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孩子王》,發現那些有關寫作的真諦

王朔平素恃才傲物,輕易不把哪位同行放在眼里,但是他卻說,“若是每個人必須追星,我就追阿城。”評價竟如此之高,可見阿城不是一般人物。

圖片發自簡書App

還是用王朔的話說,阿城是一個已經成“精”的人——“北京這地方每幾十年就有一個人成精,這幾十年養成精的就是阿城。”

對于自稱寫作愛好者的人來說,阿城,的確是一個繞不開的名字。而在讀他的經典名篇《孩子王》時,我卻發現了阿城借主人公,代課的下鄉知識青年“我”,之口闡明的關于寫作的真諦。

1976年,下鄉七年的“我”突然被分場調去教書,因為整個分場知青只剩下“我”真正上過高中。“我”要教的是初中三年級,因為自己高中并沒有畢業,所以心里很沒底。誰知道不但學校的教學條件差,學生的程度更差,語文水平連小學畢業生還不如,字都寫不清楚,作文只會抄社論。

鑒于這種情況,“我”也就不再黑板上抄課文,而是讓學生“終日只是抄字,選各種事情來寫”。而究竟要寫些什么,又怎樣來寫,“我”只要求:

不能再抄社論。隨便寫什么,字不在多,但一定要老老實實、清清楚楚地寫出來。

“我”當時并沒有什么教學經驗,但是從這些樸素的話里,能多多少少看出作者阿城的一些寫作思想。

一是不要按照所謂的“套路”去寫。

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不論大人孩子,一般不敢心里是怎么想的,筆下就怎么寫,不敢張揚個性,不敢出格,最安全、最穩妥的做法無疑就是按照報紙和廣播里的社論去寫。這就是當時的寫作套路。

但是,“我”不讓孩子們這樣做,而是情愿讓他們寫流水賬,“能把流水帳寫清楚也不錯。”

現在,隨著各類自媒體的興起,關于如何炮制爆文的“套路”屢見不鮮,其重點很少放在打磨文章質量上,更多的是如何吸引眼球,太過功利和現實。不敢說這些“套路”沒有用,但是未必能經得起時間的檢驗。

可以肯定地一點是,這些“套路”在阿城來說是不提倡的。

二是在寫作內容上不必拘泥。

“我”告訴學生,隨便寫什么都可以。很多人認為寫作是件很難的事,因為總得要寫些有意義的東西才行。可是,當做這樣的預想時,無形中就會給自己太大的心理暗示和精神壓力,輕易不能下筆,也就會喪失很多練習的機會。

如果什么都可以寫,也不會因為寫的東西沒有特別“深刻”的意義而被批評、取笑,或者看不起的話,寫作就不是太難的事了,說不定就會讓我們養成動筆的習慣,喜歡上寫作。

三是要避免過分的修飾。

有人誤以為文章寫得越多越長就越好,所以喜歡用上很多的詞匯去修飾,好像不這樣就不能顯示文采。

但是,“我”認為,只要能老老實實寫清楚就行。所謂老老實實也就是不玩花樣,不炫技,用簡單平易的文字來寫,能讓別人讀得清楚明白就好。

其實,有些篇幅過長的文章并不是作者有很多要表達的思想,而是繞來繞去說不清楚,讓讀者很難有耐心讀下去。

而對于學生王福以“寫上學”為題交上來的、明顯低于中學生水準的作文時,“我”并沒有嘲笑他,而是從中發掘可貴的東西。“我”說 :

王福寫得好。第一,沒有錯字,清楚。第二,有內容。事情還是寫了一些,而且看到有霧,別的同學就誰也沒寫到有霧。

這樣的評語對于王福來說無疑是表揚,是鼓勵,但卻是客觀、真誠的,并沒有夸大。為什么寫到“有霧”就值得表揚呢,因為這說明了學生用眼睛去觀察了,而這對寫作來說無疑是一種非常重要的能力。

誰能說一個能夠看到“霧”,并且能寫出來的孩子不具備作家或者詩人的潛質呢?果然,后來再讓孩子們寫人物時,王福寫的是自己的啞巴父親,真摯而感人,“我”把作文拿在手上慢慢地看,“不由地吃了一驚”。“我”呆了很久,竟然不太敢相信自己能教那么多東西。

王福同學在作文上的明顯進步,說明“我”的這一套教學思想和方法是成功的、可行的。遺憾的是,“我”這種另類的教法招來了非議,老師沒有當多長時間,又被送回了生產隊,而這個世界上可能也因此少了一個叫做王福的作家。

還好,后來阿城自己成了一個作家,我們能從他的作品中讀到那些關于寫作的真諦。好好領略這些,說不定你就比王福幸運很多,至少能夠更好地享受寫作所帶來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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