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帝國風暴兵時的我

離“最高指揮艦”還有10分鐘的行程,我克制著內心緊張的情緒,生怕被別人看出來自己是個徹底的外行。

指揮艦叫“無畏級滅星者”,這是出發(fā)前,我臨時背下來的。

汗水不住的從頭頂冒出,流到耳后,沿著脖子,混著更多汗水,再流到前胸,繼續(xù)往下……我想象著一條潺潺的小溪從山頂留下,在山腳匯成一條奔流的大河,然后融入一片無垠的大海中。

“現(xiàn)在就不能脫下盔甲嗎?這是要讓人悶到流汗脫水的節(jié)奏嗎?我們待會再穿上就是了!”一個和我一起來的同伴,終于忍不住開始抱怨。

這位兄弟的話音還未落,我就聽到了一片附和聲??磥泶蠹叶加型?。畢竟“風暴兵”是個苦差事。白盔白甲,黑色封閉護目鏡,按照不同級別,有的盔甲上還會配有些深藍或者深紅色的線條,看上去挺酷的,可其實,這盔甲把人整個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就像裝在罐頭里一樣,所以“風暴兵”又被稱為“罐頭兵”。

“不行,誰也不能脫下!”一個聲音突然響起,義正言辭,大家左右看看,卻沒有見到說話的人,其實聲音是從后面?zhèn)鱽淼模皇谴蠹規(guī)е^盔無法把頭轉到后面。

盡管看不見人,我還是從聲音里辨識出來了,那絕對是“老翁”的聲音。

果然,也有其他人聽出來了,因為馬上有個罐頭兵回應道,“翁都大師,你就饒了我們吧,你自己倒是穿著亞麻透氣長袍,還留著光頭,你怎么不試試我們的裝束呢。”


這話一出,果然引起一片不小的騷亂,罐頭兵們的不滿被迅速點燃,原本大家一樣也就算了,可是有人要搞特殊化,這不是逼人要造反嗎?

就在這時,突然大巴的車廂廣播喇叭滋滋地響了起來,看來是最前排有人要發(fā)話了,“咳~”喇叭先傳來了一聲清嗓子的聲音,一種緩慢蒼老的清嗓聲,大家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脫掉盔甲,包括頭盔,那么就要清零,我指的是薪水,聽說。” 喇叭里的聲音慢條斯理,而且語無倫次。

這次,所有人都聽出來了,這是“老尤”的聲音。

“@#¥的,脫了誰會知道呢,只要后面那個光頭別告密就行。”一個罐頭兵大聲回應道,立刻再次引來一片附和聲。

話說到這份上,看來,要是有人脫了盔甲卻最后被發(fā)現(xiàn)的話,老翁的性命恐怕就難保了。

于是,接下去的幾秒鐘里,馬上就有人脫下了頭盔,大巴里的不同地方都傳來了夸張的大口換氣聲,仿佛那些人在水里憋氣很久后,剛浮出水面一樣。

就在這時,大巴的廣播喇叭再次滋滋響起,另一種聲音傳了出來,人群再次安靜下來,而且這次連剛才脫下頭盔的人也變得不敢喘氣。

我正納悶著,就聽到伴隨著一種像呼吸機的一樣有節(jié)奏的起伏聲,一個年輕尖銳高亢的聲音從喇叭里傳了出來:“最高指揮官有令,”然后停頓了一下。

原來是傳令兵,那么呼吸機的聲音是從哪里來的呢?難道指揮官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病榻上?

“最高指揮官有令,老王司機,立刻停車,剛才脫下頭盔的士兵立刻脫去全部盔甲,交還到老王處,然后自覺有序下車,按照合同,薪酬清零。”

大巴立刻靠邊停了下來。

“憑什么呀!”一個脫了頭盔剛換了幾口新鮮空氣的罐頭兵尖叫了起來,“不發(fā)老子薪水,老子就不下車了!”

“最高指揮官有令,”喇叭里繼續(xù)傳來那個傳令兵的聲音,“如果大家協(xié)助驅逐不守紀律的士兵下車的話,剩在車上的人,全體都能漲工資!”

雖然看不太清, ?但是我猜那幾個脫下頭盔的士兵臉色肯定瞬間變得很難看。

……

不到一分鐘后,減少了七八個人負荷的大巴就輕松歡快的重新上路了。

“老王也不提醒一下我們,車上原來還有遠程攝像頭。不然,這怎么解釋?”我身邊一個風暴兵同伴捅捅我,小聲說道。

“愿力與你同在?!蔽亦洁炝艘痪洹?我出發(fā)前,有人教我,要想不被人看出破綻,有一句話一定要牢記。 據(jù)說是最百搭的。

“@#¥,什么原力不原力,我反正才不信呢,要不然,就是后面那個叫什么都的光頭,偷偷用手機打小報告?!蹦莻€同伴繼續(xù)說道。

我其實,挺喜歡邊上這個同伴的,就是看不見真人,主要是喜歡他比較直爽,有什么說什么,不像有些穿著亞麻長袍的人, 滿嘴道義。

“你知道嗎?”那個同伴又開始發(fā)話,“剛才前面幾排有個家伙,我看到他也差點把頭盔脫下來,算他反應快,又立刻戴回去了,還好也沒人揭發(fā)他?!?/p>

我這次不吭聲了,也沒幾分鐘就到目的地了,索性閉目養(yǎng)神吧,這個不算偷懶吧。反正在罐頭里即使是表情帝在擠眉弄眼,也沒人看得見。

“我叫托尼,你叫什么?”同伴看我沒反應,又用他那堅硬的胳膊肘捅了捅我,這次力氣比較大,發(fā)出兩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叫我小柯就可以了?!蔽覒袘械拇鸬?,然后就再也不做聲了。

迷迷糊糊中,大巴就停了下來,?我想,要是再不到目的地,那可真的要脫水了。車停了不一會,我隱約聽見有人在點名,大概是什么應到幾個人, 實到幾人,非戰(zhàn)斗損失幾人, 巴拉巴拉……

接著,我就迷迷糊糊的跟著大家下了車,一下車,映入眼簾的就是像小山一樣,霸氣測漏的帝國旗艦- --“無畏級滅星者”。

以前聽說,旗艦有幾公里長,腦子里本來還沒有什么實際概念,現(xiàn)在來到實物面前,即使像我這樣的外行,也激動的差點流淚,這輩子還真沒見過這樣大的星艦,雖然隔著頭盔看不真切,但也足以感受那種壓迫力,就像一座山矗立在面前一樣。

這個家伙能飛上天嗎?這么大的體積,到底怎么造出來?遠處那些密密麻麻的是鐳射塔嗎?據(jù)說有幾百個。駕駛艙在哪里?我們該從哪里上船? 我心中滿懷好奇心,一種喜悅的好奇心,猶如第一次進入了自然博物館的小學生。

“好了,大家辛苦了。歡迎來到小松山影視基地,罐頭兵先去左側操場集合,接待武士到山腳下的休息室稍作休息。”不知道哪里有人舉著一個擴音喇叭喊道。

“接待是誰?是接待我們的嗎?”我隨口問了句,突然左右的罐頭兵都轉過頭來,然后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糟糕!”我心里暗罵,果然露餡了,其他人肯定都在頭盔里翻我白眼。我應該牢記教誨,不要亂說話,要說也盡量說那句事先背好的話。

于是我又小聲補充了一句“愿力與你同在”,聽到這句,周圍人又把頭轉開了。果然是神句,前輩沒有騙我。

“什么時候可以領盒飯啊,導演?”不知道什么地方,一個罐頭兵喊了起來。

沒想到,星艦的伙食竟然是盒飯,頓時我覺得和“高大上”甩開了十條街。等等,導演是誰,為什么要把星艦停泊在一個影視基地里?

那一瞬間,我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種可能,難道,難道,我們要來這里拍戲?可是明明我看到海報是征召帝國風暴兵啊,我又被騙了嗎?一瞬間,我心中怒喊:“我靠,導演,我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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