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在小區的超市買菜，收銀臺排起了長隊，我側著身感覺后面的一個老婆婆朝我孩子揮手打招呼，她想請我兒子幫忙看看菜價。
只見她佝僂著身子，粗糙的手急抹著眼，對我說她實在是看不清。
兒子忽閃著眼注視著我，我點頭示意可以，老婆婆翻弄著三個塑料袋，一把白菜，零散的七八個芋頭和幾小捆胡蘿卜。
價格就在稱好的塑料袋上，孩子一一報著數，老婆婆側身瞇著眼估摸著，并和我確認，接著拿起來，放下去，反復再三后最終把白菜半托起來，趁我和孩子回過頭的間隙，把菜悄悄地挪到了收銀臺的旁側，小聲低估著下次吧。
結完賬，我推著購物車往前走，孩子突然松開了我的手往后跑，原來剛剛買菜的老婆婆不慎摔倒了。
在幾個工作人員的攙扶下，老太太站了起了。只是她年紀大了，走路累了，需要坐一會兒。
想著時間還早，索性陪老人家聊一會兒，排解下孤單。
老婆婆快九十，裹著小腳，穿著舊款的紅色保暖鞋，不住的用手拍打著腿肚，說自己有風濕，下雨就疼。
她說自己出來一趟不容易，索性多買點菜，家里就一個兒子，買的也是兒子最喜歡吃的。
老婆婆說她兒子，婚姻不順，心情不好，信奉佛教，在家閑著，是個苦命的人。
我安慰著，說緣分到了就好了。老婆婆說也怪她自己身體不硬朗，本來處了一個，人家姑娘要結婚后孩子給婆婆帶，要是外婆帶就做上門女婿，我家兒子不愿上門，因為我就吹了。
老婆婆越說越激動，竟吧啦吧啦留下了淚，流到道道皺紋攥起的溝穴里。
我遞過紙巾不知道說什么，畢竟老婆婆老了。
之前有報道說一位大媽為兒子在外地買房，冰天雪地賣烤紅薯攢錢只為讓未來媳婦看得起。我一直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女人要你這么折騰自己的親媽。
沒有法律規定生了娃就要父母帶，帶了是福分，不帶是本分。每個人都會老去，雖然父母的稱呼和職責無私奉獻，但我真希望養的不是沒良心的白眼狼。
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兩個人的孩子兩個人承擔，只生不養，會讓孩子的童年少了父母的陪伴。
孩子終將離去，再輝煌的事業在有孩子的那一刻終將明白，其實奮斗的一切不再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孩子。
為孩子有一個健康的體魄，為孩子有一個舒適的環境，為孩子有一個健全的人格，為孩子有一個可以自主選擇的未來。試問，不為孩子，人類繁衍的意義又何在？
并不是說有了孩子就要失去自我，一切圍繞孩子轉。而是因為有了孩子，父母兩人的關系更近了，家庭婚姻的經營因為孩子有了更強大的動力。
有了孩子，兩人的事業需要一定程度的犧牲，孩子無罪，需要監護人的照顧，而排名第一的永遠不是奶奶和外婆。
自己不照顧自己的孩子，一心想著留給長輩帶，老人帶了老的帶小的，身體吃不消，體力跟不上，擔驚受怕怕自己帶不好，明明兒女不孝順，不通情理，還自責是自己當老的沒本事，壞了兒女的姻緣，解釋自己兒子的苦命。
每個家庭情況不一樣，不知道四十多歲的大叔信佛到什么程度，是否明白孝的真諦，他的心情又是郁悶到是爬不起還是睡不香。
我始終沒對老婆婆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我也相信她眼中兒子確實苦命。
今天的聊天讓我覺得同情和悲哀，終究無法判斷是誰的錯。
