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薄霧,素凈的藕荷綠,素手輕執碧玉簫,衣袂隨風飛舞,裙角的墨梅朵朵舒展。
一幅靜謐溫暖的畫面,緩緩展現在墨曦白的面前,墨色的眸子清晰地映襯著那抹淡雅的綠影。
一陣風過,淡淡的清幽襲來......
墨曦白的眸子微亮了一下,慵懶地取出腰間的紫玉簫,嘴角微微上揚,空靈的蕭聲緩緩溢出。
林兮月微微一笑,曲調一轉,隨心之曲愈發清幽激昂。
墨曦白嘴角的笑愈發明顯,望了一眼桃花樹下綠衣翻飛的女子,悠然地和著她的曲調,吹奏著絕世之曲。
一曲終了,墨曦白朝林兮月微微頷首,悠然的曲子彌漫開來。
林兮月淡然一笑,和著清幽的簫聲,踏著悠然飄落的桃花,舞了一曲絕美的素挽九天。
風停,曲終,舞了,暖暖的陽光一縷縷地鋪展開來。滿山遍野的未名花,緩緩湮沒在柔和的暖色中......
林兮月微閉著眼睛,靜靜地聽著鳥鳴,聞著未名花的清香。墨曦白慵懶地倚在桃花樹下,靜靜地看著月露山上漫天飛舞的桃花。
青衫儒雅,綠衣脫塵。景年三月,月露山上風華絕世,卻無一人知曉。
世間皆傳玉簫美人林兮月風姿魅人,墨玉公子墨曦白清雅惑世,卻不知他們風華絕代,舉世無雙!
......
景年九月,武林大會。
各路江湖豪杰、世家子弟,齊聚翠英山,皆為奪取武林盟主之位,以號令群雄。
然而,翠英山上來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女子。只見她一襲素凈空靈藍,輕輕飄來,淡然一笑,惑人心魄,輕啟朱唇,道出一句石破天驚。
“小女子林兮月,今兒來這兒,并不是為了奪取這武林盟主之位。只是見今兒天朗氣清,翠英山上英豪齊聚,特來湊湊熱鬧,順便覓一良人,共度一生。”
語落,翠英山上一片寂靜,竟無一人應答。
眾人心中皆是疑惑不已,“為何會有這般不拘世俗的女子?”。
然而他們卻沒想到眼前這個言辭大膽的女子,竟是他們做夢都想見到的玉簫美人林兮月。
片刻,一聲無奈的嘆息飄蕩在風中,拂面而來。
一襲明藍衣衫的墨曦白,嘴角攜著一抹淡淡的笑,優雅地走到林兮月面前,慎重而無奈的一揖。“林姑娘,覺得本公子可算良人?可否與你攜手共度一生?”
眾人皆是瞠目結舌,難以置信。然而,細看兩人,皆是風華絕代的人兒,除那人以外,再無可匹配之人。
“好,有你做我的夫婿,自然是好。哈哈....”伴隨著清脆的笑聲,兩道藍影飄然而去,好不快意。
......
清晨,涼涼的風,薄薄的霧,淡淡的清香。
引月亭內,林兮月靜靜地看著荷花池里的墨蓮。
“小姐,這墨蓮開得可合你心意?”遠處拿著淡藍衣衫緩緩走來的清月,柔柔地開口。
“合不合心意,又能如何呢?只不過是無心之花而已。”
清月微微一愣,隨即問道,“小姐,可是有心事?”。
林兮月默不作聲,只是由著清月為她披上淡藍衣衫。
清月繼續說道,“小姐近日總是這般早起,卻又什么都不做,只是靜靜地來這兒,看著荷花池里的墨蓮發呆。小姐定是遇到什么事兒了,也許......”
半響不見清月說話,林兮月略感疑惑,轉身望了一眼,瞬間便明了。清月自小便陪在自己身邊,她怎能不明白清月在擔心什么。那枚龍紋玉佩此時還不足以讓自己傷神。
林兮月無奈地搖了搖頭,拉起清月的手,緩緩說道。“清月,你多慮了,此事與他無關。”
“真的與他無關么?”清月不動聲色地又望了一眼自家小姐腰間半年前莫名多出來的那枚龍紋玉佩,心中默然一動。
當然,清月心中的疑問和那似有似無的一望,林兮月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事,現在還是不說為好。
“清月,對不起,有些事我不確定你是不是能夠承受,所以我還不能告訴你。”
林兮月看著為自己整理衣衫的清月,心中默默低語。
突然,一把利劍直沖清月眉心急急刺來,清月淡淡瞥了一眼偷襲之人,腰身輕輕一側,輕輕松松便躲過了那看似致命的一擊。
“靈月,你又輸了哦。”
“小姐,我這不算輸吧?平手,平手,算是平手啦。是不是清月姐姐?”那偷襲之人正是古靈精怪的靈月。
清月一臉鄙夷地看了一眼靈月,輕輕吐出兩個字兒:“無恥”。
靈月心虛,被清月罵了也不敢還嘴,只是一臉委屈地望著自家小姐,希望能夠給予些許安慰。
林兮月望望清月,又看看靈月,伸手摸了摸靈月的腦袋,輕輕吐出幾個字兒:“你確實無恥了點嘛。哈哈……”
“小姐,你也欺負靈月,靈月以后再也不要搭理小姐了。“
林兮月看著靈月的氣鼓鼓的模樣,不禁又哈哈大笑了起來,這次甚至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靈月看著小姐燦爛如明珠的笑容,心里一陣暖意。“小姐,這樣才對嘛。你那樣安靜,嚇死人了。”
林兮月愣愣地看著靈月。
一片花瓣落在額頭,驚醒了她。
“原來寧靜那么不適合我啊……”
“清月,靈月,我沒事。這塵世間暫時還沒有什么事情能擾了你家小姐的清閑。”林兮月說完,腦海里閃過墨曦白三個字。
“也許還是有那么一個人,值得我去傷神。”林兮月低低道出一語。
“小姐,你說什么?”清月、靈月同時問道。
林兮月回過神來,開口道:“哦,沒什么。我是說,我們是時候離開了。只是......”
“只是不知如何跟夫人開口道別是吧?”靈月俏皮地望著自家小姐。
林兮月無奈的搖搖頭,伸手輕輕敲了靈月一下。“是是是,就你鬼機靈。那你說,我該如何跟娘親說呢?”
靈月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連連嚷著不知道。
林兮月轉身望望清月,只見清月也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怎么辦才好。
“七天之內必須趕到墨羽國的墨城,不然就錯過那場好戲了。”林兮月喃喃低語。
清月看著沉默不語的林兮月,靈機一動。“小姐,不如我們以寧師父生辰為契機?”
林兮月聽罷,微微一笑,連連稱贊。“甚好,甚好!”說完,幽幽看著清月。半響,方才開口。“清月,你的心思似乎愈發細膩了。你家小姐我都要自愧不如了。”
清月聽罷,搖搖頭,無奈地開口道。“小姐不是沒想到,只是不愿用這般拙劣的借口罷了。”
清月語落,林兮月緩緩轉身,靜靜望著身后的墨蓮。
清月望著小姐的背影,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不知何時跑到亭子邊桃花林里玩耍的靈月,緩緩開口。
“小姐,夫人如此疼愛小姐,定會明白小姐的無奈之舉。何況此次來月城也只不過是順道,小姐也在此停留了數日,夫人不會埋怨什么的。至于寧師傅,小姐也許真的不用為其準備生辰禮物。寧師傅那樣“不拘小節”的人,似乎“不適合”這世俗的凡塵禮節。再說,小姐每年不是“急急忙忙”趕到花溪谷,卻又不見他老人家的蹤影么?”
清月語畢,抬頭一看,自家小姐正笑盈盈的望著自己,心下明了,小姐心中已然放下,隨之朝著桃花林里的靈月招了招手。
......
第二日,林兮月著一襲鵝黃衣裙,發上斜斜插著一支白玉簪,朝著月清苑走來。清晨薄霧方才散去,淡淡的陽光絲絲縷縷鋪滿整個院子。
林夫人遠遠望著愈發可人的林兮月,心里一暖,眼淚不禁落了下來。“兮兒,原來已經長這么大了。”
眼見著林兮月穿過回廊,愈來愈近,急急拿出絲絹擦干眼淚
林夫人朝著緩緩而來的兮月微微一笑,徐徐開口。“兮兒,你來了。”
林兮月站定,低低開口。“娘親,兮兒今日來,有一事要告知娘親。兮兒想......”林兮月望著端莊柔美的林夫人,怎么也說不出話來。“兮兒想......,想......”
林夫人溫柔地望著自己的女兒,看著她為難的模樣,心里一陣酸澀。“雖然名義上只是奶娘,但是這么多年來,兮月一直換自己一聲娘親,自己也一直視兮月如己出。做娘親的,哪里會不知女兒的心思呢。”于是伸出雙手輕輕拉著兮月,緩緩開口。“娘親也有一事想告訴兮兒呢。兮兒,讓娘親先說,可好?”說罷,寵溺地輕撫林兮月如墨般的青絲。
林兮月,默默地點頭。
“兮月,十日后是你寧師父的生辰,你爹爹去了劍谷,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來。你哥哥日前來信,說是有事,暫時離開花溪谷了。所以娘親想讓你去給你師父祝壽,你說可好?”
林兮月聽完母親的話語,輕緩一口氣,心下了然。“娘親已然明白自己前來的目的了。”遂開口說道。“兮月此次前來正是為寧師傅生辰之事,特來向娘親辭別的。娘親,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好,兮月放心去吧。”
......
馬車上,林兮月微閉著眼眸,心里卻是暖意盎然。月城,月兮國邊境,與墨羽國相鄰的邊遠小城,承載了太多太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