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惡果

(本文涉及的人物、場景、故事情節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吳江云和趙洪武一起,把楚楚的病床推進留觀室,安頓好。

吳江云想問趙洪武什么,還沒說出口,跟著進門的護士對他們說,“你們趕緊交費去,藥都先給你們用上了。”

“謝謝!謝謝!”趙洪武忙不迭的對護士點頭。

剛才來時,醫生看到情況緊急,沒顧得上喊他們交費就先行搶救了。這真是救死扶傷的好醫院啊!趙洪武感激地想。

“你守著楚楚哦,我先去交費,有事回頭再說。”趙洪武看到吳江云的嘴巴張了幾次,知道她有話想說。

趕上那一大家子送醫的人,喊喊叫叫,推推搡搡,在急診大廳的幾個窗口占著位子排隊。

趙洪武閃過一邊,讓他們先辦,自己的楚楚已經吊上輸液瓶,他的事就沒有那么急切了。

趙洪武交費后回到留觀室,看到吳江云坐在病床邊,一只手抓著楚楚的手,一只手摸著楚楚的臉,痛惜之情溢于言表。

回頭看到趙洪武,忙起身拉著趙洪武坐下:“給我說說,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醫生說是食物中毒,你們來之前吃了什么?”趙洪武問。

“沒有啊!”

“你走以后我們就是一起吃了那些飯菜,我們都吃了,沒誰有問題呀。等一下吧,下午化驗室有人上班以后就知道了。”趙洪武安慰吳江云。

這時,趙洪武才發現荷花不在了。“荷花去哪了?”

“不知道。對了,荷花喝飲料了嗎?”吳江云想知道荷花喝了多少量的飲料。

“荷花喝飲料?”趙洪武覺得奇怪,吳江云怎么突然想起問這種問題。他想了想,說:“沒有,都給楚楚喝啦。”

“啊!~啊!~”吳江云尖聲大叫,雙手使勁地揪著趙洪武前胸上的衣服,把趙洪武扯得一楞一楞的。

“你怎么啦!啊~你怎么啦!”趙洪武抓著吳江云的肩膀使勁搖動,大聲喝問。

“快,快,找醫生!快去找醫生!”吳江云害怕了,那個劑量給大人用,都會造成不可逆轉的結果,楚楚這么小……她不敢往下想。

但她知道,有解毒劑!所以,她要找醫生!

趙洪武怎么知道這些?他以為吳江云悲傷過度出了狀況,他盡量安撫她,要她平靜下來。

吳江云對著趙洪武嘶吼,無奈趙洪武不能理解她的絕望,反而把她當成了突發狀況的病人。

“不行,快找醫生!”吳江云推開趙洪武,沖出留觀室。

“醫生!~醫生!~”整個急診大廳響著吳江云絕望的聲音。

醫生診室里擠滿了那一大家子和他們送來的病人。

醫生正用聽診器給患者聽診,門外吳江云的喊叫讓他皺起了眉頭。

“吵什么吵?安靜點!”其中一人堵在門口,不準吳江云進去。

“醫生!我求求你,你救救我的女兒!我的女兒要死了。”吳江云哀嚎著,癱著滑坐在診室門外。

隨后而來的趙洪武上前抱住她,試圖把她抱起回留觀室。

吳江云手抓著門框不撒手,聲音嘶啞著:“醫生~醫生~我求你啊!我女兒快要死啦!”

診室里的那家人都不耐煩了,嚷嚷起來:“把這個瘋婆子拖出去!”

醫生止住大伙的吵鬧,來到門邊對吳江云:“你女兒沒問題的,已經洗過胃啦。”

“醫生~,快!快用解毒劑!我女兒是砒霜中毒……”吳江云為了救女,什么也不顧了。

“你怎么知道是砒霜中毒?解毒劑是隨便能用的嗎?等下上班化驗出來再確定。”醫生回身不再理吳江云。

“不行啊,等下就來不及了!求你啦~救救她~”吳江云絕望了。

趙洪武還是沒想通,他抱著吳江云搖晃著大聲喊:“你說什么呀?怎么會有砒霜的?”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嗚~嗚~荷花的飲料啊……”

荷花剛才在吳江云大吵大鬧時進入急診大廳,看到了吳江云的悲慟,也聽到了吳江云的坦白,頭不禁“嗡嗡”作響,差點摔倒。

趙洪武剛一聽“荷花的飲料”,馬上起念是荷花干的,心里惡意橫生。

但又一想,不對呀!他們大家的飲料都是吳江云去買的,荷花的飲料沒喝,楚楚哭鬧時才臨時……

“你、你、你、是你!你要毒死我們的孩子?”趙洪武對吳江云露出兇相,抱著她的手變成了揪著她的前襟,使勁推搡。

吳江云暈過去了。

楚楚還是沒救過來,在第二天下午,終因肝臟、腎臟衰竭,死了。

趙洪武報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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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麗文約了丹姐,在游泳館的咖啡屋見面。

“我也正要約你見面哪。我過幾天去美國,不回來啦!”丹姐還是一貫的嘻嘻哈哈。

“不回來?”

“你也知道,我早就應該去了,兒媳去年生了第三胎,我都沒給他們帶過小人,兒子可能也不高興咧,老公有好大意見我知道的。這些年,我都是把老太太當作擋箭牌,可老太太上個月走了,我也沒有不去的理由了。”

“你也是的,別人想去美國都去不成,你卻老是賴著不去,我是你老公我早就和你離婚啦。”

“我也是這么說的。哈哈”

“我和趙洪明分房睡了,我不能忍受他在我的身邊打呼嚕。”她把倆人吵架的事全盤托出,聽得丹姐“嘖嘖嘖”有聲。

“人,就是這樣有味的哦,倆人相愛時,對方狐臭熏人還覺得他氣味好聞,使勁往他懷里面拱;他的呼嚕打得山響也不會嫌棄,還覺得沒有呼嚕聲會睡不著。可一旦感情變了,這一切都變成無法忍受。”丹姐嘿嘿著,她當個律師,見多不怪。

“我就奇怪了,你們家里的錢怎么不是拿在你手里的?”一般家庭,誰當家,錢就在誰手里篡著的。王麗文那個老公,家里百事不管,當家人應該是王麗文才對呀!

“唉呀,事出有因哪。”王麗文覺得自己從來就是個笨女人,可不當笨女人?這日子就過得太累了,特別是在經濟困難時期就更甚。

“你不知道,剛結婚沒幾年,那時我們茜茜還小,他家妹妹弟弟都在我們這里,要吃要穿,我們的困難可想而知。他家里經常還有說“家里已經身無分文”的信來。那時,每一封信他都讓我看,問我怎么辦?你說這種事多了煩不煩的?

那時他管帳,反正也沒幾個錢。我要求他把工資放在家里,至于他的差旅費,還有些采訪紅包之類,都由他自己打理和支配,他給家里錢,給多少,不用告訴我,我也不想知道。

我不管錢是省了不少操心,落了很多清凈的。

后來,他取了工資去打牌,我和他鬧了一場大的。那次我就曾經提出,不過了!要離婚!

你覺得我小題大做吧?以前他一直在外逗留,也不知是因為采訪還是打牌,反正很少回家。我總自我安慰,沒有人,還有工資錢在家里。哈,我也是自欺欺人呀。

那以后,我就經常會想,我有老公,但我實際并不擁有他,如果連他的錢也沒有,我要這樣的老公來干嘛?

那以后好多年,我也學聰明了,我拿著他的工資卡,給女兒付學費、付培訓費、付孩子上大學的費用。

呵呵,他心里或許有不高興,但也一直沒有作聲。

后來,女兒的事也忙完了,我們除了買了那套房子,平日也不怎么用錢,工資就由各自揣著。我負責家里的開銷,一般用的是我的工資,也沒想到去找他要,他的工資就存下來了。”

丹姐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很替她難過。

她在單位里工作很有干勁吧?很得領導信任吧?都要到退休的年齡了,還留她當科長。可她在家里卻渾身傷痕累累,那些傷還都是在心里的,外人看不見。去跟別人傾訴,搞不好還被誤以為矯情呢。

“其實,我也經常反省。他今天的這個樣子,是不是我造就的?”王麗文雖然不想承認,但每次她看到其他利害的女人,就會聯想,如果她是這個女人,趙洪明是不是早就被她逼著入了黨?或許還可以在官場上混個一官半職?或許被她逼著寫了幾本書???反正絕對不是他現在這副一事無成的“耍公子”的形象。

“我覺得你們倆個都在兩個極端,如果能互相學習,情況可能不得很糟。”

看到王麗文不解的表情,丹姐決定多說一點。

“你看呀,如果你也象他一樣玩點牌,放松放松;他也經常回家呆著,幫你做做家務,你就不會有那么多的怨氣了。

不過,你的反省我覺得很好啊,很多女人要離婚鬧死鬧活,到了我這里從來都是罵對方,沒一個人是檢討自己的。其實,夫妻走到離婚這一步,從來都是雙方的責任,只是責任大小而已。”

丹姐順著王麗文的檢討,幫她繼續分析下去。

“這幾十年,你說你對他沒有高要求,那他不求上進,得過且過多輕松呀;你縱容他在外流連忘返,他自己都忘了對家庭對老婆還有責任和義務了;他回到家里,你不安排或者說不要求他參與做家務事,他就習慣地成了頤指氣使的大老爺唄。”

“以前他外出采訪,很少在家,家務事我總不能留著等他吧?后來,我也曾給他安排過一些我難得搞掂的事,例如修龍頭,換燈管之類,但他會一拖再拖。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自己去找人維修,或者自己動手,有時也能弄好。也就慢慢放棄依靠他,他在這個家里,也慢慢成了個無用的人。”王麗文回憶說。

“他在你面前成了無用的人,但他在他父母、村人面前還是頭戴帶光環的,所以他還保持著一份驕傲,那是能讓父母榮耀的形象。”丹姐從另一個角度分析說。

“關于你說的這個,起先是的。家里、親戚、連村人們都來拜托他,讀書、找工作、找關系??父母親大小事都要問問他的意見,他也一直保持管這管那的習慣。

后來,小弟這些年青人,在外當了老板,賺的錢比他多,回到村子里比他風光,村里人再到他們家,不再是找他了,找的是小弟。因為小弟能為他們安排崗位,或者介紹工種什么的。

他以為他是大哥,對小弟依舊習慣指手畫腳,小弟怎么可能還把他當人生導師?留給他一份尊重就不錯了。我看,如今敢騙他的錢,說明連這份尊重也沒有了。”王麗文恨意切齒。

“這不就是咯,他曾經那么風光,當年,記者這個職業可是‘無冕之王’啊,他自信,也容易自負。后來,他在家族地位的邊緣化,加上你的鄙視和冷漠,他心底里是自卑的,他把自己投入到棋牌局里,雖然勞神傷財,但他能在其中短暫醉生夢死,獲得快樂。

而你,正統、善良,眼里容不得砂子。你的能干、縱容,放任他深陷棋牌賭局中不能自拔,是你讓他成了那個你最看不起的人哪!”

王麗文無語了,她知道,丹姐的分析是中立的,沒有特別袒護趙洪明的成份。

王麗文本以為,在丹姐這里可以獲得安慰。但分析下來,那個讓她討厭,不愿再忍耐的人,卻是她一手造就的!

這是她這一輩子里最大的錯誤啊!

對此,她是負有責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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