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每個女人都有那么一瞬間,就看上了一個人;而她們的心動的那一瞬間,大部分都發生在青春萌動的年紀;一個足以讓她們不念過往,不畏將來的心態全身心投入的時候;可我的所謂“一見鐘情”,卻在一個即將奔三的尷尬時刻,如傾盆大雨般傾瀉下來,也如雷陣雨般草草結束;太陽出來,你甚至不相信曾有過。以至于,現在我記得最深的,是在巴黎的輪渡上,我在船上,而他在新橋上;那么多人,那么大的風,偏偏我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而后準備好了手中的手機,拍了一張大風中我抬著頭,朝他抬頭大小,瘋狂揮手的照片... …
說起我們的相識,其實是在我一步步的計劃中。
當時在網上的一個活動論壇上看到了他的一張照片,眼睛立刻就停在了他的身上。人和人之間的磁場是可以跨越時間和空間的,以至于,我就那么認準了他。都說戀愛了的人智商為零,而我還未戀,已深情; ”情不知所起,故一往情深“。
然后,自己就跨越社交恐懼癥,帶著這個秘密的”任務“,在已經沉睡許久的荷爾蒙的驅使下,終于見到了”活“的他;當時,是個論壇的會議,開始的時候,他坐在最后一排。第一次參加活動的我,找了一個法國男生詢問;這時的他,側著回頭看了我一眼。就那么輕輕一瞥。然后,我就坐在他的斜后方,靜靜著看著他的左側臉。從側面看他,有點微微的小駝背;干凈的深藍色格子西裝,褶皺剛好的襯衣領,有點微微的嬰兒肥,專注地歪著頭… ...當時就想起了朱德庸說第一次看到她老婆的時候,也是看到了她的側臉,當時他想 ”恩,左邊臉還不錯。” 當看到老婆正臉的時候,心呼了一口氣 “ 還好,右臉和左臉長得一樣。”; 那時的我,是同樣的可笑擔憂和而后的竊喜。
于是,我們就這樣有了“邂逅”;雖然我們沒有說上一句話,但是,有了一次那么短的對視,我的心里早就高興得不行。然后,我終于有了理由添加他作為好友,然后時不時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
就這樣一點點,初入情場的我,帶著書本上網上還有道聽途說來的各種經驗,開始了和他所謂的“曖昧期”;至少,我覺得這是段讓人猜不透但又隱隱約約超越友情的階段。我們會頻繁的發信息,互相問好,然后約著出去吃飯,壓馬路;巴黎歌劇院、杜樂麗花園、瑪黑區、空中花園走廊、塞納河畔、蓬皮杜博物館… ...這些布滿好吃好玩兒的地方,我們都走過了:他講了自己如何在法庭上辯護,如何看不慣那些在背后對他流言蜚語的人,如何在失戀后一個人跑到中國銷聲匿跡地呆了3周,如何看待他作為第四代華人歸屬的那個叫留尼旺的印度洋小島的故鄉... …我那么喜歡聽他講這些故事、喜歡他帶著我在巴黎大街上走走停停、喜歡和他到處找巴黎好吃的地方、喜歡和他逗來逗去、喜歡看著他戴著我那么喜歡的棒球帽... …
一切似乎都在往著我預想的、我計劃的、我期待的方向走。開心總是來得快,走得也快;前面一切的美好描述,終究抵不過一個“但是”;這個“但是”里,有太多意外,太多的不清楚,太多我不知道該懊悔自己的沖動還是抱怨時運的捉弄;以至于,后來,就沒有后來了。
現在,命運弄人;我竟然在全世界離他故鄉最近的小島上工作;他的樣子,他的點點滴滴,都滿足了我曾經設想的那個他的樣子:那樣的穿著、那樣的舉止、那樣的微笑、那樣的背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讓我體驗到了夢中的他,然后又把我硬生生地拽回地面,告訴我,“那樣的人,不是你墊墊腳就能夠到的哦~你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
現在,對他所有的記憶都在腦海里;沒有音訊,沒有關聯;留在他那里的,可能就是他在巴黎新橋上的那張抓拍; 那張照片中的我,又是怎樣地肆無忌憚的抬頭沖著他傻笑,怎樣地對未來充滿期待,怎樣地感謝巴黎帶我走進他的生活... ...后來,我從沒看過那張照片,或許他早已經丟進垃圾文件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