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深愛的你——寫在你離開五周年的日子里

從來就沒冷過,因?yàn)橛心銚踝『畠?/p>

你總是在我身后,帶著笑容

現(xiàn)在為了什么,不再看我

握住是你冰冷的手,動也不動讓我好難過。

這是一直想唱給你的歌,可是再也沒有機(jī)會。時間總是在指間不經(jīng)意溜走,轉(zhuǎn)眼就是五年,又是一個五年,時間過得好快,真的好快。五年前的今天,我們見了一面,你冷冷的躺著,任我哭天搶地,你不作回應(yīng),我們從此,訣別成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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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的我處于學(xué)業(yè)非常時期,關(guān)于你的情況,家人毫無爭議的一致采取封閉政策,每次問起你,得到回答都是“很好,讓你放心,好好學(xué)習(xí)。”最終,你還是每況愈下,在你最后的緊要關(guān)頭,家人在商量后慎重作出的決定是,讓我回去見你。后來,再談起這件事時,父親說,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不告訴我,我很可能不會原諒,他們替我作出的關(guān)于我和你的決定。

那年,天氣異常寒冷,在風(fēng)吹落葉,寒雪欲飄的寒冷深夜,哥突然出現(xiàn)在我就讀的學(xué)校,說要接我回家,理由是你想和我說說話,于是,我抓起書包,顧不得去理會那糟糕的預(yù)感和那莫名的難受,慌忙往回趕。于是,有了我和你的最后一次見面,讓我銘記一生的見面。

之后,天生樂觀的我有了一段天昏地暗的日子。好像我的人生,總是五年五年,總是五年才夠一個階段,于是,我就有了有你陪伴的以五年為單位的一個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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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唱歌,總是你唱給我聽,你還教會了我第一首歌,二十四節(jié)季歌,你不僅會唱歌,偶爾還會哼起“穆桂英我家住在山東”戲曲段子,我最先從你那聽到了孟姜女怎么哭倒了長城,梁山伯祝英臺怎樣化蝶比翼雙飛,小老鼠怎么闖進(jìn)古堡里誤喝藥變成了老鼠精……

在我入學(xué)前的五年里,你總能用各種神奇的故事和傳說,讓我仰著小腦袋,瞪著眼睛,聽得如癡如醉。

記得那時,家里有兩個凳子,一個高一點(diǎn),一個矮一點(diǎn),那是屬于我們的兩個人專座,還有一把大蒲扇,當(dāng)你搖起那把大蒲扇,我就覺得你像濟(jì)公一樣神奇。在夏天酷暑難耐的夜晚,我們就搬著小凳子,拿著蒲扇到院子里乘涼,然后我就把小凳子放在你前面,躲在你懷里,你搖著那把大蒲扇,于是,我再也不怕蟲子,也不再流汗。星滿天空的晴朗夜晚,你會舉起巨大的手臂,指著那巨大的勺子,告訴我哪一顆是北極星,說你如果夜里迷了路,它就是指路明燈。你也能辨出那些星星是獵人,指給我,哪幾顆星是獵人的弓,哪顆星是獵人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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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的人生又有了五年。

隨著年級的增長,我逐漸要上早自習(xí),于是你就成了我的鬧鐘,每天你比我醒的都要早,然后搖醒熟睡的我。于是,我便有了,小學(xué)早自習(xí)不曾遲到的被認(rèn)為是為數(shù)不多的記錄,再后來,我不僅要上早自習(xí),還要上晚自習(xí)。你特別關(guān)注天氣情況,要下雨的日子,你總是提前提醒我?guī)в陚悖怯酗L(fēng),還要帶上簡易雨衣,因?yàn)橛酗L(fēng)的雨天里,傘一般沒用。

在天冷的日子里,你總是嫌我穿的少,怕冷著凍著,只到摸著我的手熱熱的,才放我走。當(dāng)我下了晚自習(xí),走了一路,寒風(fēng)吹走了身上的熱度,到家總有你已經(jīng)暖熱的被窩,一下子鉆進(jìn)去,你總是可憐的搓著我冰冷的雙手為我取暖,于是幼小的心里再也沒有了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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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學(xué)校不像現(xiàn)在,還沒有采取封鎖政策,我們還比較自由,放學(xué)后上課前的時間都屬于我們自己,所以,我們小伙伴們都可以隨心的往家瘋跑。有一天,學(xué)校門口來了一個賣特色小吃的小攤,攤子不大,但味道超地道,東西巨好吃,于是我就排隊(duì)買了幾個,一路跑著給你帶了回去,你的臉樂成了一朵花,你非要切開和我分著吃,好像是只有這樣才更好吃,在一旁的母親也笑了。

于是,因?yàn)橛心悖麄€中學(xué)時期,我依然少有遲到。

隨著我的一個又一個五年的迎來和過去,你身體漸漸不如了從前,黑發(fā)變得越來越稀有,漸漸聽不太清我說什么話,眼前也變得越來越模糊,精神也清醒一陣,糊涂一陣,于是,你做出了一個決定:吃飯的時候,你要家人分開單獨(dú)一個人。一向孝順的媽媽,最終還是沒有拗過你,同意了你的決定。我也同意了你的決定,但是有個前提,就是我要和你一塊兒。你沒想到,拗起來,我要比你更拗。最終,我的堅定讓你不得不出妥協(xié)。

我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說,你老了,慢慢的會變得越來越臟,自己會越來越不知道自己會做些什么,這樣會招人不耐煩,說自己不想成為心愛人的累贅。我完全能體會到你說話時的內(nèi)疚和不安。我說,是你陪我們一天天長大,我們要陪你一天天變老。你是財富,不是累贅,永遠(yuǎn)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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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那樣,越是太幸福,越想找出點(diǎn)兒小瑕疵,然后對自己說,看吧,原來也有不和諧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我努力在記憶中搜索我們曾出現(xiàn)的不和諧音符,終于被我找到了。

我們之間一直是其樂融融,是別人嘴里稱贊的祖孫兩代,我成了你和你們小老太太們聊天時的話題。

有一天,我們的爭執(zhí)打破了這種其樂融融。我記得很清楚,那是個星期天,我回家了,沒給你說我就把你的尿壺拿出去倒掉,你起床時要去倒,卻發(fā)現(xiàn)沒了,你怒不可遏,朝我發(fā)脾氣,說以后不準(zhǔn)這樣。小孩子家不嫌臟啊。我也很火說,就不,只要我起得早,我就倒。后來,你的語氣緩和了下來說,那很臟。其實(shí),當(dāng)時我心里想著,我們小的時候,你為我們做的可不止這些。

在我心中,你從未變老,和以前唯一的區(qū)別,只不過是,和你說話的時候需要大點(diǎn)兒聲,走路的時候偶爾需要扶你一下,哪會兒犯迷糊了,等一會兒再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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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一天,我說,將來我一定推著輪椅,和你一起去看世界。你笑笑摸著我的頭說,跨世紀(jì)的你已經(jīng)閱盡了人間世事,體味過世間冷暖,嘗遍苦辣酸甜。有我們在身邊,就足夠了。我笑笑說,這要求太低了,太容易滿足。

可是,我都不知道,后來,我連這么低要求都滿足不了,家門口的學(xué)校已經(jīng)滿足不了我求學(xué)的需求,我要離開家,去更遠(yuǎn)的城市讀書。于是,我和你見面的時間數(shù)都數(shù)的出來。只到我們的最后一面,我終于有時間陪了你三天。

而你無私給予我的一切,在那年戛然而止,讓我猝不及防,讓我結(jié)束了,我已習(xí)慣了這么多年有你陪伴的日子,在突然之間。你的離開,讓體會了那些出現(xiàn)在書里的文字,知道了什么是心灌了鉛一樣的沉重,好久好久沒能緩過來。后來看到一句話說,人這輩子最大的快樂和最大的痛苦是不能與人分享的,也不是別人所能安慰的,多長時間能走出來,最終還是靠自己。看到這句話時,我覺得真的是寫到心坎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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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離開的你一年,我遇見了他,從無意到注意他,是因?yàn)樗奚嵬瑢W(xué)對他的談?wù)摚f成績不如從前是因?yàn)槭艿酱驌簦驗(yàn)樽類鬯臓敔斣谶@之前去世了。不知道為什么,相同的經(jīng)歷總能一下子拉近與原本不太了解陌生人距離。再后來,我知道了他喜歡我,在升學(xué)重壓和前途迷離的時期,讓開口在特殊時期變得很難很難。其實(shí),別人口中的這段暗戀,在我看來是彼此心儀,只是別人都不知道,他也是。我想,如果你在,我一定會和你說起他,一個美好的男孩子。

又是一個五年,我終于適應(yīng)了沒你的陪伴,當(dāng)找不到東西,我不再張口第一個詞就是姥姥;看到你會用到的東西,不會再有想買然后再想到你已不在時,心里那種過好一陣子才平復(fù)的心痛。我還是習(xí)慣了沒你的日子,就像我之前習(xí)慣有你的日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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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時候會突然好想好想你,好想那個懷抱的溫暖,很多個好想好想,都只關(guān)于你。還好,我終于學(xué)會了,和你一樣的堅強(qiáng)、樂觀,讓我能夠勇敢的面對,你說的只有自己才能解決的孤單寂寞,去走那一段每個人都要走的,很長很長的一個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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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深深的愛你。

作者大個兒馬:文章配圖源于網(wǎng)絡(l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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