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人為什么要寫作?
史鐵生說的很明白:
寫作就是要為生存找一個至一萬個精神上的理由,以便生活不只是一個生物過程,更是一個充實、旺盛、快樂和鎮靜的精神過程:如果求生是包括人在內的一切生物的本能,那么人比其它生物已然又多了一種本能了,那就是雖不單要活還要活得明白。若不能明白則還不如那就干脆死了吧。所以人會自殺,所以人要寫作,所以人是為了不致自殺而寫作。
02
我為什么要寫作?
大學以前,寫作(如果小學初中高中的作文也叫寫作的話)并非我自愿,那是老師布置的作業,是為了考出好成績不得不進行的寫作。記得我寫的第一篇作文,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老師給出的題目《我們的教室》。那時候覺得寫作文是一件比較難比較高大上的事,于是戰戰兢兢冥思苦想,當成頭等大事來辦。所以那篇作文開頭第一句話我至今都記得——“我們的教室坐落在學校的東南角……”。記得那個時期的作文題大都是“第一次洗碗、洗衣服、做飯”“我的老師、同學、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我長大了要當老師、科學家、工程師”之類。再往后到中學階段,作文就稍微有點自己特色了,通過一個什么故事自選角度題目,但依舊不能脫離某個框框。記得高中時,有個同學寫了一篇講愛情的作文,得分倒是不算低,但過后被老師談話了一下午,從此成為班主任防止早戀的重點監控對象。
大學以后的寫作,目的性很強,應該說不屬于文學范疇的寫作。寫論文,寫入黨申請,寫思想匯報,當然還有寫檢討。這種寫作,我們考慮更多的是如何過關,如何努力寫到要求字數,如何讓看的人從眾多作品中發現自己的與眾不同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似乎總是絞盡腦汁地希望對方能明白自己所寫就是心中所想。比如寫檢討,我們把自己的過錯剖析的深至骨髓,之后那個痛哭流涕痛悔難過,恨不得切腹謝罪。不管這樣的檢討書,從感情上多么感人至深,但其實多數時候表達的并不是我們自己,我們只是想感動老師好讓他放我們一馬,僅此而已。這種寫作顯然跟史鐵生說的精神理由并不沾邊。
03
梁文道在《悅己》中說:
讀一些無用的書,做一些無用的事,花一些無用的時間,都是為了在一切已知之外,保留一個超越自己的機會,人生中一些很了不起的變化,就是來自這種時刻。
寫作,對于不是靠寫作謀生的人來說,大概也屬于這類“無用的事”吧。那為什么還要寫呢?
首先,是因為熱愛。我喜歡把看到的聽到的想到的以文字的形式呈現,為了不至忘記,為了這種一吐為快。之前的若干年,我似乎都在寫自己并不是想寫的東西?,F在一方面是有了一定的閱歷,有表達的需求;另一方面,是繼續很久以前的寫作夢。以前看《欲望都市》,覺得專欄作家凱莉太有魅力了,同時覺得寫作是一件可以很美好的事情。于是愛上寫作。
其次,寫作可以讓生活變得立體。如果不進行寫作,生活在我們眼里是一幅畫,即使再形象逼真,都是一片一片的,沒有重點,沒有凸顯。而寫作,可以讓生活變成沙盤,哪兒是高原,哪兒盆地,一目了然,用手摸上去有凹凸感。寫作,可以讓我們無視生活中的雞毛蒜皮,可以讓我們心平氣和的與生活握手言歡。簡言之,寫作讓我們看到生活不只眼前茍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
最后,寫作可以帶給我們成就感。說寫作可以拋開一切功利的理由,似乎是不可能的。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哪一個從事寫作的人,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夠得到眾人認可呢。這也就是為什么我們不是悄悄寫了收藏起來,而是要到簡書上來發表,并且希望得到認可。我們需要這種認可給我們繼續寫下去的動力。當然了,如果它可以帶給我們認可之外的實際利益,那便是錦上添花了。
04
我寫作的理由還沒有深刻到如史鐵生所說是為不致自殺,也沒有專注到如專職寫作者以此為生,頂多算得上是“保留一個超越自我的機會”。但我依然愿意在工作了一天之后,在這個初秋的夜里盡心盡力地與能閱讀此文的讀者分享自己的內心所想。
即使竭盡所能也不能像簡書大神們那樣獲得超高的關注閱讀量,即使寫作終究也不能為我帶來什么實際利益,但有什么關系呢,“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既然目標是地平線,留給世界的只能是背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