了口奶油甜湯,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家人,笑了,像個孩子。

一晃,四點了,鮑勃要回家了,“奶奶,我要上學了,我們下周再來看你——”

“好,下周,我們做蘋果派和藍莓果醬披薩餅,好不好?”

“媽,保重身體,多休息,我和漢斯會給您打電話。”

安妮笑著說,“不用老打電話,你們平安健康快樂,我就很幸福了。”

汽車漸行漸遠,夕陽的余暉把安妮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也很暖很暖。



玫瑰色的陽光在牽牛花上流動的時候,安妮準備出發了,她要去老頭子的墓前看看。

墓碑立在一棵高大的柏樹下,老遠就看得到,那是老頭子說,怕老太婆太悶,想找個人說話的時候,找不到路,柏樹,看的清。

“老頭子,你最近過得好嗎?我和你說,昨天,珍妮帶著漢斯小鮑勃來看我了,他們過得很好,小鮑勃長高了不少哩。你怎么樣?有沒有和史密斯一起開音樂會啊,那家伙水平可真不賴,不過,你的鋼琴肯定壓他一籌,彈得多棒。想當年,你彈琴,我跳舞,整個鎮子的人都去看呢!”

“你還記得嗎?有一回,你去歐洲談生意,我去火車站接你。回來時,我跟你講‘可以把手表調過來了’,你說“不用,我沒出發前也沒調。”’“為什么,這很不方便啊”“因為我想跟你和珍妮用一樣的時間,這樣,我可以知道你們在吃飯,在睡覺,在逛街……”

“老頭子,我就快來看你了,你一定要在天堂門前等著我,等我上去,我們還要做天上的夫妻……”


金燦燦的陽光打在安妮臉上的時候,臉上微微泛起粉紅,安妮醒了。來到院子里,天空像大水洗過一樣,藍的純凈,像是一塊藍玻璃。院子里的向日葵長得真旺,明黃黃的,叫人心里想著這是陽光大河似的淌成的一汪水。安妮拍拍一朵花的花瓣,輕輕說,“小機靈鬼,我要給你洗洗澡了”,拿著花壺,給它澆水。“小葵花,最近睡得怎么樣?”“還有小仙女,最漂亮的向日葵小姐,你最近有沒有和小蜜蜂聊聊天啊?”安妮絮絮叨叨地照料著每一朵向日葵,念叨著他們的名字,愛撫她們的花瓣,安妮很喜歡這種方式,就像小時候的田野里一樣,到處都是向日葵的鮮甜,還有夏日的晚上玉米成熟的香氣,蛐蛐的鳴琴,河邊溝渠的的泥土的清香。“我可愛的孩子們,明天,我就不能照顧你們了,希望有好心人可以讓你們開花。”

澆花,鋤地,拔草,安妮忙了一個遍,院子清清爽爽,花香襲人,夕陽里,安妮笑了。

她回到屋子里,靜靜地看著床前的合照,一家人,笑的很開心,安妮躺下來,閉上眼,睡了,夢里,她嘴角微翹,是個好夢……

也許,最簡單的生命,才會蘊藏著最濃稠的快樂與欣然。生命的模樣本該如此,從容的幸福是對生命最好的尊重。

明天的故事,期待你的演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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